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辭卻看著他一笑:“貨錢是結完了,但是還有夥計的醫藥費,耽誤店裏生意的損失費,還有大家的精神損失費,還有誤工費……”
“您給個數,我們賠!”男人看著她手裏的閃著寒光的針,抖著身子喊道。
“我這個人很公道,也不多要,就給這個數吧。”慕輕辭說著手上多了幾根針。
“奶奶,您說個數,可別動手啊!”男人以為她還要紮針,頓時高聲告饒。
另外幾個男人也很慫的後退了幾步,現在看到針就覺得肉疼。
“瞎喊什麼,我可沒你們這麼大的孫子。”慕輕辭嫌棄的說道:“一根針一貫錢,你們看著給吧。”
她說著把針一甩,咻咻咻全部豎在幾人跟前。
看著她的動作,他們嗓子都提了起來,見針就準確地釘在他們腳邊,全部有些腿軟,差點沒跪到地上。
聽了她的話,男人們馬上開始查針。
地上不多不少紮了十根針,和他們的人數一樣。
看來她是想要他們全部人都出血。
“快拿錢!”為首的男人顧不上多想,連忙示意小弟們拿錢。
小弟們趕緊把錢袋都交了出來。
“老大,我隻有三百文。”
“我有一貫多……”
“老大,這些夠不夠?”
他們湊在一起湊錢的時候,慕輕辭示意夥計把倒在地上的夥計們都扶起來。
玉竹也跑到了慕輕辭身邊,滿眼崇拜的喚道:“小姐。”
“沒嚇到吧?”慕輕辭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柔聲問道。
“沒有。”玉竹心中微暖,眼眶又開始發紅。
想起慕輕辭不喜看她哭,連忙要忍住淚水,誰料一隻細膩的手指在她眼角撫了撫,柔聲道:“想哭就哭,別怕,我在。”
“嗯。”玉竹心中一暖,卻還是止住了眼淚,心態卻與剛剛不同,她要給小姐爭氣,一定不能哭。
慕輕辭在她頭上摸了摸,轉頭看向幾個男人,冷漠道:“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們湊齊了!”為首的男人連忙捧了一把錢遞了過來。
慕輕辭朝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立刻去收。
“您查查。”男人諂媚的說道。
夥計和掌櫃立刻查,很快數到不僅是十貫錢,還多出了幾百文。
“東家,多了。”
男人立刻諂媚道:“多出來是孝敬您的。”
慕輕辭冷嗤道:“滾吧。”
“謝謝姑奶奶。”男人鞠躬,帶著兄弟們連滾帶爬地跑了。
跑出老遠,才啐了一口:“呸!”
沒想到收安居費,竟然在小娘們手上折了腰!
不僅沒收到錢,反而花出去不少錢!
“老大,我們怎麼辦?”男人們身上還紮針,互相攙扶著問道。
說來也怪,平時被針紮一下,痛一下就不疼了。
可是被小娘們紮過的地方,拔了針,血流不止不說,還鑽心地疼。
男人想著,臉皮和嘴角又疼了起來。
“先回去治傷,以後再找她算賬!”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是。”男人們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著人走遠了,雜貨鋪門前才恢複安靜,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頓時有些掃興,但是對慕輕辭卻有些好奇,鋪子的東家雖小,但是還真是有些本事。
不過這雜貨鋪惹了事,以後還能來嗎?
眾人麵麵相覷,鋪子裏的貨品雖然不是稀奇玩意,但是質量好,做工又精巧,原本圍觀的人又不少的準備到鋪子買東西的,如今都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諸位,都是小事。”掌櫃哈哈笑起來,衝外觀的人拱了拱手:“開店這麼久,還沒人鬧過,多謝各位客官捧場。”
掌櫃的會說話,眾人都忍不住笑了,先前的尷尬氣氛頓時消散。
“今日讓諸位看笑話了。”掌櫃笑道:“今日小店還需修正,明日再營業,諸位前來,可享有折扣優惠,就算給諸位壓驚賠禮了。”
聽到這話,圍觀的人立刻笑著應好。
還有人好心的提想道:“這些潑皮到底還是小人,隻怕會再來尋釁,掌櫃還是小心些。”
掌櫃義正言辭地說道:“還請諸位放心,小店今日不查才被人鑽了空子,日後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多謝諸位了,還請明日再來。”
掌櫃不再多說,拱了拱手便和夥計關上了店門。
大家也拋下念頭,準備明日再來,畢竟折扣優惠的機會還是難得。
安撫好圍觀的人,關上店門的時候,掌櫃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去,眼裏滿是凝重。
店鋪內。
慕輕辭正在查看夥計的傷勢,見他們都是皮外傷,隻需要醫館就診即可。
她放下心來,安撫了幾句,便把潑皮們配的錢都分給夥計們。
“讓你們受驚了,拿了錢去抓藥,在家裏休息幾日。”
“多謝東家。”夥計們感激的收下,互相攙扶著走了。
就連去通風報信的夥計也收到了銀錢:“東家,這使不得,小的沒做什麼。”
“你報信有功,讓店裏少了損失,收下吧。”慕輕辭淡淡的說道。
“謝謝東家。”夥計這才收下,心裏樂開了花。
他收好銀錢就開始收拾店鋪裏的衛生。
慕輕辭笑著看了他一眼,抬眸看向掌櫃,看到他凝重的神色,慕輕辭眼底的笑意散去。
“他們是何人?”想到夥計說的掌櫃不讓報官,那麼想必他知道這些潑皮是什麼人。
“他們是賴頭王的手下。”掌櫃擰著眉,頓了頓說道:“賴頭王背後有靠山,他是宰相府上一個小妾的親弟,借著宰相府的名頭收安居費,在常茂街橫行不是一天兩天了。”
“宰相府?”慕輕辭聞言蹙了蹙眉頭。
幾個潑皮竟然扯出了大官來,實在是荒謬。
“這些潑皮好無賴!”玉竹氣惱道:“宰相真不是個東西。”
“玉老板慎言。”掌櫃連忙說道。
玉竹又急又惱,看向慕輕辭:“小姐,咱們要不要請長公主幫忙?”
“不用。”慕輕辭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對付潑皮而已,還不用勞煩長公主。”
掌櫃一聽兩人說起長公主就像閑話家常一般,心中有些驚異。
看看店內隻有一個傻頭傻腦悶聲幹活的夥計,掌櫃稍稍安心,他就知道東家不是一般人,沒想到連長公主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