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不把大唐軍當人
第二天，朝霞初升。大唐軍的戰鼓緊跟著擂響，攻城戰在即。
伏洛目視雲中城，滿懷壯誌，計劃當天攻下城池，向西挺進。雲中城城牆之上，哈赤在緊鑼密鼓地讓士兵把一桶桶的桐油，從城頭澆下。期間，他與伏洛對視一眼，眼中盡是不屑。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古代攻城，最怕的就是城牆澆上桐油。一旦澆上這玩意兒，城牆油光異常，士兵無法攀登上去。
“進攻！”
伏洛貫徹人海戰術的方針，大匹的大唐軍，如同一朵朵烏雲向前壓。雲梯搭上，卻因為太滑，無法固定。
“上，給我上！”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伏洛想著帶來的大唐軍有十萬人，死個把人，算個毛線。於是乎，軍士在雲梯不穩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強攻。
哈赤殘忍地笑了，目前的情況是他最樂於看到的，敵人來得越多，也就死得越多，哪怕是能征善戰的玄甲軍和矯健靈活的辟邪軍也不行。下方的大唐軍越堆越多，像沿著樹爬的螞蟻一樣，人頭擠著人頭，密密麻麻。
火把在突厥兵的手中燃燒，他們避開弓箭手的壓製，站在城牆上。等侯哈赤的命令。
“放火！”哈赤下令。
成千的火把丟下，幾在一瞬間，城牆熊熊地燃燒，形成一麵火牆。
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大唐軍的身上著火，變成了火人，沒有被火燒到的，跌下城牆。
戰爭的無情，永遠像是一個張開大口的異獸，在無情地吞噬著軍人們的生命。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兩百人就沒了。
“開打了，開打了！”蘇健大著嗓門，跑進夏陽的營帳。
夏陽在床上翻了個身，將枕頭丟向蘇健：“我睡得正香，你少在這裏煩我。”
蘇健硬拉著夏陽出去，伸手指向遠方的戰場：“快看，快看！”
夏陽揉揉醒忪的睡眼，朝遠方看去，不由地大叫一聲：“伏洛這是不把大唐軍當人，任由他們送命，真是豈有此理。”
“蘇健，把咱們的人看好，我去去就回。”不等蘇健答應，夏陽施展輕功，人已在丈外。
來到中軍大帳，伏洛正在悠閑地喝著茶，抬頭看到夏陽麵色鐵青，他淡然笑道：“夏將軍，你來得正好。我正等著你一起飲茶。”
“伏洛，立馬命令停止進攻！”夏陽神色不善。
越是看到夏陽生氣，伏洛心裏越發快意，這小臉兒多俊俏。
“夏將軍，這是我管轄的大唐軍，與你無關吧？”伏洛悠然道。
夏陽一怔，本能道：“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你就放任他們去送死。”
“夏將軍，你說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怕死，還不如回家抱孩子。再說了，我的辟邪軍，全是死囚，他們本就該死。”伏洛陰柔地笑著，夏陽看著他可惡的笑容，恨不得將他的臉打成一朵菊花。
“夏將軍，喝茶，喝茶。這茶是陛下臨行前專門給我的，據說能治療易怒症。”
能把夏陽氣得滿麵通紅，伏洛比攻下雲中城還要開心。
夏陽拂袖，氣呼呼地出了中軍大帳。
伏洛拿起剛才被夏陽碰過的那隻茶杯，放在手裏，細細地摩挲。
到了晚上，戰場止息，據不完全統計，當天戰死的大唐軍，最少三千人。麵對這樣的慘敗，伏洛不反省，反而在計劃著明天投入列多的兵力，一舉拿下雲中城。
黑夜，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
大唐軍沉浸在一片哀愁的氣氛中，他們原想著出征突厥，回去之後，能封妻蔭子，就目下的情況，誰也說不定會成為雲中城下的孤魂。這還隻是進入突厥的第一個城池。伏洛把他們隻看成作戰工具。
一個還在點燈的軍帳內，幾個百夫長正在那裏商議。
“我們去求夏將軍帶我們打仗吧。他宅心仁厚，絕不會任由我們這樣送死。”
“對，你說得對。別的大將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唯獨夏將軍將每一個跟隨他作戰的人當成兄弟。單這一點，就比伏將軍強上太多。”
“可是，我們都不認識夏將軍，他未必會答應。”一個百夫長擔心道。
“這點你們不必擔心，我跟隨夏將軍有一年的時間，是最早的秦王兵。”
這名百夫長這樣說，其他百夫長的眼睛全部亮了。有這名百夫長的引薦，他們不用發愁了。當下，十來名百夫長繞開巡邏的監視，加速向山上行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兩個站崗的衛士很快發現了這批人。
“在下秦易，煩請通報夏將軍一聲，故人相見。”
夏陽正要睡下，聽說有人前來相訪，名字叫秦易。他朗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舊日秦王軍的軍士。”說著，走出軍帳，親自前來迎接。
秦易也斷然想不到，夏陽會親自前來，趕緊向前幾步，單膝跪地：“秦易參見夏將軍。”
夏陽笑著將他扶起，欣慰地拍著秦易的肩膀：“半年不見，你又長得結實了。你剛參加秦王軍時，我記得連長槍還背不動。”
秦易的眼中泛現淚光，這就是秦王軍的夏將軍，他連每個軍士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又跪倒：“夏將軍，我們此來，有一事相求，還請你答應我們！”跟在他身後的百夫長跪成一排。
“秦易，你這是做什麼？”夏陽誠惶誠恐，看他們的樣子，他猜出了他們的目的：“秦易，不是我不答應你。你們現在的主將是伏洛，我帶你們打仗，於情於理不合適。”
秦易：“夏將軍，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在雲中城嗎？”
夏陽不說話了，他原本想跟在伏洛後麵占個便宜，沒承想伏洛行事根本不顧大唐軍的死活。一跺腳，夏陽道：“這樣吧，你們留在我的軍隊，伏洛來要人的話，我必不會讓他把你們帶走！”
得到夏陽的保證，秦易等人如同再獲新生，又是感恩戴德地向他道謝。目下，夏陽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