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夜侯’的名頭,還真的很好用,讓偏安一隅的漠北白家,借著這個名頭,一夜間控製了九座城池,成為了整個漠北,最強大的家族。
可是,白夜還是那活靶子的時候,整個白家,似乎連一條狗,都要比白夜的地位高,說是同宗同族,可在那些白家子弟眼中,白夜和奴隸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而他成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神陽宗弟子的時候,白家的人,一個個對他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然而,當他成為侯爵的那一刻,白家對他的態度,一夜間就有了轉變,恨不得把他當做精神的圖騰,肆意盤剝掠奪的旗幟。
可當他被列入誅殺令首位的時候,他卻成了白家,暗地裏威脅別人最好的手段。
對於一個人的態度,千般變化,無非兩個字,便能形容,那就是‘勢力’。
白夜苦笑著,繼續著他手中的鍛器工作,如果他不說之前,那些在白家的故事,也許金爍不會告訴他這些。
而且,金爍也很清楚,白夜和白家的恩怨糾葛,甚至還知道,他殺掉了好幾個白家子弟,所以別人不知道,金爍很清楚,白夜不可能會做白家狐假虎威的旗子。
今天說出這番話,其實也隻是告訴白夜,白家很無恥的還在利用他的名字。
“白家老祖的壽辰,是哪一天?”白夜盯著鍛器爐,淡淡的問道。
金爍抬頭算了算日子,道:“五天後。”
聞言白夜點了點頭,繼續專心的看著眼前的鍛器爐,並未說話,而此時,金爍有些奇怪道:“看來,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
白夜苦笑,“為何?”
金爍道:“你是人皇誅殺令的首位,如果你有任何一點動作的話,你的位置信息和行動,就會被人皇所發現,到時候,你的殺身之禍就來了。”
“就算你強大到,媲美大妖師,可是……你敵得過人皇的力量麼?”金碩問道。
白夜盯著鍛器爐,算了算時間,“五天時間足夠了,老祖的壽誕,我怎麼能不參加呢?五天時間,足夠我完成手中的工作了,到時候正巧有時間和機會,也讓我能一睹,白家老祖的真容。”
金爍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發現自己有些後悔,後悔把這些事情告訴白夜,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打定主意了,而自己卻攔不住他,隻能無奈的歎息。
之後幾日,白夜依舊沒有離開地脈鍛器爐,到了第三天,骨刃煉化完成。
望著手中,紫色電芒瑩瑩流轉的骨刃,似乎給人一種,這東西的材質並非是異獸骨骼,而是某種神奇的強大材料,鍛造的錯覺。
紫色電芒,呼之欲出,似乎如果不壓製的話,就會爆發出強烈的雷霆氣息,在手中把玩一下,微微晃動,就讓他感覺,這骨刃能將周圍一切的狂雷元素吸引,在上空形成大片的,足夠覆蓋好幾個城池的,狂暴雷雲。
而這根骨刃,就好似是雷雲的號令旗,似乎能讓雷雲唯命是從。
堅不可摧的材質,隱含在其中,隨時會迸發出強大力量的電芒,在加上隨時可以凝聚大片雷雲,且能讓雷雲唯命是從的神器力量。
這麼一根三尺骨刃,在白夜眼中,如同完美的造物,更讓他覺得愛不釋手。
他笑了笑,接著開始準備,改變自己現在的形象,將兩塊鬆軟的布團,塞入口中,頂在牙齒和兩腮之間,讓自己的臉型變得稍微胖那麼一點。
接著,又做了一些細微的改變,片刻過後,形象已經與之前大不相同了,這些手法他很熟練,主要還是因為,在金爍的鋪子中,進進出出,隻要離開鍛器爐,他就會改變形象出去。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像是之前那樣,保持金爍鋪子‘學徒’的形象出現,而是又改變了一個新的形象,畢竟如果真的惹出事來,他身為金爍鋪子的‘學徒’,反倒會讓金爍有麻煩,所以不保留金爍學徒的形象,也是對金爍的一種保護。
離開金爍的鋪子,走在月牙城的大街上,曾經的他覺得月牙城的街道,要多繁華有多繁華,而今天,他卻發現,這裏簡直就是窮鄉僻壤。
十六歲左右離開月牙城,到今天二十二歲左右,他早不是昔日那少年,就算不改變樣貌,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就是當年白夜。
更何況,現在還改變了樣貌,那自然更沒有人會認出他來了。
走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看,可看的,卻全都是曾經兒時記憶,街口的糖人老伯,在他童年的印象中,那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雖然他沒吃過‘神仙’賣的東西,可是卻無限向往。
而今,那老頭還在,卻越發蒼老,一個流著鼻涕的孩子,眼巴巴的在一邊看著,讓白夜不禁暗笑,旋即隨手拋給那老頭一塊靈石,嚇得那老頭差點當場口吐白沫翻過去。
隨後,抽出一個糖人,遞給那流著鼻涕的饞嘴少年。
“這位爺,小老兒,這錢……我這小本生意,找不開呀。”糖人老頭,戰戰兢兢道。
白夜擺了擺手,揚長而去,接著到了成衣鋪,隨手買了幾件衣服,便離開了。
他的衣衫,破碎的破碎,燒焦的燒焦,基本上,能穿的都沒有了,整天跟個要飯的似地,實在有礙觀瞻。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回到了金爍的鋪子,隻等白家老祖的壽誕,他要去親眼看看,白家人的嘴臉,是不是要每天對著自己的名字,早晚一炷香。
而他更想看看,白家人,看到他白夜回來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那個他都不知道的白家老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失蹤了這麼多年,如今看著自己名頭響了,就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名字狐假虎威帶給他的好處。
一轉眼,到了第五天,白家老祖壽誕之日,金爍早早就準備好了禮品,也早早的離開了,前去祝賀。
說是祝賀,可是九座城池的商家,誰人是心甘情願的?怕是沒有,而金爍當年堂堂神陽宗宗主,現在卻要卑躬屈膝,去祝賀一個狗屁老祖,真是風水輪流轉。
不過,想到這裏,白夜倒是對金爍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金爍又何必如此?
他沒有和金爍一同去,就是為了和金爍撇清關係,以免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獨自坐在院子中,望著天上的太陽在緩緩移動,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向著白家的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