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那人說。
海玉看看桌子上的食物,居然非常豐盛,什麼雞鴨魚肉都有。
他有些發呆:“前輩從哪裏弄來的?”問完,又不好意思笑笑:“前輩這般神乎其神的修為,自然不在話下。”
海玉已經感覺出來了,此人的修為即便不高於老萌男,也決不會在老萌男之下。
那人笑了,說:“你看到了什麼?”
海玉說:“雞鴨魚肉啊?”
那人笑道:“我什麼時候弄了雞鴨魚肉,這不過是一般的飯菜。”
海玉有些發呆。
那人說:“吃吧,先來張餅。”
海玉張大了眼睛,他找遍了桌子,沒有發現一張餅。
此時,他的肚子裏咕咕地叫著,的確餓了。
突然,那人抓起一塊肉,放在嘴裏,點點頭,說:“好餅。”
海玉見那人用手一塊塊地撕著,分明是吃餅的樣子,再一看,果然是餅。
那人笑道:“你不是懂得相由心生嗎?”
海玉若有所思,他覺得那人的話似乎又在點撥他。
飯後,海玉覺得自己恢複了些體力,他問:“前輩,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反問:“你覺得這是什麼地方?”
海玉說:“好像是座島,卻不知道是什麼島?”
那人問:“你看它像什麼島?”
海玉搖搖頭。
那人笑而未語。
海玉心說:這人好生奇怪。他想了想問:“您什麼時候把我送回去?”
那人望著他問:“去哪裏?”
海玉啞然:“是您將我接到這裏來的啊。”
那人笑了:“你覺得自己在哪裏?”
“海上啊。”
那人笑了:“此處離海岸足足一萬八千裏……”
海玉大驚失色:“這麼遠。”
那人問:“什麼是遠,什麼是近?”
海玉不想說話了,他覺得從那人口中,什麼都不可能得到。
天色漸亮。那人起身,朝四周看了看,說:“好了,我該走了。”
說著,那人突然化光不見了。
海玉叫道:“前輩,我怎麼辦?”
那人的聲音從空中飄了下來:“大象無形,相由心生。”
那人走後,海玉坐在石頭上,動也不動。他看這太陽從海岸線上升起,到了空中。
不知什麼時候起,海玉又覺得餓了,他看看那張桌子,伸伸手,桌子卻在離他幾丈遠的地方。他想挪過去,卻渾身酸疼。突然,他想起自己在山下被困時的情景,大象無形,相由心生。他略有所悟,運用意念,將手一招,一塊雞肉飛了過來。他抓著雞肉,歎息一聲:“這位前輩雖然為人古怪,卻也不算錯,他如果不給自己留下這些雞肉,還不把自己餓死。”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昨天明明看到那人拿了雞肉,怎麼變成了餅。
這是餅嗎?他翻來掉去地看著,心裏不免想著餅的樣子,昨天吃了肉,今天自然不再饞。腦子裏念頭一生,突然手中的雞肉變成了餅。
海玉大吃一驚,心說: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相由心生嗎?
一晃幾天下來,海玉的身體並不見起色。
桌子上的食物越來越少,到最後,全然被他掃進了肚子裏。
這一天,海玉的肚子咕咕地叫著。完了,看來那人一去不歸,我就要餓死在這裏了。
這幾天,海玉腦子裏一直回想著那人的話。一開始,他沒有多想,後來,他突然想起一句話:你受傷了嗎?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一個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但見海潮滾動,巨浪滔天。
不好,是海嘯。
巨大的浪頭由遠而近。眼看就把小島吞噬了。那一刻,海玉幾乎絕望了。
怎麼辦?我傷得如此嚴重,怎麼能逃生?
突然,他再次想起那人的話:“你受傷了嗎?”
那人肯定有所指。你受傷了嗎?沒有,我沒受傷,我是健全的人,我的玄功還在。
這麼一想,就在巨浪撲向小島時,海玉突然站了起來,然後飛身而起。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渾身氣機暢通,傷勢痊愈。
大象無形,相由心生。海玉哈哈大笑:原來,這八個字的威力這麼大。
橫空跨出,朝遠處飛去。
他記得自己來的時候,似乎方向是東,現在,他直奔西方。
茫茫大海,此時就在腳下。
曾幾何時,他最害怕的就是大海。但現在,大海在他的腳下。
遠處的岸邊,正在激烈地打鬥著。海玉劃空而過,就像一道流星,垂落到岸上。
抬頭看去,隻見打鬥的雙方正是鬼婆婆、月裳和冰姬。
三人在半空之中,靈力魔力縱橫交錯,而下麵,一邊站著牛娃,一邊站著冷軍。
看了一會兒了,海玉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鬼婆婆渾身散發著一種光暈,整個人的肌膚忽而綠色,忽而紅色,似乎走火入魔的樣子。
她的頭發也根根豎立,目光中如噴火一樣。
月裳和冰姬雙鬥鬼婆婆,依然落在下風,兩人的護體光圈被逼得收縮越來越小。
海玉見狀不再遲疑,突然一抬手,但見一道光波朝鬼婆婆撞去。
那道光波看似並不快捷,但是,它有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居然刺破了鬼婆婆的護體光圈,擊打在她的胸口。
鬼婆婆悶哼一聲,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冷軍看到了海玉,嚇得臉色大變,抱起鬼婆婆就跑了。
牛娃也看到了海玉,他本來盯著冷軍,一看到海玉,就跑了過來,讓冷軍溜掉了。
冰姬和月裳也看到了海玉,大喜,雙雙躍下。
原來,月裳見海玉幾天未歸,非常擔心,她回去和冰姬一說,冰姬一時也是吃不下,睡不好,於是二女帶了牛娃一起出來,在海邊遇到了鬼婆婆和冷軍。
海玉說:“鬼婆婆好像修煉什麼魔功,走火入魔了?”
