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鐵血張遼
“三叔,我想離開朝陽,這裏馬上就變成戰場,我不想死。”有人低語,朝著自己的三叔開口。
荊州軍多得是子承父業,這類血脈相連的關係太多太多。
“你瘋了?”三叔大驚失色,拉住自己的侄子,同樣壓低聲音道:“我們投降這麼多次了,曹軍根本就不信任我們,不會接受我們投降的。現在出去,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你等著看吧,現在出城的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北方缺人,他們舍不得殺我們。”侄子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相信曹軍會不顧之前的情分,又不是自己想要投降的,一切都時被逼無奈的
“舍不得?”三叔更成熟,他冷道:“荊州有數萬荊州軍,要是都像我們一樣忽的投降曹軍,忽的又投向大公子,誰願意信任我們?”
“更何況昨天晚上跟我們一起來得曹軍全軍覆沒,我們卻都還活著”
這才是三叔不願意投降曹軍的原因,今天早上收攏的曹軍屍體有二百三十一具,這些屍體倒在趙雲跟關鳳手中的不過三四十,其餘的都被記在了荊州軍的功勞簿上麵。
“曹軍準備殺雞儆猴,咱們就是雞。”
三叔遠遠談不上有多絕望,他隻是木然的陳述一件事實。
大驚失色的變成了侄子,她的小腦袋裏麵沒有想太多的東西,陡然間聽到自己三叔的話,他跟周遭的人一樣,都是身子一顫,難以相信三叔說的話是真的。
可他們心裏卻有知道,曹軍絕對是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
隻是小卒們不知道,幾乎在同一時間,這類的交談在許多地方都在進行,讓荊州軍紛紛生出恐懼,沒了投降的心。
單反還有一線生機,荊州軍都是求生的,在知道了曹軍可能殺雞儆猴,用朝陽威懾整個荊州軍,這可能嗎?
答案自然是可能。
張遼在城外冷冷的看著出城的荊州軍,好不猶豫的下達命令:“殺光他們,告訴天禧人,我張遼眼睛裏麵容不得沙子,背叛不能被原諒!”
副將欲言又止,其實他是不支持張遼的,不殺荊州軍的好處更為明顯,能夠讓朝陽的守軍瞬間崩潰。
但壞處也是十分顯眼,不施加懲戒的話,荊州軍絕對會心懷二心,像昨夜發生的事情還是會不斷發生。
數百人毫無顧忌的投降,足以讓遠在宛城的曹仁都臉色發黑。
更別說參與其中的張遼了,他的人被眼睜睜的殺了兩百餘人,都是從並州中原征募的好漢子,最短的也跟隨他三年了。
“去告訴張允,告訴他這些人為什麼會被殺!”他吩咐,副將點頭離去,知道張遼要自己繼續監控張允。
手中掌握打量荊州軍的張允無疑是另外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並非是張遼惡意揣測張允此人,而是局勢如此,容不得粗心大意。
“提刀!”
最前沿的曹軍聽到命令,木然提起手中的環首刀,聚著木質的圓盾,審視著朝著自己前進的荊州軍。
沒有武器,沒有甲胄,數十人的陣型拉的有百步之長。
這些人高舉著雙手,嘴裏麵喊著投降,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就被決定。
“大人。”
張允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心如明鏡一樣的不斷為張遼提供便利,希望張遼能夠為自己美言兩句,好叫背主之名離自己遠一些。
其實他老早就注意到了張遼對自己的不信任,但他憋著不說,此刻才腆著臉道:“這些人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之前犯了錯誤不假,可末將有把握帶他們歸邪歸正。”
他說的好聽,也隱隱覺得這些荊州軍歸來之後必定會歸屬於自己管轄,便先聲奪人,想要認錯換取原諒。
誠然,他跟這些人的統屬關係隻持續到了幾個時辰之前,可都是荊州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那麼容易就把關係撇清。
隻是副將是奉命而來,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他拋棄心中的一絲不忍,複仇之心也變得強烈起來,開口勸道:“好好整頓兵馬,馬上就要攻城了。至於他們,替他們找一處不錯的地方安葬吧。”
“啊?”
還有一肚子話沒有說出口的張允呆若木雞,立馬放棄自己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罵道:“大人所言極是,這些混賬東西臨陣脫逃,此刻還敢回來。莫說是大人了,就算是在下也會嚴懲他們!”
他也不是全然沒有警惕,隻是局勢如此,他一個降將哪裏敢有怨言。莫說是一些敗軍被懲戒,就算是自己被懲戒,他也無話可說,隻能忍著。
“殺!”
伴隨著一聲低喝,荊州軍最後的幻想被徹底打破。
城下零散的荊州軍在全副武裝的曹軍刀下,沒有掙紮的餘地。
死亡很突然,卻很快捷。
熟稔殺人的曹軍不單單是一刀劈砍了事,還在一一補刀,確信荊州軍都被殺光了之後,才緩緩退了回去。
這一幕,直叫人心寒。
“那是張三!”
城牆上的荊州軍震動,眼見這血淋淋的一幕,他們卻沒有任何遠程打擊的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袍澤弟兄倒在自己麵前。
除了劉琦,他沒有心如鐵石,而是借著這些人的選擇,讓荊州軍上上下下明白曹軍的心狠手辣。
為此,他由衷的感謝張遼。如果不是張遼極度自信的選擇了快刀斬亂麻,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天下,叛亂者必死無疑。
荊州軍絕對是不可能有現在這樣上下一心,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氣。
城下的荊州降軍們盡皆沉默,他們沒有城牆上的謾罵,但心寒是必然的。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嬉笑怒罵,可現在張三等人被曹軍屠戮,他們心生絕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是玩笑,而是事實。
“將軍,這些荊州人已經沒了戰心。”副將提醒,麵露不屑。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還未開打,就舉州投降的敵人,他從未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