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和李冰瑤並排走在前麵,黑衣青年緊隨在後,他顯然是第一次來神都,東張西望非常好奇的模樣,“這就是神都嗎?果然是很大啊!隻是和書上說的有些不一樣!”
張浪扭過頭來,笑道:“走萬裏路勝過讀萬卷書!今後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好!”黑衣青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啪!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大響,隻見一個江湖人模樣的壯漢被扔了出來!三人立刻站住腳觀看。隨即就看見一大群人邊打邊湧了出來!足有十幾個人,有穿著皮裘的胡人,另一方則是同一裝束的江湖人,也不知屬於哪個門派的!
這一群人就如同斜刺裏衝出來的一股洪流,一下子就衝散了街道上的人流,人們紛紛避開,在遠處駐足觀看。
兩夥衝到了街道上,兀自酣戰不休!舞刀的舞刀,揮劍的揮劍,有的居然拿著兩截桌腿!
雙方打了一陣!江湖人不敵,抱頭鼠竄!眾胡人哈哈大笑,其中最魁梧的那個放肆地嘲笑道:“什麼狗屁江湖人!根本就是一群綿羊!”
周圍的江湖人都流露出憤怒的神情,但卻無人出手。
眾胡人傲然四顧,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眾胡人推開圍觀的人群,準備揚長而去。啪!不知從哪飛來的一粒石子正中為首的那個胡人的腦門!那胡人猝不及防,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向後猛摔到在地!
胡人壯漢捂著腦袋痛叫不已。同伴們隻見他臉上全是鮮血,全都勃然大怒,凶狠四望喝道:“是誰?是誰幹的?”一個胡人一把抓住一個江湖人的衣襟,凶狠地問道:“是不是你!”
嗖嗖嗖……破空之聲接連響起,不知從哪飛出來了幾枚石子,分別擊中了每一個胡人的額頭。眾胡人抱著腦袋紛紛摔倒在地,哎哎喲喲痛呼不止,臉上都是鮮血。周圍響起一片哄笑聲。
幾個胡人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有些驚恐地四周望了望,不敢久留,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圍觀的人們一邊議論著一邊散開了,一個看不出門派的江湖人對同伴道:“一定是有高手看不慣出手了!”同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錯!我看那位高手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幾個胡人此刻肯定都變成了死屍!”
張浪三人往前麵走去,張浪把手裏剩下的幾粒石子隨手扔到了地上。
黑衣青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幹嘛不直接會出手,這麼偷偷摸摸的?”張浪聳了聳肩膀,笑道:“我害怕啊!”黑衣青年一呃。張浪、李冰瑤超過了他朝前麵走去。黑衣青年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去。
黑衣青年看了一眼張浪,感覺這個人真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看見經過身旁的一隊胡人騎兵,眉頭一皺,怒聲道:“都說秦王英雄,我看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張浪看了他一眼,笑道:“兄弟這話倒是很少有啊!”
黑衣青年冷哼一聲,“神都,唐人的首府心髒!也是唐人驕傲的象征!如今卻被胡人盤踞,所謂的賢王卻無動於衷!”
張浪笑道:“或許人家正在謀劃什麼呢?你我哪裏知道啊?你要記住,人家可是賢王!那可不是蓋的!”
黑衣青年看了一眼張浪,皺眉道:“我怎麼聽你這話好像味道不對啊?”
張浪哈了口氣到手掌上,聞了聞,“沒有啊!沒什麼味道啊!”
黑衣青年有些抓狂,覺得這家夥嘴巴裏簡直沒一句實話。
張浪四下看了看,“我們得先找一家酒樓客棧歇下。”
李冰瑤道:“不如去我那裏!”
張浪知道她說的是她在神都的安全屋,搖頭道:“不行!你那裏難保不會有人知道,恐怕已經不安全了!隨便找家客棧還好些!”李冰瑤覺得張浪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
然而,三個人一路問下去了,問了不下二十家酒樓客棧,結果都是爆滿。
三個人從客棧裏出來,張浪氣惱地道:“媽的!擠進來這麼多人,都想要搶老子的女人!可惡!”黑衣青年沒好氣地道:“長公主名花未有主,怎麼就成你的了?”張浪瞪眼道:“我就這麼一說,你激動個什麼勁?”頓了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黑衣青年一眼,“我都沒問你,你不會也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吧?”
黑衣青年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當然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唐人的公主怎麼可以落入胡人之手!”張浪冷笑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還挺有民族氣節的!”“那當然!氣節乃立身之本,沒有氣節那還算是人嗎?”
張浪翻了翻白眼,“你又是在書上看的?”
黑衣青年點了點頭,“師傅也是這麼教導我的!”
張浪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過來人的口吻道:“小子,如果二十年後,你還能保持這樣的精神!我就真的佩服你了!”黑衣青年大惑不解。
張浪牽著馬朝前方走去,李冰瑤緊隨在後。黑衣青年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
李冰瑤皺眉道:“我看城裏的酒樓客棧可能都滿了,我們是不是找一家百姓,暫時寄宿?”
