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汐不讓長歌去找那兩人算賬也是有道理可循,心裏早就琢磨出了個法子來懲治這二人。但長歌並不知曉她的想法,隻覺蘇幕汐肯定很生氣,一定很氣殿下找來這麼兩個人來,心裏定然是埋怨殿下。
好不容易殿下和小姐的關係才有所緩和,若是再經過這麼一折騰給鬧壞了,那豈不是前功盡棄?長歌心裏默默想著,壓根就沒將蘇幕汐的不在乎當真,心不在焉聽了幾句,心思又跑到了別處。
兩人說了幾句,待到那冬夏放好衣裳回來時候,這話題又終結了。蘇幕汐吃完燕窩,又在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消食。等到掌事的拿過鋪子賬目過目後,這才洗漱進屋休息。
夜空靜靜的,帶著幾點星辰閃現的光芒,王府偌大的院子裏萬物俱靜,綠樹碧草依舊如故,庭院裏灑下的皎潔月光如同薄薄的白紗披在其上,增添了一種神秘的朦朧感。
齊夫人和白夫人兩人的屋子冷冷清清,根本不比不得之前的熱鬧,兩人心有怨氣卻不敢發泄,隻敢壓低了聲咒罵。以前還沒撕破臉皮的時候還假模假樣派個人來伺候著,現在倒好,整個王府上下沒有不是對著這二人吹胡子瞪眼的,一點也不將她二人當回事。
兩人在屋子裏恨得咬牙,隻後悔自己當初見錢眼開竟然答應了這樁事,若是再來一次,她二人定不會答應!可是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現在人也都來了,趕緊想法子離開才是真的。兩人在屋裏又是氣又是罵的,絲毫未曾發覺此時屋內已然閃進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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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吳玉自打那日盤湖之後,便一直心裏有個疙瘩,那日蕭景懷那船上那女人的背影,他越想越覺得熟悉。他別的記不得,唯獨那女人頭頂的發飾他最為記得。
纖細的背影雖然模糊看不真切,但那一頭烏黑的秀發上,幾乎是毫無裝點,這實在是特別。放眼看向身邊所有能接觸到的女人,除卻了下人,幾乎完全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樣。而能得蕭景懷禮遇的人,又如何會是一個下人?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隻有一個,那便是這個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他也不知為何,想著想著,竟然會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臉。
她?小侯爺想到她就覺得煩躁,莫名的煩躁,即便是已經過了這麼久,每每想到那個女人,他仍舊覺得心頭異樣。索性甩開不想,可總是不知不覺又會想到,小侯爺當真覺得,自己這是魔怔了。
若說是他記仇總是想報複其實也不盡然,小侯爺自詡自己已經是個男子漢,根本不需要和一個命途坎坷的性情古怪的女子較真,頂多日後使使絆子也就過了。可現在這感覺卻完全不同。總覺得那女人沒那麼簡單,想去探究又想去撕碎她那張虛偽的麵目。
但他總有一種直覺,那便是當日在盤湖會麵的人便是她。全京都城裏有頭有臉的女人就隻有她才會這樣一身打扮,而且從往日聽來的傳聞來看,當日蕭景懷和她極有可能是在一起廝混!
如此一想,小侯爺便覺所有事都說得通了,傳聞這七殿下當日可是向皇上請求賜婚的人,便是她。而當時也不知為何,皇上將這女人賜婚給了自己那心智不全的弟弟。如今這聖宣王沒了,那女人又是才過門不久,隻怕兩人當真是背著眾人暗度陳倉。
何況那日中秋之宴,且看那女人看七殿下那眼神,他就斷定這女人定然和那七殿下有關係!當時他還隻道是小事,現在才發覺竟是自己看走了眼,那女人又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怕根本不會顧及什麼綱常倫理!
這真是!豈有此理!
小侯爺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氣,整張臉都是僵硬著的,全身都散發著隱隱的怒意。一夜睡不安穩不說,這火氣一直蔓延到了第二日,伺候他起床的婢女見著了,可是被嚇得不輕,說話都戰戰兢兢。
婢女心知小侯爺喜怒無常,最好切莫過問,便識趣地閉了嘴不說話,忙前忙後伺候更衣洗漱,整個過程都小心翼翼不敢怠慢,甚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好不容易伺候完了,那婢女心頭終於鬆了口氣,輕聲道秦夫人等他用早膳。
小侯爺目光一轉,淩厲地看了她了一眼,嚇得那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的婢女臉蛋頓然煞白,身子抖動得差點就給他跪下。
這祖宗囂張跋扈,從來是個不講理的,她若是惹了他不痛快,少不了一頓鞭子。
婢女渾身都在顫抖,眼淚也忍不住開始打轉,然小侯爺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冷哼一聲,兀自離開。婢女一陣心驚膽戰地愣了愣,暗道原是虛驚一場又鬆了口氣,便趕忙追上他隨時待命。
小侯爺在秦夫人屋子裏用過了早膳,又去瞧了眼自己臥病在床的老父親,說了會兒話,這才準備出門。今日是沐休,丞相大人邀他上府一趟,道是為了那日侄兒的事好生道歉。
道歉?小侯爺心裏罵了句他娘,什麼道歉,隻怕是個鴻門宴吧!都知道是他小侯爺欺辱了他侄兒,這下子又過了幾日專程設宴道歉,這不是做給旁人看的鬼都不信。
若是換做旁人,或許還會心生愧疚。可他是誰?他是小侯爺吳玉,愧疚這種事,不存在的。他丞相大人莫文石是個老狐狸,他小侯爺也不是蠢笨的豬,他既然敢設宴招待,拿他就敢正大光明的去。
小侯爺出了侯府,隨從蒙齊就牽了一起毛色光亮的馬來,馬匹健壯,四肢有力,一看就是匹好馬。小侯爺瞧了一眼,目光掠過那馬匹,看向蒙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禦風呢?怎麼不用它?”
蒙齊牽著韁繩縮了縮脖子,抵不過小侯爺淩淩目光,隻得說了實話,“那匹馬實在不聽話,夫人說不讓.....”
小侯爺一聽頓然瞪大了雙眼,怒意滿滿看著他,毫不客氣訓斥道:“混賬!膽子真是肥了,竟然還不告訴我!”
“奴才....奴才也是聽夫人這樣說....”蒙齊覺得好生冤屈,這秦夫人也是主子,他也是主子,哪個都不好得罪。
小侯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打斷道:“你個蠢材!還不趕緊給我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