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
慕靈犀捏著冊子在他肥碩的額頭上一遍遍地拍著,沒幾下額頭就被拍紅了。
真特麼的疼啊,小公子這手勁怎麼那麼大。
“公子饒了小的吧!”
“饒了你?本公子沒給你機會嗎?還要想想,本公子沒給你時間想嗎?你在這扯東扯西,東西其實早不在庫房了對嗎?行了,咱們也別扯了,直接祖父那說去吧!”
蔡湧這下子是真的心亂了,是他把小公子看得太簡單了,這哪裏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孩子才有的思維啊!
原本,他想著要些時間好去置喙大夫人,與她商量一下事情要怎麼辦,是歸還還是咬死不認。可人家根本就是來拿他的錯處,絲毫不給機會的。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保夫人了,先保下自己的小命才是要緊的。
慕靈犀已經率先離開庫房,她嘴角掛著邪肆地微笑,這次機會難得,這個庫房管事一職今日她要定了。
蔡湧已然冷汗涔涔,事情被逼到此處,他曉得紙是包不住火了,先保下自己的命才是硬道理。
怡鶴堂。
慕靈犀一進房內就直接撲到慕錚身前,眼淚珠子不要錢地往下落。
“祖父,祖父靈犀到底是不是你最疼的孫子。”
她年紀小,聲音還帶著奶音,長得更是瓷娃娃一般,梳著公子髻粉雕玉琢地,加上近來表現的優秀,處處博得老爺子喜愛,這一哭差點將老爺子的心都哭碎開了。
“這是怎麼了?”
慕靈犀就將母親給的冊子攤開給他看了。
“祖父,這是靈犀在春輝院找到的東西,是娘的嫁妝單子,靈犀在稻田莊生活了六年從來沒見過這些,就想著必在府上去了庫房查,蔡湧他就欺負我年少,哄騙主子。”
慕靈犀很會告狀,她故意將蔡湧的罪名變成哄騙主子,而不是要奪回母親的嫁妝。
不敬主子,這是做為奴才最大的錯。
“蔡管事哄騙你?”
“恩,他先是哄騙我從未見過,我說府上物品皆有明路賬本,他見過我要去問福伯,便又改了口說要時間給我找東西。他這不是欺負我小是什麼。”
她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落,句句都拿欺主的罪名告狀。
慕錚哪受得了這個。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吃著主家的,花著主家的,還要誆騙主家,那怎麼得了。
“我還沒老糊塗呢,就敢這樣欺負我的孫兒,蔡湧人呢,把他給我壓下來。”
老爺子沉穩能壓住事,饒是怒火中燒也沒有看到人後立即先發製人,而是沉著臉看著下麵的人。
蔡湧也在察言觀色,看到伯爺臉色陰沉似水,心下更是打鼓,要是被送官,變成監守自盜他就是死罪。
他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伯爺,奴才知道錯了,奴才不該一時貪念起,收了樓夫人二根金條,未走賬單就讓樓夫人將全夫人的嫁妝一並收走了。奴才真的沒有監守自盜,奴才在慕府二十年,兢兢業業從不敢行差踏錯,這一次收了金條也是樓夫人逼迫的,小的不敢不收啊,現在那兩根金條還在小的家中,半點沒敢花呀!”
慕錚聽明白了,這老兒背著他轉移財產在前,哄騙靈犀年幼不知事在後,還敢求他原諒。
“你如此做事前,可有想過我才是你的主子!”
他按捺住怒火,喊道,“喚樓氏來,我倒要問清楚這事原由!”
芷榭院。
樓氏正在數銀票,數了三遍,湊出的銀子也隻有三萬五千兩,離所差的數額還有一萬兩出頭。
“不管了,人都找不見了,酒樓也沒了,這債我也不管了。”
桂嬤嬤見夫人又舍不得銀子了,立即勸道,“可使不得,夫人又忘記了,那賭坊背後的主子咱們惹不起,您還是將銀子交給老奴,老奴這就去還了,今個剛好是最後期限了。”
四萬六千兩啊,這不是割她的肉嗎?
“那你就先拿這三萬五千兩去還,盡量讓他們通融,剩下的一萬兩能不能不要了。”
桂嬤嬤應了,前腳才走,後腳長青就過來請人了。
“夫人,伯爺讓您過去一趟。”
樓氏想到今個是年底了,新夫人又要進門,往年這個時候忙著年節禮都能把她累的焦頭爛額的,現在隻福伯一人要忙那麼多事,肯定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順其自然就想到了,這是要她出去幫忙。
“老爺子可是要解了我的禁?”
長青也是個心眼多的,他笑著回了。
“奴才還真不曉得,但府上現在確實事情繁多,伯爺又病著,急需要一個能幹的人。”
樓氏便放心了,她想著一會要怎麼討老爺子歡喜,將她的用度恢複了。
再借著這個正月要辦的酒宴多,從中多撈一些好處。
酒樓沒了,她得想辦法再開一個才行,這麼賺錢的產業她可不想放下。
她扭擺著身姿,對著長青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發簪,隨後妖嬈嫵媚一笑,“謝謝你引路啊長青。”
長青被夫人拋了一個媚眼,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大夫人是守寡多年耐不住寂寞了嗎?
棉簾子被挑開,樓氏人未到就給伯爺請安,“父親,無用兒媳婦給父親請安。”
慕錚這會心裏亂的厲害,他到今日才曉得全氏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伯府,竟然沒有帶走嫁妝。
為什麼沒有帶走嫁妝,後來也沒有取?
當年可是她自己不想守寡,兒子三個月的孝期都未過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孩子離開。
一個不安於室的女人既然想過好日子,怎麼會將嫁妝遺漏在婆家?
他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就是曉得全氏有一定的家產,接靈犀時看到她日子過得清苦,還以為是她不善過日子,敗光了嫁妝還為此暗自嘲諷過。
結果,全氏的嫁妝全在慕家,而且沒有人告知他。
到底是誰背著他瞞下這麼大的事!
樓氏一進來,他便用一雙鷹隼一樣的眸子審視著她。
樓氏也是一怔,心裏莫名發慌。
“這是怎麼了?蔡管事怎麼跪在這?”
慕錚冷冷哼了一聲,將手裏的冊子丟到她腳下。
“樓氏,蔡管事告你私吞靈犀娘親的嫁妝,你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