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脈亂得怎麼切?

二人多年兄弟,慕靈犀瞬間理解拓跋顏的想法。

“你這是不想成婚?”

正當她準備說出自己方案之時,拓跋顏向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她向外看,發現有人影趴伏在門扇上,正在側耳偷聽。

“誰在門外?”慕靈犀一把扯開門板,看到李熏喜端著湯盅立在門前。

“李姑娘!”

李熏喜端著湯盅笑得毫無破綻,就好似她的偷聽沒有被發現一般,竟想端著湯碗進來。

慕靈犀伸手攔住,“殿下有傷在身,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李姑娘是怎麼進了建輝院?”

李熏喜淡笑地掃了她一眼,那一眼似在說,你還真多管閑事。

“這有何問題嗎?我是貴妃娘娘賞賜給殿下的侍婢,殿下的衣食起居就該由我來照顧,侍衛們為何要攔著我呢?”

她伸長了脖子往內室張望,可惜被慕靈犀擋著什麼也沒看到。

她嗔怒地看了一眼慕靈犀,“慕小大夫攔著我做什麼?雖說給殿下治病療傷重要,可這飲食同樣重要,殿下回府也有二個時辰了,總要吃口湯水吧?”

慕靈犀發現這對姐妹還真長了一雙厲害嘴皮子,不急不惱指出的問題都讓她辯駁不了。

偏裏麵那個該死的裝暈一聲不吭,慕靈犀這個大夫身份顯然震懾不住此人。

她看了一眼那湯,“熏喜姑娘是吧?你伺候自然沒問題,但這湯我要先驗了才能讓五殿下服用,這個你總沒有異議吧?”

李熏喜也不避諱,將湯盛出一小碗端給她。

慕靈犀隻放在鼻尖聞了聞便道,“這湯殿下服不了,鹽放得太多,殿下傷勢極重,湯水要清淡。還有,你的湯裏加了肉桂,一般雞湯這樣做增鮮去膻氣,但肉桂為發物,喝下去對殿下傷口愈合有影響。李姑娘真想伺候好主子,就回去重做一鍋吧!”

李熏喜咬著唇,怒瞪著慕靈犀,一臉不服氣。

慕靈犀聳肩,“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與其在這裏和我較勁浪費時間,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廚藝,一會說不定葉姑娘、錢姑娘、佟表妹都會送湯來,她們的要是比你煲得好,可就沒有你的表現機會了。”

李熏喜狠狠瞪了她一眼,怒氣衝衝地端著她的湯盅離開。

慕靈犀走到內室沒好氣地瞪著拓跋顏,“還要我替你擋多少麻煩,一會什麼佟姑娘、錢姑娘都來,都要我找各種理由讓他們走嗎?”

“是我讓天窠將人放進來的,不讓她們親自看一眼我病著,怎麼放心。我不在府的這三年,這府裏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線,我需要她們替我引出來。”

慕靈犀感覺自己接了一個苦差,可又不得不幫好友扛著。

一切來得都很快,慕靈犀甚至沒來得及到她的院中安頓,天窠就已經傳話進來。

“張公公到了,奉皇上之命帶了補品,不過公公後麵跟來一位臉生的太醫,一會怕是不好蒙混。”

拓跋顏重新躺好,看了一眼慕靈犀,“可想出對策?”

慕靈犀剛剛在和李熏喜鬥法前就想出法子了,問天窠,“人到哪了?”

“二進門,一盞茶時間就到。”

“時間有點緊,不過也夠了。”她拿出銀針,對平躺的拓跋顏道,“我用銀針封住你幾處大穴,這期間你會不好受,脈息會變弱,心髒也會有停滯的感覺,但是可以造成你中毒至深難以救治的假象。你可願意一試?”

拓跋顏已經躺平,“父皇派來的太醫必是徐院判,既然是個臉生不識得的,必是貴妃的人。你放馬施針,我信得過你。”

慕靈犀捏起銀針,下針前猶豫了。

“說好了,此法子凶險,若這人在你房中耽擱時間過久,耽誤起針,你可能真的因為被封了大穴損傷到身子……”

“不用顧及那麼多,相信以靈犀的聰慧能夠讓那位知難而退。”

二人說話間,張公公便帶著皇帝賞賜下來的藥品到了。

慕靈犀讓天窠守在床前,她立在不起眼的眼落。

因為正主昏厥,張公公宣讀完口諭,盧公公替著謝了恩,慕靈犀一並跟著跪拜叩謝。

一應禦賜之物皆擺在案上,張公公來到床前,看到拓跋顏的臉色蒼白泛青,眉頭蹙緊,“殿下怎麼傷得這樣重,一路從南邊回來這人就沒醒過嗎?”

天窠想到慕靈犀叮囑的,因著身上有銀針不能被人發現,身上的傷也需要弱化提及,他回道。

“殿下身上的傷在回來的月餘時間裏已經養好七七八八,唯肩胛骨處的傷因為是洞穿傷,需要些時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平南王下得毒。”

張公公忙喚身後的太醫,“賈太醫,快給殿下瞧瞧,這毒可有得解?”

賈太醫睨了一眼慕靈犀,“殿下的傷聽說一直是你個小娃娃在治?”

慕靈犀點頭,“正是。”

他冷哼一聲,“胡鬧,醫者沒個十幾年苦心鑽營怎敢說自己懂醫,讓一個娃娃給殿下治病還不越治越重!”

張公公嗬斥盧公公,“你真是三年不在主子身邊呆著,伺候人都不會了。這要是聖上不過問此事,你打算一直讓個娃娃給殿下治病嗎?”

慕靈犀掐算著時間,再讓他們囉嗦一會,打一會官腔,拓跋顏就掛了。

“賈太醫醫術高超不如您現在就給殿下診斷一下,這毒早日解了,殿下也好早日痊愈。”

賈太醫抖了抖官袍,四平八穩坐下準備診脈。

“今日就叫你看看,何為正統醫術。”

他拿出切脈用的方枕,又將方錦蓋在拓跋顏腕間,一係列的講究做足,終於開始切脈。

慕靈犀手心出汗,拓跋顏被封了大穴,時間可拖延不得太久,她問,“怎麼樣,賈太醫可診出來了?”

賈平想怒斥她,這還沒診呢,怎麼就診出來了。結果他雙指才搭到拓跋顏脈搏處,他心就是一抖。

“這脈,這脈亂的怎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