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犀的視線依次在三人臉上劃過,小小的她身上有遠超這個年紀的傲然。
“想進去看祖父?你們也配?”
慕靈犀盯著樓氏,眼中的恨意差一點溢出來,轉而她斂眸垂落,冷淡道。
“祖父是病了,可還沒有病糊塗,你們的禁足期還沒有到,如果祖父想見你們自然會讓你們來。”
樓氏就怕老爺子不行了,兒子卻還在禁足,最後家主位被小崽子奪了他們都不知道。
“你讓開,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說了算了,現在我就要見到父親。”
小舞會武,靈犀力大,有她倆攔著,任憑樓氏擠破了腦袋也衝不進去,她氣急敗壞揚手準備打人。
“滾開啊!”
慕靈犀道,“想進去看祖父,也隻有慕櫻能進去,你們不聽祖父的命令擅自離開小院,讓祖父曉得了,隻會讓他生氣加重病情,難道你們就是這樣盡孝的?”
樓氏被堵得一噎。
“咱們這是擔心老爺的身體,怎麼能說氣伯爺呢?”
樓氏不死心,對身邊的下人使眼色,她帶的人多,就準備硬闖。
場麵瞬間鬧哄起來,小舞再厲害也不是幾個婆子的對手,眼看樓氏就要得逞。
“住手!”
慕靈犀來到樓樂菱身前,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樓姨娘,你自己處著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你心中不清楚嗎?天下第一樓已不再屬於樓家,你已經少了一大經濟來源。如果祖父再對你厭棄、失望,你覺得你還能繼續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嗎?一個月五兩的月銀,怕是買你的一盒胭脂都不夠吧!”
樓氏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凸顯出來,“你胡說八道!”
“哈哈哈!”慕靈犀瞬間就笑了。
“到了這個時候樓姨娘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嗎?”
她將路讓開。
“你進去吧,看看祖父會不會加重你們的責罰,會不會連最後一點月例也罰光。”她故作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祖父之所以會發病,就是那日在戒台寺山下驚嚇到了。姨娘你說那些殺手會是誰雇傭的呢?”
她忽然靠近,嚇得樓氏唬地一跳,“你沒事靠我那麼近幹嗎,我怎麼,我怎麼曉得是誰雇傭的。”
慕靈犀可沒想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再次靠近她。
“樓姨娘,抵了天下第一樓還差四萬六千兩銀子,你打算怎麼幫你哥哥償還賭債啊?”
“償還?”
慕靈犀是怎麼曉得此事的?
如果讓這個狼崽子知曉她賣全氏嫁妝,怕是又要橫生事端。
她極力否認,“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她得回去與桂嬤嬤商量對策,手裏的那三間鋪子不能再等了,有人要立即出手。還有那些個首飾,務必在這三日全部當出去。
慕靈犀雙手抱胸,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瞧著她。
“哦?看來姨娘是有餘銀替哥哥償還債務,所以才這般淡定的吧。”
樓氏原本也不是真的擔心老爺子身體,隻曉得人沒死就好。她心中揣著事,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她對女兒道。
“慕櫻,我和你小弟既然進不去,那這個孝心你便替我二人盡了。從今日起你就在怡鶴堂侍疾,你祖父病沒見好,你就一直照顧在側,聽到了嗎?”
慕櫻不願意,卻是被逼無法,隻能點頭應著。
“好,女兒聽母親的。”
慕孟玨見今日算是看不到祖父了,幹脆扯著嗓子在門外喊,“祖父,玨兒身上還有病氣,怕進去再傳染給您,玨兒擔心祖父,您一定要好起來啊!”
“大哥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很怕祖父不知道你孝順。不過這會他老人家睡著,怕是聽不到你的這些肺腑之言。”
慕孟玨被譏諷,氣怒得胸膛起伏。
“現在你不讓我見,等到除夕我總能見到祖父,如果他身體沒有好轉,你還阻攔府醫為他治病,我就以兄長的名義到官府去告你,告你害了祖父!”
慕靈犀一腳揣過去帶著風聲,嚇得慕孟玨一連跌地撞到院牆上。
慕靈犀這一腳揣得院門上落下一塊凹陷進去的腳印。
“滾!”
慕孟玨扭頭看著那深陷的腳印,伸出手指著她的臉,“你別太囂張,別忘了,我長你三歲,將來這個家必是我的,到時候我讓你怎麼光著來,就怎麼光著走!”
慕靈犀丟下一個“滾”字,轉身回了怡鶴堂,對慕孟玨在後麵說的話全當是在放屁。
想繼承家業,除非她死。
到了門前,慕櫻學他把著門不動,她挑眉。
“大姐怎麼不進去?你不是來侍疾的嗎?站在門口就能照顧祖父了嗎?”
慕櫻咬著下唇,全身上下都寫著不情願,反駁道。
“你為什麼不進去?”
慕靈犀挑眉,故意道,“我今日還有書沒讀完,打算這就回春輝院了,大姐要回春輝院侍疾?”
“我去你的春輝院做什麼。”
慕櫻瞪了他一眼,扭頭進了內堂。
慕靈犀向大武耳語了幾句,“你時刻盯著樓氏那邊的人,我想知道樓長遠剩下的四萬多兩窟窿她拿什麼錢去填。”
吩咐完,她再次折返回內室,便看到一臉悠哉在廳堂吃幹果的慕櫻。
“天青,祖父生病需要淨養,人多會影響他老人家康複,這房中有你加上大姐二人足夠了,將小樂和不相幹的人都趕出怡鶴堂。”
小樂是專門伺候慕錚喂藥、喂飯、擦身一係列細致活的,熬藥是張嬤嬤,長青負責給祖父翻身抱下床大小便。
每次大小便回來,都要將汙穢再洗淨,老人身份尊貴自然伺候的也精細。
慕靈犀一聲令下房裏伺候的下人陸陸續續走出去。
慕櫻急了,人都出去了,誰幹活。
“慕靈犀,你憑什麼叫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