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自對策
魏延默默看著,聽著,就是不開口。他紅臉長須,威武不凡,單單是美須這一特征,就比關平更像是關羽的兒子。
就能力而言,魏延的能力遠遠勝過關平這類糖罐子裏麵長大的二代。
他此刻跟劉琦一樣年輕,一樣誌向遠大。
在接到調令之後,他就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見到劉琦之後,他更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機會,就全都在眼前的劉琦手中握著。
“此人叫做魏延。”劉琦側首介紹道:“我想要讓他掌管襄陽老營,城外的十觀大營,則由你親自掌管。”
“末將、屬下遵命。”兩個軍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拱手,將劉琦當做了自己的主公。
“此外便是,這城內城外合計一萬三千人,我要你們提出老弱殘兵,將這些士卒,都訓練成虎賁之士。所需要的錢財也好,武器甲胄也罷,隻要知會我一聲,我便會給你們準備好。”
黃忠不問,默默點頭。
但魏延卻是頭一遭開口,問道:“主公可是想要與曹賊一戰?”
“那不叫曹賊,叫曹丞相。不過魏文長你又如何知道本公子想要跟曹操開戰,而非東邊的孫權?”
劉琦聞言大笑,此刻荊襄民間大多都將曹操當做了曹賊,而非是大漢的丞相,以至於許多人聽到曹操南下,便拖家帶口,想要跑路。
那魏延目光炯炯,略作思考之後,便拱手回答:“回稟主公,若是想要與孫權開戰,除了走荊南,或是交州遠征,不然都是用不太上水軍的。何況我荊州水軍戰艦雖然遠勝孫權,卻是由著蔡瑁黃祖,那等人指揮,焉能不敗?”
“其次便是,襄陽周遭的兵馬早先是為了防備張繡而設立的,隨後劉備屯兵新野之後,襄陽兵馬不減反增。到了今日,這一萬三千的精銳,是防著誰,大家都心裏有數。隻是主公真的認為,曹操很快就會南下?”
聽到魏延最後的問題,劉琦總算明白為什麼鎮守漢中的任務是給了地位並不高的魏延,而非張飛趙雲。
單單是這番見識,在年輕一輩當中,他就算是獨到。哪怕沒有更多的信息,魏延也能夠理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能夠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主公說與不說也無妨,反正主公無論是什麼時候掌權,都會興兵南方的。”
魏延無所謂的樣子,倒是跟黃忠想要一起去了,他難得開口道:“荊南四郡,交州二郡,都有些不穩。大公子想要坐穩荊州牧這一位置,就得先行掌握這些州郡,用來威逼荊襄士族。”
劉琦聞言更加放心了,眼前兩個人將成為他最開始的班底,哪怕黃忠沒有稱自己為主公,可已經為自己著想,表明了對自己的支持。
劉備他又關張,可他劉琦也有黃忠魏延。
最讓劉琦可惜的還是,那一個不再襄陽城中的鳳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來,投入自己的麾下。
不然單單靠自己一個人,未必能夠掌握整個局勢。
至少在擊敗曹操南下的攻勢之前,他是不可能跟孫權劉備翻臉,反而隻能保持現在的僵局,互相牽扯。
“不過要說改變,倒是可以對內緩慢進行。”
他心中盤算,開始磨刀霍霍。
現在隻需要等到明天晚上,蒯良請自己去的宴會。
與此同時,襄陽城中蔡瑁府邸當中,被稱作軍師的蔡瑁的確有大智慧,他能夠讓荊州倒向劉表,就是他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情。
相反他的軍事手段遠遠不及自己的政治手段那樣強硬。
他很頭疼,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很頭疼。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更感覺到了自己的前途在劉表一心袒護劉琦之下,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往日他也是野心勃勃之輩,不然也不能從競爭強烈,不溶於主流的荊襄士族當中,一躍變成第一。
什麼扶持劉表,什麼送妹,都隻是手段之一。他要的是結果,是掌握更大的權力。
“眼下究竟怎麼辦?”
蔡中蔡和兩個人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卻是親如兄弟,在家族當中的關係遠遠比跟大兄蔡瑁更好。
此刻他們一齊發問,雖然不是責難,卻也比責難更加嚴重。
“還能怎麼辦?”蔡瑁將裝著酪漿的茶杯往案上一砸,罵道:“他要是不仁,非要如此,你哥哥我也隻能不義了。”
他說著,又將目光放在蔡中蔡和兩人身上,舒緩眉頭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三個都姓蔡,都是一家人,你們不想失去權力,我也不想。”
那蔡和心直口快,問道:“大兄,傳聞你跟北麵的人熟識,可是真的?”
蔡瑁聞言點頭,這事並非隱秘,他早年間在各地遊學,別說是曹孟德了,就是袁公路,袁本初,甚至董仲穎他都是見過的。
隻是關係不錯的,也隻有同樣喜好美酒,人妻的曹孟德了。
此刻他被提及舊事,倒是唏噓不已。那美好的歲月,竟然已經變成了過眼雲煙,他也人過不惑。
蔡中驚道:“這樣一來,有了大兄的關係,我蔡家便是屹立不倒了?”
蔡和不屑道:“呸,我家大兄在荊州威望這樣高,便是做一州州牧都是輕鬆地。你我各任府君,豈不美哉?”
兩人相視一笑,倒是沒了剛才的嫌棄,開始討論自己投靠曹操之後的悠閑生活。
仿佛現在的荊州,已經不值一提一般。
而在襄陽城北,一處尋常的三進三出大院落裏麵,蒯越卻是倒吸一口涼氣,無法認同堂兄蒯良的做法。
“子柔,此刻投效劉琦,又能如何?那劉琦即便掌握大權,也不過又是一個劉景升,為了一個女人,就會忘記你我兄弟的功勞,反而要打壓我等。這等忘恩負義的人,要他又有何用?”
蒯良等他說完,才緩緩開口,在昏暗的燭光下麵反問:“若那個劉琦並非是劉景升,而是劉玄德,曹孟德那等人呢?”
“什麼?”
蒯越略顯慌亂,還是頭一遭在蒯良口中,聽到一個人評價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