,7S�~Y當年知道芙蓉命格極凶,需要去除煞氣的人,不過也就那幾個,唐毀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桐丘。
她原來平白無故消失,現在又平白無故地出現,雖然隻有短短數月的相識,但唐毀還是做不到視若無睹。
“主人,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連鳴風都能看出來,沈枝意在生氣。
府上發現一具女屍,唐毀又閃爍其詞,隱瞞著不想說,就這樣的態度,放在誰身上都會不高興的。
“……沈小姐那邊?”
“我去說。”
唐毀找到沈枝意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插花,頂著烈日,曬得她連脖頸都是紅紅的。磐微小跑著去拿傘,然後主仆二人就拿著花擺來擺去,也不說話,氣氛十分不對勁。
“皇後那邊你想去就去,不用管別人。”
“嗯。”
磐微察覺到什麼,放下手中的東西就離開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講實話?”
“現在。”
這本來就沒什麼可講的,唐毀覺得自己要是追著人去解釋,反而顯得心裏有鬼。
“她是誰?”
“芙蓉。徐青晟本來打算留在我身邊的,給他做探子。”
唐毀將沈枝意拉到屋簷下,將她兩邊的發絲整理好,就等著她提問。
“你們為什麼會分開?”
“我要去鎮壓鄰國的戰亂,她受傷了留在府上,我回來後她就已經走了。”
唐毀那時候還是個尚未有過戰爭經驗的年輕小孩,平時雖然聰慧,也跟著徐青晟見過許多大場麵,但真正接手這些東西,許多地方還是不太老道。
這不是一場非常完美的仗。
老實說,要不是鳴風後來提醒,唐毀都快忘了自己府上還有位姑娘。
等他去找楚臣的時候,才得知,芙蓉醒來後就走了,連張字條都沒留下。
這也好,兩兩相忘。
“之後就從未聯係過?”
“對。’”
沈枝意斂了斂眼角,說道:“可她死在了你的府上。”
“我會查清楚的。”
唐毀去看過打撈上來的屍體,麵容和身子都十分腫大,依稀能看清她虎口處的十字疤痕,特別深,感覺是剜開肉一般。
這就是徐青晟的手段,留下烙印。
確認身份,唐毀當時隻看見女屍脖子上掛了一串銀鈴,心裏就已經明了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桐丘吧。”
唐毀做事十分利落,說走就絕對不會耽誤,天還沒黑就已經走完了一天的路。
而沈枝意這邊十分堅決,並不打算去參加皇後設的宴,這種東宮之爭,還是少參與的好。
“小姐,你知道芙蓉是哪裏的人嗎?”
“……”她就知道,隻要磐微在,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說。”
“草原人。他父親是個武將,被徐老太尉俘虜後就一直關押在桐丘,草原的人也不來救他,完全被拋棄了,隻要他女兒堅持要帶自己的父親回家。而且她的真實名字也不叫芙蓉,這是她來長安後自己取的。”
沈枝意聽得認真。
“那時候長安有個算命先生,靈的很,滿大街都是信徒。誰家有點小災小難的,全都來找他,就算銀子再怎麼貴,也有的是人願意出錢。哎,小姐,你知道這算命先生靈驗到什麼地步嗎?就是你今天走路會摔一跤他都能給你算出來,更別提什麼榜上有名,洞房花燭了。”
徐青晟位高權重,一開始對這些事情也是半信半疑,但後來去過幾次寺廟,很多東西一一印證,這讓他開始改變了想法。
桐丘現如今手裏有人脈有財寶的,拋開他徐青晟,也就沒幾個了。其他人平靜的很,要麼就是遊山玩水,要麼就是寫詩作畫,連長安都不喜歡來,因為他們覺得,這地方的利益實在太過黑暗,與心中的理想生活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兩個相反的方向。
這樣子下來,所有的壓力都到了徐青晟肩上。
他不僅要與朝堂上的敵人周旋,還要時刻看著桐丘,決不能出一丁點兒錯。
日日夜夜,頭疼的事情有上百種,他最後還是接受了命運這一說法。
算命先生來到太尉府,將簽筒擺放整齊,推到徐青晟麵前,說道:“您抽一支吧。”
“都不問問我求什麼?”
“後輩的事,自有解決之法。”
徐青晟這才給了眼前人一個好臉色。
“繼續。”
“天煞孤星乃天意,無論是否存在疑問,他現在都要承受著這份痛苦,而且日後也不得太平。”
“可有法子能夠解決?”
算命先生敲了敲八卦圖,說道:“以惡製惡,反噬他身,倘若上天應允了,孩子便能重獲新生。”
徐青晟一揮手,下屬立馬抬著一個大盒子過來,往地上一放,發出清脆的響聲。
“隻要事情辦成了,這隻是一部分。”
“極陰之女,水運壓,時辰便是徐太尉您大限將至之時。”
下屬怒道:“大膽!!!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家太尉長命百歲,自是福星高照,何來你這混賬話!”
徐青晟斜了他一眼。
“生老病死,連始皇帝都逃不過,你又在這裏放肆些什麼?!”
算命先生從盒子裏拿出來一根金條,往懷裏一塞,說道:“這些便夠了,日後的劫數我也無能無力,看他的造化吧,告辭。”
“你找人去算一算芙蓉的生辰八字。”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裏,徐青晟四處找了許多姑娘,可都沒有極陰之人。
芙蓉被他從唐府給弄了出來,一直關押在桐丘。隨著自己身體每日愈下,他已經沒了精力去管這件事,多位姑娘相比而言,隻有芙蓉是合適的。
她被酷刑傷害過,右手不穩,腳筋也被挑斷,雖然長了起來,但走平路都會摔跤,這種模樣,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唐毀去了南詔,徐青晟在長安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可他一直記著芙蓉這件事,所以在某個深夜,他把符咒塞進了芙蓉的肚子,手腳用石頭栓住,撲通一聲便沉了湖。
隻是芙蓉一聲不吭,於她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