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這檔子事,鬧到最後,就歸成一句話:唐毀吃飽了撐的。
在徐青晟看來,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為了一個女子整出這荒唐事,實在是心性不定。
如果身邊有了軟肋,日後要想成大器,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現在不管唐毀的男女之事,那是因為自己沒有閑工夫,等過段時間緩過來,這個芙蓉也還是要處理的。
是死是活,總會有個結果。
傍晚時分,院子裏一片響動,唐毀搬著椅子坐到屋簷下,鳴風就站在身後。
“主人,她一直不醒怎麼辦?真要住在府上啊。”
“等過些時日吧,不管她是要回草原還是繼續救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本來以為會是順順當當的,反正徐青晟那邊也有的忙,到時候直接將人一放,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隻過了四五日,就有人上門,看裝扮模樣,完全就是從草原上來的。
為首的人是徐青晟的心腹,他做事十分圓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仿佛就是來走親戚一般和善。
“芙蓉小姐算了一下生辰八字,與少爺實在不和,太尉說了,讓您放心,他將人帶過去後,定然會好生伺候的。”
“生辰八字?就我這命,誰會跟我和。”
他笑了笑,說道:“少爺莫要如此看輕自己,您可是太尉器重的人。”
“我不信這些,回去吧。”
“您還是別難為我了。”
唐毀見他給了身邊人眼神,背後的手立馬壓了壓,緊接著就有四五個黑甲護衛出現,鳴風將唐毀的佩劍拿了出來。essssss
“太尉也是了您好。s芙蓉姑娘命格極凶,恐怕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對策,倘若繼續留在您身邊,怕是個隱患。您要真喜歡她,不如再過些時日,等去除了她身上害人的東西,我再將人給送回來。”
他說的去除二字極其簡單,仿佛就是隨便驅趕一隻雞一隻鴨,絲毫不像在談論一個人。
“既然這麼厲害,那還是先讓外公把我的命格給改一改吧。”
“……”
徐青晟的人無功而返。
這隔閡算是越來越厲害了。
但唐毀壓根就不管這些,任憑誰來,剛開始還會露個麵,最後直接玩失蹤。
最後,徐青晟再怎麼樣也得來一趟了。
“第一次見你對女孩子上心,她是什麼地方吃定你了?唐毀,我說過,要想變得強大,這些兒女情長,還是要點到為止,要不然以後害死你的,就是女人。”
“這可不好說,要是自己沒本事,怪天王老子都沒用。”
鳴風在一旁捏了把冷汗,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太尉府的死氣。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直接拉去太尉府填牆。
“等以後馬失前蹄,你就會明白我今日所說的話。”
“我很少騎馬。”
鳴風:“……”
唐毀的茶葉都已經續了兩杯,熱氣下去了一輪又一輪,這一老一小依然互相對峙,都想要讓對方先服軟。
兩個硬骨頭,不甘下風。
“芙蓉就留著吧,你自己保重。”
唐府上有很多小院子,七零八落地放些東西,仆人也不多,之前鳴風還提過:“挑個小一點的地方吧,我一上午就能收拾完。”
收拾東西這件事,唐少爺的講究特別多,他雖然不用記吃穿用度放在哪兒,但隻要能看見,就必須是整整齊齊的。
所以,他倒是不累,累的是鳴風。
書筒堆的很高,遮住了裏麵的隔簾,楚臣被悶的有些煩躁,緊皺眉頭。
太尉府地牢裏的人全是老手,他們最知道要如何折磨一個人,生不如死。
芙蓉的身子比起一般女孩要健碩,雖然後背上全是鞭痕,血和肉已經連在了一起,但她依然吊著一口氣,堅毅無比。
“內髒壞了許多,全靠自己撐著。”
“救不了?”
楚臣揉了揉手腕,將銀針紮入她的頭顱,隨後放下簾子,繞過前麵的書筒。
“應該是習武之人,但日後怕要廢了,連劍都不一定能拿不起來。”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你盡力吧,不行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去趟西域。”
唐毀知道他的意思,於是說道:“不一定能把他請來。”
“試試吧。”
楚臣望了一眼床上的芙蓉,道:“這樣都還能活下來,的確厲害。”
“你去過太尉府上吧?”
“上次陪您去的。”
“裏麵有個地牢,女人和小孩子都有,過幾日我帶幾個出來,你騰個地方,盡量不要讓別人發現。”
楚臣點頭,將手上帶血的紗布丟在火爐裏,心中自有考量。
“你忙著吧,人醒了記得跟我說聲。”
“知道了。”
不到一個月,鄰國開始進犯,每次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對方都會往後退一步,這弄的盛元十分窩火。
徐青晟攬下這個活,他也就猶豫了一會兒,立馬就對身邊的人說道:“讓唐毀去,人不用給太多。”
“可少爺要是受傷……”
“怪他自己沒本事。”
徐青晟對唐毀的態度,連他身邊的人都拿不準,你要說真心吧,又處處束縛住,說沒有任何感情,可他大半輩子也就對唐毀上過心。
要不是這次唐毀闖了地牢,為了一個女人同他抗衡,說不定倆人的關係會更進一步。
唐毀出發之前,芙蓉清醒了過來,她的眼角完全腫脹,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看起來就十分嚇人。再加上整個人都是破碎的,特別害怕稍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她。
根本沒有人考慮過,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傷好之前你都可以待在這兒,我要出去一趟,有緣再見。”
“我給你的護腕,一般刀劍都斷不了,留好防身。”
鳴風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居然會說話?
“謝謝。”
其實兩個人的相識並不長,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大都是無言以對,互相忽視。
像如今這老友一般的交談,實屬罕見。
那時候唐毀從來沒有認真去思考過自己對芙蓉的感情,她就和其他萍水相逢的人一樣,很快便消失在自己的腦海中。
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