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江夏賊
劉表不喜賊寇,劉琦同樣不喜。這些被邊緣化的賊寇想要繼續在亂世當中幸存,就得重新抱一條大腿。
蔡瑁沒有公然反對劉表,但與劉琦的關係不睦卻是人盡皆知。
就衝這一點,蔡瑁就有把握將這二人收入自己麾下。
而蒯越的出現也讓他心裏麵的疑惑能夠解開,為什麼此二人麵對自己的使者有些遲疑,原來是他們早就有了自己的靠山,投靠了蒯越此人。
“張虎陳生早年從賊是逼不得已,如今此二人在荊州當了無數年良民,與你我一般,求得都是安穩。如果不是劉琦小兒在西門羞辱張宇,將其羈押,口稱賊寇之子。他們是絕對不會參與其中,為我等搖旗呐喊。”
蔡瑁逐漸明白蒯越的意思,隻是他沒想到蒯越的動作比自己更快,也更穩妥。
這轉瞬之間就讓這兩個人成為他蒯越的打手,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此番我是求活,還請德珪給我一條明路!”
他誠懇,揣著明白裝著糊塗。
誠然蒯家現在已經有了兩個聲音,可他蒯越仍舊是明麵上的蒯家家主,手中的資源有多少,單單從一語便多了數千人來說,就可見一斑。
何況,蒯家真正掌握的並非是軍權,而是與荊州士族良好的關係,蒯越一言治下,便會有無數人搖旗呐喊。
這可是比軍漢能夠發出更多聲音,讓時人不得不重視的士子所發出來的聲音。
這是個機會!
蔡瑁心中思忖良久,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拒絕蒯越的本錢。
投靠曹操他蔡瑁做的,蒯越就做不得了?
打下荊州需要水師,可治理荊州需要的是蒯越的關係,他的人脈跟人望。
“早年你我親如兄弟,治理荊州的景象今日瑁仍舊曆曆在目。如若是異度想要助我一臂之力,不妨你臥兩家合流,賺取荊州!”
蔡瑁的妥協在意料之中,這本就是合則兩利的事情。以往劉琮還活著的時候,蔡瑁與他都是這般心思,一同賣了荊州,換取自己的權利。
倒不是他們不忠誠劉表,而是時局如此。要是劉表能夠中興漢室,他們自然會舍棄一切去追隨。
問題在於,劉表的雄心壯誌跟拙劣的軍事才能跟政治才能都讓蒯越蔡瑁失望。
他們可以理解背叛,卻無法理解劉表一直都沒有做出的改變。
最先轉變的其實是龐季,鄧羲跟蒯良,他們一個教書去了,一個去了治學去了,一個養病去了。
三個人所代表的不單單是他們一個人,更是許多人的心態發生轉變。
隨後的荊州逐漸安定下來,說得好聽是恢複了漢初的無為而治,說的不好聽就是無能。
除了劉表不管的治學,跟民間的私學,他要管的東西,都是一塌糊塗。
兩人說定,蔡瑁才再度開口:“今夜水師異動,可有旁人知曉此事?”
他雖然是問,可已經知道他一人的布置是不可能瞞天過海。
他能做的事情隻是拖延時間,讓這件事情暴露的時間晚上一些。
夜深人靜,新野城南,淯水邊緣。
此處已經瀕臨漢水,淯水,沔水彙合的地方,其河道寬廣,雖然來不了樓船,但小小的艦艇,卻能夠橫行無忌。
近在新野本就氣氛緊張,連日的大雨也無法衝刷縈繞在關羽心頭的不安。
“報!”
忽的,有隨從快步走入縣衙當中。
縣衙是新野靈魂所在,由著漢壽亭侯關羽兼任的新野縣令不斷從此處發號司令。即便是深夜,這裏仍舊燈火通明,好叫關羽能夠源源不斷的從中指揮。
隨著張遼白日到來,安營紮寨,關羽的心頭上麵再度陰晦起來。
“父親,鳳兒與大兄劉琦連夜從襄陽趕來。”不曾睡覺的關平拱手稟告,道出一個姓名。
那關羽聞言一惱,進而笑道:“此戰若是不勝,才是怪事。”
關平奇道:“父親白日還說那張文遠來勢洶洶,想要對付,隻怕是不易。怎麼聽到大兄到來,卻又能夠篤定能夠大勝?”
“劉琦敢於隻身冒險,必然心中有意境有了把握,不然的話,以他的身份斷然是不會冒險前來新野小城。你快快去城門,去接你妹妹與劉琦入城!”
“若是真如父親所言,倒是一大幸事。”關平領命而去,缺項目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什麼對劉琦信心十足。
出縣衙的時候,關平再度拱手,衝著來人道:“徐叔父。”
徐庶皺眉道:“如此風風火火,可是為了城外之事?”
關平點頭道:“我父親要我現在便去接去大公子與小妹入城”
“我所說的並非是此事。”徐庶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劉琦此刻會出現在新野這樣的死地當中。
隻是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晚了,他道:“你速速去請大公子入城,要禮貌一些,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大公子的安全。我去尋你父親,片刻之後再見。”
關平再度領命,仍舊猜測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徐庶色變。
隻是城外,關鳳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反叫鬆了口氣的劉琦不得不安慰她:“已經到了新野城外,縱然是有危險,漢壽亭侯也不會坐視不理。此刻在城外等收,不過是規矩如此,若是沒了規矩,你我能夠肆意出入這新野,才是怪事。”
關鳳心如明鏡,清楚自己父親治軍嚴謹,不會因為兵力匱乏就心生抱怨。反而這些新野軍數量不過千人,卻是精銳當中精銳,縱然是沒有殺過人的,卻也有數年訓練過往。
這等“新兵”隻需要手中染血,就能變成真真兒的精銳了。
“大公子您請我來護衛於你,屬下自然要小心一些才是。”關鳳不鹹不淡,公事公辦的樣子叫劉琦苦惱。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次一個意外之舉,反而叫關鳳記恨上了自己。
果然女人心思你別猜。
隻是他雖然知道關鳳對自己冷冰冰的原因是源自於自己並不願意帶這個丫頭出襄陽城,更不想將其置身於險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