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能逼著慕錚處罰靈犀,如果不是自己把握住證據,還真拿她無可奈何了。
“你也不必如此義正言辭說自己沒問題,剛剛那些話我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想著你們若是自己招認了,麵子上也好看。可如今看來不拿出證據你們是不會死心了。”
“什麼證據?”
樓氏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到了心口處,那裏好慌。
吳瑛皮笑肉不笑道,“胡全你認得吧?”
樓氏搖頭,胡全是誰她真不清楚。
“說下人的名字你不曉得也正常,本官隻是想告訴你,我既然敢坐在慕府對你這個大夫人進行審問,那是因為我拿了證據,如今你是自己承認做過的事情,還是由本官替你說出來,你看著辦。”
樓氏到這時心下已經沒有了底氣,她偷偷看了一眼屏風後麵感覺到那裏藏了人。
可要她自己說出做過什麼,她也是不想的。
“我不知道胡全是誰,你也別想冤枉我,我和孟玨沒犯任何錯,也不是吳大人要抓的犯人,請恕我們不奉陪了。”
她拉著慕孟玨要離開,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才聽到吳瑛不疾不徐地話音。
“胡全夫人不認得,可馬廄的管事與你身邊那個嬤嬤家裏的一同吃酒耍錢這可你總是曉得吧?多日前,你抓到此人把柄為要挾,讓他給府中的馬下藥,以至於兩個孩子要去醬廠那天無馬可用隻能乘坐一車出行,為此連侍衛和護院也不能前往。”
王玥梅聽到這差點想出去撕人,她將家治理得如此嚴了,竟然還能讓下人背著她做這等齷齪的事。
她愧疚地看了一眼伯爺。
慕錚早已閉上雙眼仰頭向天,臉上有著無盡痛苦之色。
她猜想,伯爺這是在自責吧,自己府上之事卻讓外人調查得如此清楚。
她也有一種無力感!
樓氏邁出的步子走不動了,她回頭直勾勾地盯著吳瑛,不曉得府上夫人和老爺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怎麼查到的。
她嘴裏念著這不可能,手卻不自然地抖了起來。
慕孟玨更是駭然著一張小臉看著娘親,“娘,我的罪不會白遭了吧?”
就在二人怕什麼來什麼的時候,曲水已經將小周氏的男人繁富貴給拉了過來。
這人一路被推搡至知春堂,到了門前被曲水一腳踹跪在當場,自己則進了堂內,擦身路過樓氏的時候,警告道。
“夫人害人前,怕是忘記了小公子並不是孤身一人。”
樓氏看到桂嬤嬤的兒子這一瞬間便傻了,她感覺一切都完了。
這人是走人伢子門路由夫人親自招進府的,一切做的隱秘是怎麼被人查到身份的?
她恨惱地盯著曲水,這人好大的本事!
曲水卻將一袋東西放在桌上,對吳瑛道,“這是屬下在繁富貴房中搜出的巴豆,大人也可以到馬廄的食槽裏查驗,地上還有留有一些痕跡。”
吳瑛點頭,“樓夫人,如今你還要說什麼?”
樓樂菱是絕對不能讓自己就這樣完了的,她想讓繁富貴背這個鍋,將自己撇清,然而慕錚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從屏風後麵快步出來,大跨步地來到慕孟玨身前,揚手狠狠就是一掌。
“畜生!”
他一巴掌把樓氏的計劃都扇光了。
尖叫著,“父親,你為何要打玨兒?”
慕孟玨捂著臉,眼底皆是駭然。
“祖父,孫兒沒有。”
“到現在你還狡辯,你竟然利用我疼你,與你那詭計多端的娘演這麼一出害靈犀。你叫我日後還怎麼相信你!”
慕孟玨一瞬間便跪了下去,他哭著拉慕錚的衣擺,“祖父,你相信玨兒,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玨兒什麼都不知道啊!”
慕錚是真的氣惱了,他怎麼都想不出來,一手養大的孫子,什麼時候心機這樣深了。
他指著樓氏,“我就怕你帶歪他,才不讓他和你繼續生活,想著將你們隔開,玨兒總能明白什麼是對錯。沒想到就算如此,你們也能竄通起來騙我。”
他說著話,已經氣怒攻心不住地喘著氣。
“你,你這個女人別以為現在有了靠山,我就拿捏你不得,但你既然隨了我慕姓,就是我慕家人,我不管你有誰罩著,我今日都要休了你。”
王玥梅曉得伯爺這是氣狠了,怕是連理智都沒了。
慕孟玨更是跪在地上磕頭,“不要啊,祖父,求您不要。”
如果休了娘,他在這府裏就真的孤身一人,再沒有人疼他愛他了。
“娘,你快和祖父求情啊!”
樓氏卻是在這個時候笑了,“父親,你當真要休了我?可別忘記了,我不但是大將軍的妹妹,我還是三皇子殿下未來側妃的母親,您不想攀龍附鳳了?”
王玥梅看不慣她那得意囂張的嘴角,上前也是狠狠地一巴掌扇下去。
她這一巴掌全然是為了自己這些時日受的氣。
“樓氏,你少拿這個要挾伯爺,當真以為除了休了你,咱們就沒有別的法子治你的罪了。”
她躬身對慕錚請示道,“伯爺,妾身請示您,從即刻起禁足樓氏於芷榭院內,終身不得入東院一步,我也不需要她假仁假義初一十五來請安,妾身隻想眼前清靜。”
她的話可算是說到慕錚的心坎裏了,慕錚覺得家宅不寧全是這個女人攪合的。
他對著院子喊,“福伯,現在你就命人將這個罪婦給我叉回西院,再找幾個年輕力壯的門房給我守著那院,這女人一輩子都不許出院子。”
樓氏似瘋了一般衝著他呐喊,“你要圈禁我,你不如休了我算了。”
“休了你,讓大將軍派人來平我忠勤伯府嗎?你若不想母女同命,最好是現在就滾回芷榭院。”
慕孟玨跪著求了一圈沒有人理他,眼睜睜看著母親被人帶走。
“祖父,一切都不是您想的那樣,玨兒真的沒有故意害靈犀啊,是他害我,是他害我啊!”
慕錚抬手,可這一巴掌終是沒舍得落下,他憤怒道,“你弟弟如今還在祠堂跪著,你若不想一輩子在莊子上度過,現在就去祠堂向靈犀磕頭道歉,否則就卷鋪蓋給我滾到青州莊上,一輩子別讓我見到你。”
慕孟玨跌坐在地,他不敢置信這件事能讓祖父發這樣大的火,他問,“為什麼,為什麼靈犀犯錯你隻是罰他跪祠堂,我就要滾到莊子上?”
他見祖父不回自己,慢慢站起身,眼中帶著狠色。
“好,我去給慕靈犀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不和他爭,再不和他搶了,這總行了吧?”
慕孟玨知道,今日他落了下風是因為除了娘,沒有人心是向著他的。
但他慕孟玨不會就此完蛋的,祖父越是不喜他了,他就越要將這府裏的一切占為己有。
堂內終於安靜了,慕錚一臉懇求地看著吳瑛,“吳大人,您也不是外人,為了靈犀,老哥哥求你到徐大學士那邊走一趟向他澄清事情原委。至於您讓玨兒去衙門前認錯一事,還是算了吧。”
他說到此,滿是溝壑的臉上落下一道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