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好麵子,又喜結交,借著女人們的節日再一次長把臉,這事她也能猜出。
“樓氏可是拿你的親事說服祖父的?”
鍾淩嵐臉上一紅,羞澀地點了點頭,她一個長輩和一個孩子說親事,真的太難為情了。她捏著帕子擔憂,“可樓氏一向與母親有仇,就算如今分開居住了,我不相信她能摒棄前嫌忘記母親曾經為難過她。”
慕靈犀如今也不曉得樓氏葫蘆裏賣的藥,但也沒必要讓所有人跟著不安,她勸慰道。
“她本就是一個不安於室的人,這般整日宅在家中怕是早就難忍,外加上她近來容貌返璞生長,應當是想找個機會炫耀自己的容貌。”
鍾淩嵐這才想起來,是啊,她和母親要了安神湯子後,皮膚也變得異常好,今日一見除了感覺有兩分病弱感,確實美豔了不少。
“是因為這個嗎?”
慕靈犀點頭,“你還不了解她所以會多想,沒有事情啦。不過我會派人關注她那邊的動靜,她真有風吹草動咱們也能清楚。”
鍾淩嵐鬆了一口氣,點頭,“好,靈犀你這邊能人多,有你盯著我便放心多了。”
她走前忍不住又叮囑了句,“靈犀,聽說你前兩次考核的成績特別好,玨兒都沒有考過。這個宴席我怕她也在想辦法針對你,你也要多小心。”
慕靈犀點頭,“我會的。”
她麵上表現得雲淡風輕,心裏卻上了心,叫來阿檳通知雀兒時刻盯著那邊的動靜。
隨後她想到一事,自己給樓氏下得藥是一個月的劑量,再幾日她就會毒發而亡。算算差不多就是宴席這兩日,這人要是死在宴席上,勢必引起官府的介入,也會讓祖父臉上無光。
雖然那藥查不出問題,可人突然猝死在熱鬧的宴席上,沒有誘機總覺得不正常。
她在思忖,這些時日要不要停了用藥,再給那個女人調理一下身子?
自己籌謀月餘的計劃就這樣擱淺,她有些不甘,不如……她腦子裏靈光一閃,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在成型,如此她將計就計呢?
這個計劃她要好好籌謀一下,這一次是自己親自動手,絕對不能出現後患,她一手捏著書頁單手托著腮,坐在書案後一動不動許久,腦子裏閃現出無數個可能。
“你盯著這頁都有一炷香了,在為什麼事情發愁?”拓跋顏手指在慕靈犀的眼前晃動,最後忍不住在他腦門敲了一個爆栗子。
“哎呦!”
她揉了一下腦袋,看到是自己的好友,她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能不能不要這樣突然出現嚇唬人啊。”
這人天天神出鬼沒的,外人都以為他在伯府蹭吃蹭喝,實際上這人時常不見人影。
拓跋顏扯過她手中的書冊,是慕氏釀製醬油的冊子,他掃了一眼還了回去。
“被考核難到了?”
慕靈犀點頭隨後又搖頭,“也不全是,最後一項按上麵說的步驟走就好,就是為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擔憂罷了。”
“唉!”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可是在外麵遇到難事了?”
拓跋顏煞有介事發愁道,“我算是曉得為什麼你不長個子了?”
“啥?”
“你啊,思慮過重,每天想得太多,所以這個子才遲遲不見長,你這樣小心長大了會是個矮子。”
慕靈犀氣鼓鼓地漲著臉,怒瞪著他,“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如果老天讓我做個矮子,我也沒辦法。”
而且她是女孩子,如果前世就是她最後的身高,換做男子確實是個小矮子!
唉!她在心中歎息一聲,這個沒辦法解決。
拓跋顏笑話完好友又有些心疼他了,“要不就舍了一樣,隻求其一,你又要學家族傳承,又要學習醫術,還要和老師學習課業,這麼多要學的誰也受不了的。”
慕靈犀挑眉看著他,用手指戳他越發漲鼓的胸膛,“你又要學治國之道,還要學習兵法,自己又要精練武功,還要提防那些算計你的人,你不一樣的累?”
拓跋顏搖頭,“確實,這幾樣哪一樣我都不能懈怠,如此我還真勸不了你了。”
慕靈犀將書本合上,道,“五日後祖母要在府上置辦宴席,城中不少人都曉得你住在伯府,你還是擔憂自己吧,那日怕是要擠滿了前來與你偶遇的官家小姐。”
拓跋顏蹙眉,“免了,我對這些個鶯鶯燕燕最是厭於應付,這兩日我還是躲出去清靜為好。”
慕靈犀單手托腮,嘴角忍不住扯起了笑,“五殿下不在,那這些個姑娘家不知要多失望了。”
拓跋顏睨著她,“別顧左右而言它,我進來時你就在為一事犯愁,說吧,什麼事難到你了。”
慕靈犀也沒什麼好對好友隱瞞的,“我確實有一事,主要是怕事情真的發生了,祖父會被活活氣死。”
慕靈犀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通,拓跋顏聽著聽著眉毛便挑了起來。
“這……如果你的計劃奏效,我還真想留下來看個熱鬧了。”
慕靈犀:“……沒看出來啊,堂堂五殿下竟然也有八卦之心,你又不怕留在伯府,那日被貴女們纏上?”
拓跋顏冷下一張俊顏,用睥睨的眼神掃了一眼慕靈犀,高高在上的皇子威儀盡顯,竟是讓人有一瞬間不適應。
“你覺得,本殿下是那麼容易親近的嗎?”
饒是她與拓跋顏熟絡到不分彼此了,對方忽然變臉後那份疏離也讓她覺得夠冷。
“好啦,我曉得你的厲害了,快收起你的冷氣,凍死了。”慕靈犀假裝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拓跋顏勾唇,換上平日頑劣姿態坐到她身前,“你安心,那日我不需要做任何事,那些個貴女也不會纏著我,本殿下自有妙計。”
拓跋顏留下並不是想看什麼熱鬧,他是怕靈犀的計劃不足,會出現紕漏。
幾次了,都沒能讓她報仇成功,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幫助靈犀促成他的心願,讓她大仇得報,讓他們母子團聚生活在一起。
慕錚在擬定請帖時,本能地想將徽友正的名字劃掉,他心中有個疙瘩總是梗在心頭不爽,提著筆在名冊上幾次想劃掉,最後還是寫在請帖上。
此人掐著慕家的命脈,就算心中再厭惡也得罪不起。
寫下徽友正的名字後,慕錚就像被抽空了氣力一般,長長歎了一口氣。
“靈犀啊,祖父真想看到你高中進士,帶咱們慕府光耀名門再不用受那些憋屈的冤枉氣。”
慕靈犀立在一旁心中暗暗發誓,“祖父,你的心煩也不會太久了,孫兒這一次定為你解決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