月裳說:“就是無極丹,她吞下了無極丹,但是無極丹卻非常霸道,她一時無法承受,居然走火入魔了。”
二女見海玉不但傷勢痊愈,而且修為還提高了不少,都是大喜,詢問他經曆,海玉也說不出來,隻說一切都是天意,莫名其妙中,傷勢就好了,當然,他歸功於八個字“大象無形、相由心生。”
月裳說道:“這八個字也是太虛玄功中的吧。”
海玉點點頭。
月裳說:“心到意到,意到氣到,他老人家還說,太虛玄功共有三個曾經,這八個字隻不過是初級境界的口訣,其他兩個境界的口訣他沒說。”
海玉若有所思:“是啊,大象無形,相由心生也出自三陽道教,老萌男道號太虛,看來,這些都是太虛玄功中的口訣。”他想到了海島那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太虛玄功也有什麼聯係呢。
想到這,他突然發現冰姬低頭沉思,忙問她怎麼了。冰姬抬起頭來,歎息一聲,說:“我和鬼醫也曾有過一段友情,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被鬼婆婆殺了。”
海玉哦了一聲:“你認識鬼醫?”
冰姬點點頭:“其實鬼醫也來自鬼域,他比我早先一步,看透了魔道中事,因此放下殺戮,做起了郎中,卻沒想到,他放下了,鬼婆婆卻不肯放下,還是殺了他。”
月裳輕輕一歎:“如果不是我們前去找他,也許鬼醫也不會死。”
冰姬搖搖頭:“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手中有一件寶物,早晚有一天,他會因為這件寶物死去,我想他所說的寶物就說無極丹吧。”
海玉問:“他知道鬼域的入口嗎?鬼婆婆已除,剩下血煞已不足為患,我們要早些找到鬼域,除魔衛道。”
月裳點點頭。
冰姬想了想說:“應該知道吧,別看我和血煞都是使者,根本就不知道鬼域在哪裏,鬼醫是從鬼域內出來的,他應該知道,隻是他死了。”說到著,她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我記得他曾說過,他繪製過一張鬼域圖,藏在了一個朋友的手中,但我們不知道他這個朋友是誰,如果找到他,肯定能拿到鬼域圖。”
海玉和月裳對視一眼。
“我看這樣吧,咱們就去尋找線索,說不定就能找到他的朋友。”海玉說。
冰姬點點頭,說:“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我和牛娃一路往北尋找,你們兩個一路往南尋找,一個月後在玉都見麵。”
海玉和月裳紛紛點頭。於是,四人分為兩路,各自出發。
海玉和月裳在向南而行的路上,有些不放心。海玉決定先去鏟除了血煞,說不定他還會危害玉都。
月裳自然點頭。兩人飛身前往三陽山,見到了火雷道長。
冰姬已經將玉牌暫交火雷道長掌管。
火雷道長見了前代掌教和現任掌教,趕緊率眾出迎。海玉和月裳在三陽山沒有多待,隻是問了血煞的情況,火雷道長表示,血煞落單,再沒回來過。海玉讓他看管好道教,如果三陽山出問題,就去找老萌男,可以再用激將法。
離開三陽山基地,兩人到了老萌男的修行洞府,見裏麵空空的,顯然,老萌男不在。他們隻好下山,又前往幽冥山。
在幽冥山轉了半天,也沒發現人影,倒是當日月裳修行的洞府,讓兩人都感慨萬分。
象牙床已經被烈火燒毀,洞府也麵目全非,海玉苦笑搖頭。
月裳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說道:“看到這裏,我更加清晰當日的情況,如果不是海玉,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兩人去了婆婆的墳墓前祭拜後,這才離開。對於怪婆婆,海玉沒有好感,隻是因為她是月裳的人,才不便顯露出討厭的樣子。
向南行走,不遠是一個城鎮,叫花城。
之所以叫花城。或許與這座城內花多有關。
突然之間,前麵的街道上有兩個人在奔走著,隻聽一個人說:“別跑,我快抓到你了。”
聲音好不熟悉,正是老萌男,而前麵一人倉惶逃奔,不是血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