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府君曹仁
殊途同歸就是說的現在劉琦跟蔡瑁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們都在賭，賭對方做的準備沒有自己多。
蔡夫人總覺得那哪兒都不對，覺得蔡瑁有問題。
在明白這一點之後，她已經是滿嘴的苦澀，明明是親姐弟，到頭來卻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說出口了，這還是姐弟嗎？
“襄陽必須安穩！”蔡夫人瞅著蔡瑁，一字一頓道。
蔡瑁幹笑著回望，拱手道：“妹妹所言甚是，兄長必然不會讓襄陽亂作一團，這裏是我蔡家起家之地，更是我蔡家的根本。”
蔡夫人皺眉，想想襄陽城，倒是無甚話可說。襄陽對於蔡家而言，的確非常重要，從荊州治所從南陽遷移到襄陽之後，身居襄陽的他們，一開始就處在風暴的中心。
在任何時代，土地都是根本。掌握大量土地的蔡家是不會輕易離開荊州，去追逐那虛妄的權勢。
“荊州是荊州人的荊州，任何外人都不能插足其中。”蔡夫人警告，雙眸冷冷的盯著自己的弟弟蔡瑁蔡德珪。
在這個地廣人稀的時代，人口是比土地更重要的物資。而保證自己在地方的影響力是世家跟豪族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當中，蔡夫人被影響，說出的話狹隘，卻又讓蔡瑁一時間不知所措。
“兄長，妹妹我求的不過是安寧，家國大事與我息息相關，卻又無關緊要，你懂嗎？”
這是警告嗎？蔡瑁喉結抖動，不敢去看自家妹妹的目光。
“小妹放心，兄長明白。”
南陽宛城從孫堅殺了荊州刺史王睿，南陽太守張谘，地位便一步步下降。
坦誠而言，沒有黃巾跟孫堅，南陽依舊是東漢末將人口最稠密，荊州最重要的一郡。劉表也不會將荊州治所不得已的從漢壽遷移到了襄陽。
此時此刻南陽的統治者是曹操，主宰一切的是如今官拜南陽太守，都亭侯的曹仁。
曹仁早在南下之前，便磨刀霍霍，想要將此行的任務幹的漂漂亮亮。
荊州雖大，卻宗賊盤踞，劉表清理十數年都不曾清理幹淨。
“文遠，關羽此人是否還在新野盤踞？”
從新野歸來的張文遠聞言拱手道：“回稟府君，關雲長兵馬鋒利，麾下千人都是軍中悍勇，倉促間末將不能將其擊敗，還請府君責罰。”
曹仁卻不責怪，反而問道：“若是給你補齊三千人馬，要你攻打新野，是否能夠旦夕而下？”
張文遠聞言神色一變，他是降將，在曹操麾下能夠受到重用。但在曹仁麾下，他隻有本部千人，跟荊州北投的民壯可用。
“回稟府君，新野並非大城，卻背靠漢水，淯水，想要將其一戰攻破，還需出動水師方能做到。”
張遼謹慎，並未將話說滿，而是想要水師配合。
“水師早已備好，隻看文遠是否有心攻伐荊州。”
曹仁緩緩起身，嚴肅道。
“末將領命！”張遼不再言語，一揖到底之後，便領命而去。
他難掩欣喜，也不知道為什麼曹仁要用自己作為先鋒。
這南陽一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於禁樂進等外兵。除開外兵，還有南陽駐守的牛金等人。
無論是兵馬，還是良將，作為曹軍南大門之一的宛城都並不匱乏。
此時此刻更是因為曹軍要南下荊州，將星更是璀璨。
各處的精兵強將聚在一起，他張遼，不過是一個小字輩的。
“府君．”
等張遼離去，便有人不滿道：“張文遠什麼身份，為何能夠得這一功勳？”
牛金憤憤不平，卻沒見到曹仁的冷漠。
鎮守南方並非是曹仁的新任務，事實上他的半輩子都再跟荊州打交道，在這南陽之地，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手下這一幫的驕兵悍將腦袋裏麵想的什麼？可什麼人，吃什麼飯，是注定了的。
牛金固然不忿，卻也隻能在他麵前抱怨，不敢在張遼麵前怒罵就足以說明一切。
見自己恩主不言語，牛金也訕訕起來。
平日裏麵，曹仁對於自己下屬可謂是驕縱，單在戰場上這一份的驕縱就喚來士卒的死戰，將領的無畏。
此刻在宛城的兵馬，便是日後守衛江陵，在襄陽樊城死戰的那一支曹軍，從組建，到訓練，每一次上陣殺敵，曹仁都未曾缺席的嫡係。
劉琦一直都在模仿曹操，從為人處世，還是對於下屬的態度，還是對於私兵，唯才是舉等等。
能夠獨霸中原，曹操的成功是偶然當中的必然。必然的是會有一個人成為中原霸主，偶然的是曹操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能夠一次次在逆境當中翻盤，最終取得勝利。
江東的兵製是私兵，士兵是將領的私有財產，是曆史遺留問題。
荊州軍略好，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劉表跟蒯越，蔡瑁等人都是白手起家，從零開始的荊州生活。
而非是坐地便能聚集起數萬人，就能從口袋裏麵掏出數量龐大的戰艦，那是神話。
“急什麼急？新野隻是一個開胃菜，真正大餐還在後麵。”曹仁大將之風濃鬱，話一出口，牛金就開心了。
他不滿是真的，但他更想要的是機會，而不是發牢騷。對自家的恩主，如今的南陽太守曹仁，他是十分了解，知道曹仁絕對不會不用自己。
可誰都不願幹等著，他就要一句準話，現在準話有了，他焉能不高興？
“你也別傻樂，這一次的你的任務可不輕。”曹仁瞥了一眼暗自傻樂的牛金，一拍桌子道：“要是你這一次不能立下大功，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牛金嘿嘿直笑，清楚張遼南下的目的是新野，新野早就有自己人在配合了。
仗還沒打，荊州人都慫了，請降的書信曹仁不知道接了多少。
要是這樣還能輸，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去點三千精銳，隨後出發。”曹仁還是有些不放心，隻是此刻宛城更加重要，他不敢違背曹操軍令南下，隻能輕騎突襲，打新野跟荊州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