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嵐回到剛才換衣的房間時,那裏已經被侍女打掃幹淨了。在門口恰巧看到打掃完畢的侍女出來,她們麵露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快步繞過走開了。允嵐朝藍景遲無奈地笑笑,推門走了進去。關門的時候,藍景遲跟著走了進來。
屋子雖然不大,卻很幹淨。茶桌,小床,竹窗,布置得典雅別致。藍景遲回想著安淮焱那張老臉,怎麼也無法跟這種布置搭上邊——裝清高吧!
允嵐連忙關上房門,對藍景遲道:“你瘋了?!現在到我這裏來,你還嫌人家懷疑你不夠多?”
“沒事。”藍景遲自顧自地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已經懷疑了。”
“我好不容易幫你澄清!”允嵐反手搶過茶杯,賭氣地用力砸到桌子上,濺了一圈茶水。
“好啦……”藍景遲站起身來,拍了拍允嵐的腦袋,“快休息吧,你很累了。”
聽他這麼一說,允嵐頓時覺得一股疲倦劈頭蓋臉地襲來。她走到床邊,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於是轉過身看了一眼還賴著不走的藍景遲,想了想,然後掛上那個招牌的嫵媚笑容,一扭一扭地朝藍景遲走了過去。
“客官~今天想讓奴婢怎麼伺候您呐~?”
藍景遲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聲道:“我走……我走……”
“喲,客官這就要走啦,門在那邊,自己走好喲~”允嵐說完立馬放下臉,“出去!”隨即就要去開門,可她實在是太累了,腳下一軟,朝著桌角就跌了下去。
“嵐兒!”藍景遲急切地喊道,條件反射地側身扶起允嵐,把她拉進懷裏。
兩人的臉一瞬間非常靠近。允嵐看著藍景遲關切的眼神,感受著他撲麵而來的呼吸和身上特有的赫裏花香,一時間忘記了掙紮,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時間就此靜止。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不再清晰的視界裏,她好像能夠感受到藍景遲緩緩貼上來的臉,以及熾熱的雙唇。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喂?沒事吧?嵐兒?”藍景遲看著她直接閉上了眼睛,不明就裏地喚著她。
允嵐緩過神來,眼前俊俏的少年依舊輕輕扶著她,絲毫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心裏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她挺起腰身離開藍景遲的胸膛,轉過身道:“沒……沒事……”
可身後的少年又走了過來,這次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允嵐頓時驚叫了一聲,掙紮著想要跳下來,一邊叫著“你幹嘛”一邊四處踢打。
“別吵。”藍景遲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是怕你一會兒又跌了。”身上的人兒漸漸安靜了下來,他歎了口氣,把她輕輕放到床上,為她拉上被子。
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允嵐,藍景遲輕輕笑了起來,以至於起身的時候腦袋“碰”地撞到了床沿。允嵐著實很累了,她很想笑卻沒力氣笑,最後留在嘴邊的隻剩一個淺淺的弧度,讓藍景遲看著更加可愛了。
某景努力甩了甩腦袋,咬定意誌起身就走。才退了一步,鞋子又在地麵一蹭,整個人直挺挺地滑了下去。允嵐就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子朝自己壓了過來,剛做好被壓到噴血的準備,那個黑影突然不動了。
藍景遲兩手撐在床邊,硬是沒有壓到床上。
“……你……今天也被那個刺史……”允嵐看著腦袋冒煙的藍景遲,把最後幾個字憋住了沒有說。
“嵐兒,我……”此時的藍景遲又一次緊緊貼著允嵐,他終於知道允嵐為什麼臉紅了——因為他也開始臉紅了。
“別說話。”允嵐輕輕按住他的唇,然後慢慢環抱住他的脖頸。藍景遲漸漸靠近她,允嵐也慢慢抬起頭來。兩人的唇就要靠在一起的時候,藍景遲停了停,道:
“今天沒有藏危險的東西吧?”
允嵐輕笑起來,閉著眼睛蹭了他一下:“你要不要搜搜看?”
