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司馬承貞道別
出了京兆尹，外麵有蘇明月安排來的下人探聽情況。見到老爺安然出來，下人迎上去：“老爺，你沒事了？”
夏陽反問：“你們家老爺像有事的樣子嗎？”
下人憨憨直笑：“不像，不像。”
“走了，回府。”夏陽背著雙手，信步走在大街上，腦子在飛快地轉動著。蜀中使者被殺，有人暗地裏不希望蜀中表達歸順的誠意，挑起兩方的仇恨。此事發生的時間，偏偏又是李世民矢誌伐蜀的關節眼。若說李世民會受益，這倒未必。他現在拚命想要豎立仁君形象。越是往下想，越是一團亂麻。此事還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方，那就是使者的傷口，與花木蘭死時一樣，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想著想著，抬頭一看，夏府到了。
剛邁進院裏，蘇明月迎了上來，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夏陽拍拍她：“我沒事，放心好了。”
蘇明月寸步不離夏陽左右，生怕一轉眼，他又不見了似的。
兩人剛坐下，一個仆人送來一封密信，拆開後，字跡靈動飄逸，乃是司馬承貞所書，約夏陽今晚到十裏亭見麵。
夏陽兩人剛坐下，李世民又來了。拽著夏陽進入裏間，將門關上，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夏陽，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傷口你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陛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少在這裏裝瘋賣傻了，木蘭死時，你我都在場。我抱著她時，不止一次地看到過這個傷口。”李世民情緒激動，眼睛也變昨血紅：“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查出這個凶手，給木蘭一個交待！”
李世民少上皇帝，顯少在人前展露出脆弱的情緒，再提花木蘭，他傷心欲絕，流下眼淚。
“陛下，臣盡力而為。”夏陽心中沉沉一歎，不想讓他知道此事，就是怕他做出某些過激反應。
走出房間，李世民又變成那個君臨天下的帝王。
十裏亭處，荷花朵朵，靜夜中散發著幽香。司馬承貞坐在涼亭中，烹製著一壺茶水，聚精會神。抬眼時，夏陽坐在他的對麵。
司馬承貞一襲月白長衫，表情淡然。
“不知司馬兄深夜相邀，所為何事？”
給酒盅大小的茶碗裏麵注入熱水，茶香四溢，司馬承貞道：“蜀中使者被殺，夏陽可知？”
夏陽：“今天我被召到京兆尹，殺死使者的凶手有人說是我。”
司馬承貞目中僅僅是掠過一絲訝然，隨即消失。
荷葉下，水紋悉悉而動，似有魚遊動。輕風徐徐。
兩人交換了一下神色，彼此不語。
突地，水花衝起三丈高，水下湧出數十名黑衣人，身在半空，刀光乍然，映月生寒。
“各位，司馬承貞何等麵子，值得你們潛伏暗殺！”
回答他的，是淩厲的氣勁，從四麵八方湧來，十裏亭被瞬間絞得粉碎，木屑紛飛。
司馬承貞端坐不動，身前的石桌平平向前移出三尺，躲避黑衣人攻擊，石桌上的茶水沒有一滴灑出。
緊跟著，一股氣旋以司馬承貞為中心，湧向四周。
在黑衣人的眼睛中，他們好像看到一朵朵的桃花，在向他們飛來，隨後如同下餃子一樣落入水中。
桃花劍意！
司馬承貞幽幽歎息：“如此良辰美景，對月飲茶，何等快事。你們為何要打打殺殺。”
話語剛落，夏陽隨手一夾，生生從十裏亭的木板地麵下方，夾出一個黑衣刺客，順手丟出。
司馬承貞僥是再鎮定，也不由得背後微汗，敵人處心積慮，要置他於死地。若非是夏陽出手，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這個黑衣人的身手不強，但是勝在埋伏的部位刁鑽，心跳呼吸幾乎沒有。對付高手，他決不動用真氣，打算在司馬承貞分心之際，遞出長劍，將他殺死，幸好有夏陽在。
司馬承貞：“夏陽，你又救了我一命！”
夏陽：“司馬兄，見外了。”
兩人繼續之前的話題。
司馬承貞道：“我來是要告訴夏兄一個隱情，蜀中道門的使者，名字叫封化。李世民在晉陽時，早就布下這枚棋子，將蜀中的地理地形詳細彙製，以備將來伐蜀之用。他此次前來，就是獻圖。”
連夏陽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這也難怪李世民會親自到京兆尹中斷案，這一切都是做給夏陽看的，目的就是引他徹查殺人凶手。念及此，他隻能無奈地哭笑。
夏陽抱拳：“多謝司馬兄。”
司馬承貞：“夏兄，我此來是向你道別的，在終南山隱居這麼久，終究還是要回到蜀中，盡一下我做為領袖的責任。”
夏陽：“想來司馬兄早就知道刺殺你的人是些什麼小醜，他日司馬兄再回來，夏陽必然掃盡階前花，煮酒待故人。”
“欲做世間逍遙人，奈何瑣事纏俗身。”一聲清嘯，餘音不絕，司馬承貞像一隻白鶴，飄然而去。
司馬承貞久居終南山，做為蜀中道門領袖，他因何不定居蜀中，昭然若揭。原因乃是不想插手蜀中之事。伴隨著天下一統，蜀中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司馬承貞之所以對這些黑衣人手下留情，乃是因為他們也是蜀中同袍。
夏陽回到府中，蘇明月依舊未睡，還在等他。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能有一盞為他守候的燈火。
抬頭看到夏陽回來，蘇明月這才安心，服侍著夏陽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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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陽等蘇明月睡著之後，悄然起身，帶著魯米諾試劑，來到使者被殺的驛館，將魯米諾試劑噴灑在地麵上。熒藍色的血跡呈現，但是不多，也就是說使者並不是在這裏被殺的。
血跡呈點狀，向外延伸。夏陽循著痕跡，再向前走了一段，來到驛館的後門。他叫來驛吏：“你最後一次見到使者，是什麼時候？”
“前天子時，小的在驛館巡看。一輛馬車徑直駛入驛館，裏麵好像還聽到女子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