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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氏沒開口前先咳了數聲,“兒媳,兒媳…咳咳咳!”
王氏忍不住又打量了她數眼,見樓氏麵如桃花,唇如點脂,膚如凝脂,不知比上一次相見嬌美了多少。這樣的氣色比常人都不知紅潤多少,在她這裏裝咳,惡心不惡心。
想到這女人做作,忍不住一陣厭惡。
“我看著你氣色很好,怎麼咳的這麼狠,還真如玨兒說的那般病得嚴重?”
樓氏捏著帕子又是一陣咳,“確實病了,吃了不少的藥也不見好,又染上了咳疾,大夫說我這身子太虛,除了用補藥養著也沒別的法子。您瞧著我這氣色好也都是藥材吊著的藥理反應罷了。”
王氏點了點頭,心下雖不喜此人,可是該有的氣度還是在的。
“既然病著,就好生養著,又不是請安的日子突然過府來,倒是讓我不適應了。”
樓氏起身行了萬福禮,“主要是才收到這邊給的日常開銷,夫人賞了那麼多銀子過去,我又怎麼好再躺著,總要過來謝謝夫人。”
王氏心下冷哼,在這扮孝順,這女人要真這麼良善,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樓氏了。
“謝就不用了,玨兒孝順哭著要賣玉佩給你買藥,伯兒心疼孫兒怎麼舍得讓他賣了玉佩給你盡孝。現在給你們的用度都是那三州產業的收入,都是走賬的。還有,你這個做娘的也要多替孩子著想,玨兒才十歲莫要他總是為你擔心。”
十歲大的男孩子沒事就哭鼻子,真是讓人厭煩。
王氏壓下心中不爽端起茶盞有趕人的意思。
樓氏厚著臉皮聽她數落,心中對王氏也是厭惡到極致。
二人彼此厭惡,可麵子上都裝出一派雲淡風輕,嘴角都掛著假笑。
“夫人說的是,其實過來除了要謝謝夫人,還有一事,就是聽說靈犀高中縣試,我這道喜都比人晚了一步,總是要過來說一聲。”
王玥梅心疼要走的那兩千兩銀子,不情不願地應著,“恩,事情都過去有幾日子,府上也設過宴席了,就是可惜了靈犀的親生母親不在,沒能一同被人恭賀道喜。”
那意思是,這事和你沒多大關係,你的道喜有沒有都沒關係。
樓氏皮笑肉不笑地訕笑兩下,“是啊,全姐姐在養孩子方麵咱們自愧不如,靈犀是真聰明。”
她話風突然一轉,“不過咱們的孩子再不優秀,那也是家中的寶貝不是,伯爺辦的宴請那是男人們的酒宴,和咱們女眷沒有半點關係,年後我和夫人商量的想辦撲蝶宴,夫人考慮得如何?”
王氏暗中瞪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是每時每刻都想著花錢。
“府上一事接著一事的,伯爺忙著考核幾個孩子的天賦,哪有閑心辦什麼宴席。”
樓氏立即給她洗腦,“夫人,越是這個時候才越是展現您能力的時候,您可是新婦,身份尊貴必有人捧場。要我說這可是咱們府大出風頭,最是長臉的機會。”
王玥梅隻端著茶碗不接話。
她節儉慣了,想到辦宴席就要大幾千的費用,有些心疼。
樓氏不厭其煩地勸著,“夫人,您想想,如今五殿下可在咱們府上暫住著,咱們府要是辦宴席那還用愁沒人給麵子,怕是遠近三州的權貴都要來,到時候給淩嵐相看一門親事,親眼所見不比媒人說和的靠譜?”
樓氏還是很厲害的,她為達到目的能捏住他人的需求去聊。
果然,王氏意動了,淩嵐已經十六了,這些年親事都耽擱下來,如今可不是要抓緊時間相看了。
樓氏能從農戶女有今日的富貴日子,那也是因為有眼色。
她盯著王氏的臉,見她意動,繼續說和,“如今旁支的人都在府上住著,您是夫人就該有地主之誼的表現,男人想不到這些,您不能不張羅啊!”
王氏覺得樓氏講得有道理,她曾經寡居沒有這方麵經驗,做了伯夫人可不能再小家子氣。
樓氏繼續遊說,“再加上咱們家的靈犀優秀,定是有一群人想與咱們伯爺結交,老爺子可是最好麵的人,到時候人人恭維不曉得要多高興。”
王氏幾乎是一瞬間就被說動心了,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有疏忽的時候。
難怪男人這兩日對她頗有怨言,原來是因為她沒有想辦法幫伯爺解決絡繹不絕拜會之人,讓他疲於應付了。
現在明白過來,覺得這個宴會還真省不下來。
“撲蝶宴在四月舉辦,如今杏花才落杜鵑正開,咱們家園子經過一冬的修葺舉辦宴席倒也不寒酸。”
樓氏高興,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那就定在五日後吧,五日後就是四月初十日子好記,下請帖的時候給眾家夫人準備的時間都充裕,夫人您說呢?”
彼時,她們就像是一對聊得來的姐妹,一同商量著宴席的時間和具體事宜,哪有半點曾經勾心鬥角彼此想要對方死的樣子。
樓氏得到自己想要的,滿心歡喜地回了西院。
樓氏一走,鍾淩嵐從帷幔後麵走出來,歪著頭若有所思。
“母親,女兒總覺得樓氏這葫蘆裏沒有裝好藥,這宴席您不該答應舉辦的。”
王玥梅拉著女兒的手歎息,“娘這些年將你耽誤了,過了今年你就十七了,再不急著給你說一門親事,就真的找不到好人家了,這個宴席也是娘自己想辦的。”
鍾淩嵐羞於和娘討論自己的婚姻大事,可她心不安,回自己小院時路過春輝院,心中總有一個想法,這事要與靈犀說一聲。
饒是對方還是一個小孩子,可她的腿還是不由自主地邁了進去。
院裏的人與她打過招呼,她客氣地點了點頭,問了靈犀不忙,挑簾走了進去。
“靈犀又在用功嗎?”
慕靈犀正在拿著小稱稱豆子,右麵的油紙上放著稱好的鹽巴。
“小姑姑怎麼來了?”
鍾淩嵐看著滿屋的器具,曉得他在研究家族傳承,“見你忙,我本不該來打攪,可我心中有一絲不安,總想和你聊聊。”
慕靈犀將東西放到身旁,洗耳恭聽。
“定是重要的事,不然小姑姑不會這樣緊張的表情。”
鍾淩嵐搖頭,“我也不曉得是不是重要的事情,就總是心中不踏實。”
“小姑姑要是願意,便和我講講到底是什麼事?”
鍾淩嵐歎了一口氣,“可能是我小人心吧,總是不相信樓氏的用心。她今日攛掇娘親舉辦撲蝶宴,娘也應了就在五日後。”
慕靈犀蹙眉,樓氏果然在惦記著撲蝶宴,“在咱們府裏舉辦嗎?”
鍾淩嵐點頭,“恩,聽娘的意思其實伯爺也是期盼著這個宴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