“正有此意。”藍景遲順勢道。
“原來,最危險的是你。”允嵐俏皮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覆上了他的火熱的雙唇。
從輕輕的吻到熾熱的擁抱,兩人就這麼糾纏在了一起。藍景遲壓著她纖細的身體,左手托著她的脖子,右手在她身上不停地移動。允嵐緊閉著雙眼感受著他的氣息,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藍景遲的手慢慢滑入她鬆開的衣服,找到胸前高聳的雙峰,然後從她的額頭到臉蛋到脖子一路吻了下來。
“藍景遲!我就知道你在這裏!”門外一陣怒嚎,允嵐嚇了一跳,趕忙推開藍景遲,坐起身來穿好衣服。藍景遲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允嵐一腳踹下了床,直起身剛要問什麼情況,就看到允嵐放下了床簾,然後屋門就被一腳踢開了。
“姐……姐姐?!”看著門口怒氣衝衝的少女,藍景遲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你……你怎麼來了……而且……你哪能知道我在這裏的?!”
“廢話,從小你心裏想什麼我都一清二楚,想瞞你姐姐?”牧鳶拽著藍景遲的耳朵就問,“你……你都幹了什麼?嗯?有沒有把人家怎麼樣?”
“……還沒幹就被你打斷了……”藍景遲嘀咕道。
“嗯?!”
“啊,我是說,我什麼都沒幹啊,你看嵐兒已經睡了,我正要出來……”
“嵐兒?!”牧鳶聽完更加生氣了,“才見了幾次就喊人家嵐兒了?要不要跟子逸說一聲你幹脆娶回家算啦?!”
“好啦……”藍景遲求饒道,“好姐姐……你饒了我吧……”
“哼,子逸傳旨下來,說半個時辰之後到書房,有要事商量。”牧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還不快走!”
“好好好……”藍景遲隻能無奈地跟著牧鳶離開了允嵐的房間。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侍女在那裏偷笑,藍景遲咬牙切齒,一定是她們告訴牧鳶的!
之後,牧鳶回房去找牧塵,藍景遲徑直去了書房。
離會議還有一段時間,藍景遲就走進了子逸的書房。穿得很涼快的皇帝看著這個欲求不滿的家夥,揮手讓身邊的太監退下,開口道:
“你這是被誰怎麼了?”
“沒事……”藍景遲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出神。
“一看就有事。”子逸笑了起來,放下毛筆道,“你在允嵐那裏待到現在,不會是把人家吃了吧?”
“……”藍景遲一臉無辜地表情,“能不能不說這事了……”
“好吧,不過要笑你現在多笑笑,一會兒開會可能就笑不出來了。”子逸道。
“嗯?又有人參我了?”
“不是。”子逸合上手裏一個密折,走到藍景遲身邊,貼著他的耳朵低語道,“有人要謀反。”
藍景遲臉色一變,瞪大眼睛看著子逸:“子陌?”
“你自己看吧。”子逸把密折遞給他。藍景遲接過,隻見密折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藍景遲實在沒心情細看,就看到最後幾句,大概是什麼被圍困城中無法行動,但請陛下不要擔心吾等定會擊破敵軍雲雲,落款是子曄。
“這……哪裏不對嗎?”藍景遲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卻沒有說出來。
“被圍得水泄不通,那信使是怎麼出來的?”子逸搖頭道,“而且,我暗中派出去的斥候和送信的信使一個都沒有回來,他們吃飽了撐的去子曄的城裏喝茶?”
“然後你就斷定他要反了?”
“當然,隻是推論。”子逸道,“其中肯定有鬼,不然他怎麼能一直都守著城,天都打不下來也不退兵,兩邊就這麼耗著?”
“要不要……我去看看?”藍景遲道,“我肯定回得來。”
“我要放你出去了,那整個朝廷的人都要反了。”子逸拍了拍藍景遲的腦袋,“一會兒再說吧,先把你的事情弄清楚了,然後再派任務給你。”子逸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說,你怎麼不懷疑子陌?”藍景遲問道。
“這個你不要管,我自有安排。”子逸並沒有透露太多,現在他誰也不能相信,這種關鍵信息隨便告訴別人就是把安爾往火坑裏推。
“還有,那個允嵐既然是皇帝義女,又要嫁給嶽峰,這兩個人怎麼會讓她到處亂跑?明知道要打仗了,這還是不對勁。”
“我會留意的。”藍景遲點點頭,起身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準備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