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梁寬之死

AD�[b“還有其他新鮮事兒嗎?”

宋玉知晃著腳坐在,塞一個蜜餞入口,甜味兒立馬把苦味兒驅散。

“有,隻是奴才不敢說。”

“那你還想要錢嗎?”

宮人立馬一磕頭道:“王爺們都在爭奪皇位,昨天晚上兩撥人在皇宮外打了起來,後來還是大將軍帶人去鎮壓的。如今文德公主下葬,他們紛紛以過不可一日無主為由,逼著選一位出來繼承帝位。”

床上的人笑了一聲,而後麵前滾落一錠銀子,伴隨著一聲:“知道了,再有什麼記得來稟告。”

宮人喜滋滋的退下,宋玉知裹著被子閉上眼晃著腿,爭吧,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誰能當繼帝。

宋玉知養病到第三日的時候柳丞意來了,手裏捧著個湯盅悄無聲息的到她的軟榻前。

“這是師傅配的藥,喝完這一盅就全好了。”

原本要生冷拒絕的宋玉知想想喝藥的苦澀沒骨氣的答應了,如果不是柳丞意說了是藥她都還以為是湯了,顏色清如水,入口清甜像是吃瓜果一般。

宋玉知還沒高興幾秒呢,就聽到柳丞意道:“梁寬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你不是派人盯著了?怎麼會死在你眼皮子底下?”

柳丞意默了默道:“死在青樓女子的床榻之上。那女子我已經盤問過了,梁寬在她房裏聽了一支曲子,喝了幾杯酒之後七竅流血而死的。且沒有任何的征兆。”

“喝酒之後七竅流血而死?”

宋玉知冷笑,這還真是故技重施,更是赤裸裸的挑釁。再查又怎樣?他們還不是能輕易的用殺死她的方式殺死梁寬?

“殿下怎麼了?”

“我想宰人。”

宋玉知磨牙,眼中是令人膽寒的殺意。欺人太甚,當她重生之後是死的不成?她還非要把他們揪出來不可!

她豁然起身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走,柳丞意忙攔住她,“殿下要去何處?”

“我要去揭開真相。”

“讓他們知道女帝是被毒死的?”

“不。”

“那殿下想做什麼?”

宋玉知從盛怒之中清醒過來,她想要去說破身份,讓他們知道宋顏回來了。不是柳丞意以為的揭穿她是被毒死的。

可她不能說。

說破身份,等著她的就是萬刃加身。

“一個沒有人擁戴的帝王被毒死了,殿下以為有人會為她不平,如你我一般為她複仇嗎?殿下忘了,”柳丞意的聲音空洞,“這虞國沒有人為她痛心。”

“他們讓梁寬死在青樓,就是在羞辱她!”

羞辱宋顏她要嫁的人不過是個眠花宿柳之徒,在死後依然讓她不得安寧。這人心何等惡毒。

“殿下放眼看看朝堂,看江山到底是落在誰人的手中。”

“說起來,”柳丞意若有所指,“據微臣所知,殿下與女帝之前並無多少感情,可殿下如今卻肯為女帝豁出性命的查凶手。”

他頓了頓,“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宋玉知心裏“咯噔”一聲,終於還是懷疑到這上頭來了。

“女帝在我受族親欺負的時候帶回宮,這是活命之恩,難道不該報道嗎?你以為,世上所有人都是沒心沒肺的?”

“殿下說的是,可微臣記得殿下從前文靜秀氣,如今……”

“如今怎麼了?”

“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柳丞意到:“如果不是一如往常的容貌,微臣都快懷疑是不是換了一個人了。”

宋玉知挑眉,“文卿在懷疑我?”

“不敢,微臣隻是隨便說說。殿下驅走了嬤嬤們,可有為她們安排好的去處?”

“你抓了她們?”

“微臣不敢,微臣隻是為她們安排了好的養老之所,請殿下放心。”

柳丞意的心裏在想什麼,宋玉知是越發的猜不透了。

虞國的帝位爭奪了半個月之後終於有人殺出重圍屁股穩穩的坐上了帝位,那個人是她的侄子,如今已經五十多歲的明王。

宋玉知對這位侄子了解得很,他素來沒有什麼大誌向,唯一的愛好就是吃,她還記得有年的中秋夜,教皇子們的太傅問過皇子們一個問題,諸位皇子這輩子最想要做什麼?

安邦定國的,當將軍的,為父皇分憂的一個個回答得十分漂亮,除了這位大侄子,回答的是吃遍天下美食。氣得他爹差點兒沒用酒杯砸死他。也就是從那天起他就徹底跟皇位無緣,早早的被趕出京去當他的逍遙王爺去了。

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成了皇帝。

宋玉知越來越信命了。

柳丞意跟她說的新帝之所以成新帝完全是靠著嫡庶正統的由頭,他不是唯一的嫡出王爺,可他前頭的都埋進了黃土,完全是靠著壽命和嫡子身份碾壓一眾王爺登上帝位。

這也是最不傷虞國根本的法子,各路王爺公主各有本事,卻獨獨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可他是擺明了被推到前麵來當卒子使的。”

宋玉知冷笑,“當真是好聰明的人。”

“殿下也聰明。”

柳丞意冷不防的拍馬屁,宋玉知咳了聲道:“文卿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微臣想請殿下參加一宴。”

“什麼宴?”

“寒門士子宴。”

“我去?”

“當然需要殿下改裝,成男子裝扮。”

柳丞意握了她手腕引她到梳妝台前道:“微臣為殿下挽發,殿下如此容貌作男裝定然也甚迷人。”

宋玉知禁不得誇,立馬尾巴翹得老高道:“那是自然。”

士子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宋玉知和柳丞意在雕花屏風已經站了許久了,期間柳丞意把每個士子的情況個人秉性都告訴了宋玉知,宋玉知一邊聽著一邊心裏打鼓,柳丞意是什麼意思?他要把她介紹給寒門士子們?為什麼這麼做?

“殿下可都記住了?”

柳丞意生意提高了些許,正好讓她回神,“待會兒可別鬧了笑話。”

“文卿多慮了,我的記性好得很。”

“那就好,”頓了頓他道:“殿下可以想一個名字以作介紹之用。”

“陳天。”

她道:“可好?”

“甚好,陳舊的天日,終有被刺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