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汐暗歎,原來自己竟然在別人眼中這般可憐,倒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蔡伊寧的話了。也是,她現在的情況的確不樂觀,是個名聲不太好的寡婦,又是父親被抓了,夫家和母家情況都不甚好,難怪會被人可憐。
仔細一想還真是有那麼一絲可憐之處,若是換做之前的那位原主將軍府嫡小姐,隻怕又是淒淒慘慘度過一生。即便是逃過了那甄氏的毒害,隻怕也逃不過這暗無天日的寡婦之路。
不過好在她現在已經不再是那位原主,早就為自己籌劃好了出路。別的先不說,先賺些銀子。既然蔡伊寧說要幫她,那蘇幕汐便靈機一動,借勢提了個法子出來,讓蔡伊寧將自己的產品介紹給她認識的小姐妹們。
蘇幕汐沒什麼熟識的小姐妹,除了蔡伊寧便再無其餘認識的貴女,她自己定然是無法實現推廣,但土生土長的蔡伊寧可以。
蔡伊寧對她的提議很是吃驚,越發好奇地打量起來了麵前這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子來。蘇幕汐這人她從前並不認識,隻是在長公主那處略有耳聞,後來又聽自己夫君南陽王提了幾句,便是她對著女子最開始的全部印象。在長公主口中,這個女子是特別的,並不落俗的女人,有時候甚至還略顯魯莽。
在自己夫君口中,這女子是神秘的,是個讓那七殿下牽腸掛肚,甚至不惜頂撞皇上的女人。她以前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會讓長公主和七殿下都為之著迷。後來見了她,隻覺是個有趣的人,再到如今見到這般,才發覺自己之前聽見的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一個女人,竟然當真打算去做生意。雖然蔡伊寧思想並不保守,但乍聽蘇幕汐這樣的打算,仍舊滿是吃驚。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蘇幕汐的身份是王妃呀,哪有王妃自己做東西自己賣的道理?這若是被知道了,指不定如何說三道四,到時候又會汙了她名聲。
蘇幕汐也知道想如此簡單就說服這個時代的女性並不可能,便也不反駁,而是將蔡伊寧請至自己研製的地方,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成果,指著自己剛做好的胭脂和水粉道:“伊寧姐你看,這便是我自己做好的東西,你瞧瞧有什麼喜歡的,我送你幾個。”
那蔡伊寧放眼望去,隻見在蘇幕汐院中,赫然擺放著不少瓶瓶罐罐,鼻尖充斥著滿滿的香味,不同於市麵上那濃烈到幾乎刺鼻的香味,而是淡淡的且舒服的清香。如此一比,說那世麵上的那些是“庸脂俗粉”也毫不為過。
“....看起來倒是不錯,聞著味道也好,”蔡伊寧如實說道,走上前打量著蘇幕汐那些放在石桌上的瓶瓶罐罐,神色略微複雜,“難道你真的想要走這條路?要知道你可是王妃。”
蘇幕汐笑了笑,眸子裏閃爍著逼人的光芒,“自然是如此,姐姐想必也知道我這人性子,靠你接濟我如何受得了?我也感激姐姐對我的好,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何況你還需要在你府上花錢,日後有了孩子就更是如此。我若是一直靠著你生活,那豈不是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南陽王府?”
這倒是個正理,南陽王府不比得聖宣王府,聖宣王去了之後,這聖宣王府便沒了那麼多應酬和開銷,旁人也不會喜歡和蘇幕汐打交道。然南陽王不同,人在朝中且年紀尚輕,開銷自然也比這邊大。
蔡伊寧被她這麼一提醒,也為難了,若是一直幫襯著蘇幕汐,兩家都不見得過得好,她真是怪自己,沒想清楚就與蘇幕汐說了,枉顧自己還比蘇幕汐要大上兩歲,還不如她想得周到。現在經由蘇幕汐這麼一提點,她便也不由得思考起來了那個提議。
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蘇幕汐如此既給了她台階下,又為自己日後做好了打算,可謂是思慮周全。
蔡伊寧如此一想,也有些心動,隨即問道:“那你可是還有其他打算?若是被人知道是你開的店鋪,定然會說三道四,你可想清楚了?”
“自然是想清楚了,我準備雇人看管,而自己則在幕後便是。”蘇幕汐如實說來,隻要不露麵便可少些麻煩。
蔡伊寧微微點頭,“那也可以,你說得也對,這個忙定會幫你。”
蘇幕汐喜不自勝,歡喜連連謝過,又給了蔡伊寧好幾個瓷盒子,讓她拿去給她交好的小姐妹試用,若是覺得效果好了,大可來買。蔡伊寧也很是盡力,回去之後果真依她所言,將東西送給了自己熟識的小姐妹們。
結果果真如同蘇幕汐所料,那些小姐妹們對蔡伊寧送去的東西當真是喜歡,紛紛求購。蘇幕汐便抓緊時間租賃了一間並不大的鋪子,又聘請了兩三個夥計去張羅鋪子,很快便開起了一個名叫“荷香”的店鋪。
如此蔡伊寧便將這店鋪介紹出去,在她那兒小圈子裏很快火爆起來,店鋪開張不過短短幾日,生意竟然比想象中要好太多。一時之間,這鋪子的名氣便一傳十十傳百,也小有名氣了。而蘇幕汐作為鋪子幕後真正的主人也是每日都有進賬,小金庫也越發充盈起來。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王府裏的人也都跟著蘇幕汐有了好處,每人月例都有見漲不說,蘇幕汐都還會給她們分發自己研製的東西。王府裏每個人的日子都過得越發紅火,就連那在府上好些年的掌事的也不由感歎,這王妃果真是個能幹的人,若是王爺仍舊還在,那又該是如何的光景?
而此時,京都城內那不可一世的“金粉樓”的掌櫃聽聞某處小鋪子賣的胭脂水粉口碑甚好,終於也在某日的一個下午徹底被激起了好奇和憤怒。
起因是因為某個官家小姐一直都在購用這金粉樓裏的胭脂水粉,每年都要花好些銀子在裏麵,可是那日下午,在他們告知沒貨之後,那小姐竟然甩臉說不要了,要去那小店鋪裏買。
這可如何是好?客戶明目張膽地嫌棄金粉樓,還要去那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鋪裏買東西,那不是打他們金粉樓的臉?要知道以前金粉樓可是千金難買的稀奇貨,如今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鋪子給威脅了!這讓那金粉樓上下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