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的陷阱捉住了一隻野豬,野豬皮糙肉厚,在坑裏躺了一天一夜血流盡了才斷氣。
大家在搬運的過程中還驚動了狼,狼頭認出了故淵,謹慎下,這才沒有爭搶獵物,散去了。
在心驚膽顫下,終於把食物運回了洞穴。
這來之不易的食物要好好的煮。
魏鵬提議:“用黑豬肉做肉夾饃吧,正好有蕎麥。”
大家紛紛說好,蕎麥磨成粉,兌水,揉麵烙饃,麵餅軟蓬蓬的,用豬油煎,兩麵金黃,一刀切開,塞滿剁碎的豬肉,咬上一口,肥而不膩、瘦而不柴,讓人快要幸福死了。
董池魚吃了半天,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個季節怎麼會有蕎麥?”
魏東舉手:“大哥和荷葉發現的。”
赤腳大夫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在山裏采草藥,肯定是沒你的藥能治病,但也想采點,意外看見了蕎麥,就叫著大家擼回來了。”
董池魚震驚:“蕎麥是短日性作,喜涼爽濕潤,不耐高溫旱風,畏霜凍。這個季節按理說不該有。”
趙嬸:“可後山就是有蕎麥,之前咱們村有個打獵的好手,走進後山,就好薅蕎麥,沒糧的時候頂餓。”
董池魚陷入沉思,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萬萬沒想到,這山竟然是火山。那豈不是說,後山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她嚴肅道:“荷葉,明個領我去有蕎麥的地方。”
魏荷葉點頭答應。
羅氏立刻說:“故淵也跟你去。”
董池魚拒絕:“荷葉跟我一起就行。”
故淵弱弱道:“我跟著不方便吧。”
羅氏翻了個白眼,聲調一下子拔高了:“怎麼不方便,你是她未來夫婿,就沒你不方便的事。女婿呀,你不要太單純,不要聽這個死丫頭胡扯,她腦子不好的,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故淵“嗯”了一聲。
董池魚偷偷踢了他一腳。他若無其事地吃東西。
連綿的群山與茂密的森林被積雪覆蓋,銀裝素裹,山中廣袤無垠,雪天一色。
董池魚、魏荷葉、故淵深一腳淺一腳的找到了蕎麥種植地,最近幾乎沒有積雪覆蓋,可以確定這底下肯定有火山,現在要找的就是最重要的東西。
溫泉!
董池魚從穿越來到現在,唯一一次下水是被故淵泡在河水裏,她都不敢細想身上有多髒。
“你到底在找什麼?”魏荷葉問。
她其實挺慶幸故淵跟來的,很擔心董池魚知道是她賣給趙鐵柱的配種粉,要悄無聲息的把她搞死。
故淵目前給大家的感覺就是正義凜然的神邸,魏荷葉如果知道,董池魚殺的人,故淵埋的屍,她此刻就不會這麼慶幸了。
董池魚:“溫泉。”
故淵道:“在這兒呢。”
這貨是天命之子吧?
董池魚找了半天都沒摸著門,他眼睛一撩,就知道方位了。
在兩山夾縫後麵,有一個凹陷下去的地穴,裏麵正冒著汪汪的水。
在這冰冷中,竟然有溫暖的溫泉,星星點點蒸騰的熱氣,簡直是希望。
董池魚隻想一下子泡進去,但在場有一個多餘的人。
她看向故淵:“妹妹,你要跟我們一起泡澡嗎?”
故淵低著頭:“我會走十丈以外,背對你們,不會回頭。”
董池魚乖巧地揮手拜拜。
她迫不及待的解衣服跳了進去,滾燙的水衝刷全身,麻酥酥地就像是按摩一樣。
“魏荷葉,你怎麼不下來?”
“這……”魏荷葉左右看看,十分窘迫:“遠處有男人,附近有林子遮擋,但也沒全然遮住,怎麼能下水呢?”
董池魚:“你就放心吧,故淵就是和尚,七情六欲斷得幹幹淨淨,絕對不會偷看,這山裏頭隻有野獸,你也不必擔心有什麼其他人。”
魏荷葉不敢抬頭:“可兩個人不穿衣服麵對麵,這……我先走了。”
她竟是直接跑了。
董池魚惋惜地搖頭,她錯過了一個洗澡的絕佳機會。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把這個澡洗完。
頭發要仔仔細細的搓幹淨,身上的泥垢要全部清洗掉,就連牙齒都用牆壁處流出來的小水流衝刷了一下。
這簡直就是重生。
吃飯是為了活著,但活著不是為了吃飯。後麵還得再加一句,還為了泡溫泉。
“董池魚。”故淵的聲音突然響起。
“幹什麼?”
“看看你有沒有被淹死。”
董池魚在水裏麵真的是如魚得水,像個遊泳運動員一樣,還遊出花樣來了,“放心吧,哪有魚被淹死的。”
故淵不吭聲了。
樹林搖動,強風一鼓作氣的襲來,放在溫泉邊上的衣服被風一刮,像顫顫巍巍的蝴蝶竟飄了起來。
董池魚大叫:“我的衣服!”
故淵立刻一個翻身進來,直撲過去按住了她的衣服。
與此同時,董池魚與他之間的距離隻有一米。
一個衣冠整齊在岸上,一個肌膚潔白在水下。
故淵背對著她。
董池魚不慌不忙:“你找個石頭把衣服壓上。”
故淵聽話地找來了石頭,盡量目不斜視,但餘光還是粗略的看見了一抹被霧氣裹著的白。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昏黃的夕陽透過朦朧的霧氣,自然的催生昧曖的氛圍。
他說:“你一點都不驚慌嗎?”
她笑:“不。”
他說:“我不是和尚。”
她笑:“那也差不多,你跟和尚就差臨門一腳,一直沒出家,是喜歡你的頭發嗎?”
故淵無言以對,走了。
董池魚繼續愉快的泡澡,泡到一半,就看見一條蛇鑽進自己衣服裏,看著花紋明顯是一條毒蛇。
她大喊一聲:“故淵,故淵,有蛇!”
故淵再次進來,盡量目不斜視,檢查衣服,根本沒有蛇。
董池魚手搭在岸邊,左右張望:“真的有蛇,我親眼看見的。”
故淵想了想,問:“你是故意的嗎?”
董池魚:“什麼?”
故淵道:“故意以這種借口叫我進來,就像一些女子會裝作怕蜜蜂往我懷裏鑽?”
董池魚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柳下惠坐懷不亂,我怎麼可能會用這種低級手段。不過,誰家的姑娘呀?漂不漂亮?你是把人摁河水裏了,還是一腳踹了出去?”
故淵說:“我抓了一隻蜜蜂。”
董池魚想著那個畫麵,估計姑娘的臉都綠了,她大笑不止:“不錯,你可真紳士。說你是和尚、柳下惠都是我低估你,你應該是孫悟空,什麼白骨精、蠍子精,你一棒子直接打死了。”
故淵低垂眼眸:“我要轉身了。”
“什麼?”董池魚一愣,隨即見他轉過身來,略微驚慌鑽進水裏。
故淵閉著眼睛。
董池魚指著他:“你嚇唬人!你怎麼能嚇唬人呢!大家都是朋友,你這麼幹道德嗎?
故淵說:“老虎吃你的時候,你會跟老虎講道理嗎?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道理?董池魚,你太散漫了。即使是偶爾,你也怕我一下。”
他說完,閉眼睛離開,中途還磕碰了兩下,但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董池魚隻覺得莫名其妙。
其實,故淵也覺得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