張浪搖了搖頭,“不必!我有地方去!跟我來吧。”隨即在前麵領路。李冰瑤心裏奇怪,她不明白張浪會有什麼去處?
張浪領著兩個人七彎八拐,最終來到一座精美的繡樓前。李冰瑤大訝:“群芳樓?”
張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有那麼點色的樣子。看了一眼這座在戰火中完好無損的繡樓,慶幸道:“好在這座繡樓處在晉王的勢力範圍內,否則裏麵的女孩子可能就要遭殃了!”上前去,敲了敲緊閉的大門。
黑衣青年好奇地問李冰瑤:“這是什麼地方啊?難道是什麼人的府邸?”
李冰瑤冷哼一聲,“不過是青館紅樓而已。”
黑衣青年愣了愣,驚叫道:“妓院!”
周圍的路人們紛紛側目。一些人朝這邊指指點點。李冰瑤懊惱地看了黑衣青年一眼,快步來到張浪身後。
吱呀一聲響,大門邊的側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來張望。看到張浪三人,流露出警惕之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做什麼?”
張浪上前抱拳道:“我是佟小雲的遠房親戚,特地來投靠她!不知她是不是在這裏?”
中年婦女大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張浪一眼,“你是小雲的親戚?”
張浪笑著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摸出一隻金釵遞給中年婦女,“小雲看到這個就明白了。”中年婦女接過金釵,看了一眼,“你等著。”隨即縮了回去,關上了側門。
三個人就在屋簷下等候著。
黑衣青年皺眉道:“我們怎麼能住在妓院裏呢?這,這……”他可真是一個乖孩子。張浪沒好氣地道:“妓院怎麼了?裏麵都是些苦難的女子,你難道還認為她們會玷汙了你不成?”
黑衣青年愣住了。
片刻之後,房門再一次打開。黑衣青年看見,一個身著大紅宮裝頭戴金步搖豔麗非常的女子在先前那個中年婦女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女子一看到張浪,雙眼一亮,搶步上前,“大哥!”她顯得很激動的樣子。
張浪嗬嗬一笑,“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佟小雲白了張浪一眼,“你會擔心人家才怪!”
黑衣青年有些犯暈:這家夥怎麼到哪都有認識的美女啊?他究竟是什麼人啊?天啊,快落個雷劈死他吧!
張浪拿起佟小雲的纖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正兒八經地道:“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擔心你!”黑衣青年恨得牙癢癢,李冰瑤的神情更冷了。
佟小雲抿嘴一笑,白了張浪一眼,“我信你了。”看了看張浪身邊的兩人,對張浪道:“快進來吧。”
佟小雲打發走了那個中年婦女,領著張浪三人往她居住的院落走去。在張浪印象中原本非常熱鬧的群芳樓此刻冷冷清清,好似荒山墳地一般,偶爾經過附近的侍女,靜悄悄,悠悠然,形同鬼魅。
四個人七轉八拐後走進了一座精美的院落。佟小雲請三人進客廳坐,隨即讓貼身丫鬟準備茶水。佟小雲走到主位上,跪著下來,看了張浪一眼,微笑道:“聽聞大哥的事跡,小妹實在替你高興呢!”
張浪苦笑了一下,“喪家之犬罷了!”看了笑顏如花的佟小雲一眼,“小雲,我聽說神都陷落後,鐵狼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佟小雲流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情,“當時,我們姐妹準備逃出神都,卻被一大群亂兵給逼了回來!過了不多久,一群鐵狼人出現在外麵的街道上,砍殺聲、喊叫聲,都快把我們嚇死了!好在晉王大軍及時趕到,那些鐵狼人自己撤離了這一片。後來雖然城中動亂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不過卻一直沒有人來騷擾這裏!不久之後我就聽說,群芳樓的後台老板與晉王達成了協議。晉王負責保護群芳樓的安全,而群芳樓則有義務向晉王方麵交稅同時提供情報!”
張浪點了點頭。
婢女捧著茶水上來了,奉上茶水,又退了下去。
張浪拿起茶杯,聞了聞,一股濃鬱的茉莉花香,喝了一口,滿嘴生香。
佟小雲眯著眼眸,:“大哥這一次冒險前來,是為了公主的事情吧?”
張浪點了點頭,神態平靜。
佟小雲感慨道:“大哥對公主真是情深意重啊!”頓了頓,“我聽說了當日大哥在兩軍陣前的誓言!這番話如今已經傳遍了神都,姐妹們都很佩服大哥呢!”
張浪嗬嗬一笑。
黑衣青年不解地問道:“什麼兩軍陣前!”看了張浪一眼,“你究竟是什麼人?”
佟小雲大感奇怪,她還以為這黑衣青年是張浪的屬下或者死黨之類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美眸疑惑地看向張浪。張浪笑道:“這位仁兄是我在路上認識的!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