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堂一聽,登時急了,“我在前朝忙了一整日,不曾見過她!她是不是在宮裏迷了路了?”
“就算是迷了路,也不至於這會子還沒回來啊,更何況,當時還有個小太監在,那小太監傳話說二爺要見大娘子,不讓奴婢跟著,一路朝著那個方向去了,老奴當時也沒多想。如今人還沒回來,老奴這眼皮子跳得厲害,二爺,這可如何是好。”嬤嬤急得一頭的汗。
“什麼小太監,你可記得那人是個什麼模樣?”霍燕堂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在這個皇宮裏,會有誰要害她?霍燕堂的腦子裏忽的閃現出一個人!可那是宮中女眷的所在,他一個人是進不去的。
“現下郡主還在不在皇後娘娘的宮裏?”霍燕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馬上衝去質問那趙妍捷!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如今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早知有今日,當初他就不該念著舊情,對她心慈手軟!
如今的霍燕堂悔得腸子都青了也無濟於事!
“這……這老奴一直守在這兒,沒瞧見郡主出來,想是還在宮裏陪著娘娘。”這兒是出宮要走的宮道,除了她去吃茶的那個把時辰,旁的時候她都是守在這兒的。
“王爺……王爺還沒走,郡主斷不會輕易離開,對!我去尋王爺。”他神色焦急的轉身就朝著禦書房跑去,半道上撞見了與白華英一同出來的璟王,頓時急道:“郡主,知意不見了,她先前進宮給我送吃食,可如今天都已經黑了,還不見人回來,一個小太監將人帶走了,我懷疑……。”
白華英也迅速想到了一個人,“你懷疑是趙妍捷動的手?”
“是!這宮裏也隻有她這麼記恨知意了!當初那場火,也難與她沒有幹係,郡主,可否帶我去內宮見一見她!”霍燕堂如今是真的對那趙妍捷上了心了,但凡她出一點點的事兒,霍燕堂都急得要命。
“你別急,我馬上安排人滿宮搜查,我這兒有一個令牌,你拿了這個令牌就可以直接進內宮。”白華英將手裏的令牌遞給他,側身望向璟王,“王爺,此事,還是知會官家一聲的好。”要不然,宮裏頭找人找得雞飛狗跳的,那新帝卻不知情,到時候隻怕更恨那璟王了。
“你陪他一道去一趟內宮,找人的事兒,交給我。”璟王自知白華英與這霍燕堂的情誼,這樣的情誼,他並不吃醋,反而替她覺得高興,多一個人幫她,護她,敬她,於璟王而言,這是好事。
愛烏及屋,便是如此。
“好,我們馬上去。”她拽著那霍燕堂,一道進了內宮,璟王凝著二人的身影,掃了眼一旁的嬤嬤,嬤嬤被他一個眼神嚇得不輕,“王爺,老奴自幼便照看大娘子,如今大娘子若是有個好歹,老奴也絕不獨活。”
“指揮使,此人事關重大,你先帶著人到處去找找,本王去見官家。”璟王轉身又回大殿去,如今朝中生了這麼多事出來,新帝斷也沒功夫去管後院的那個趙妍捷才是。
可等璟王到了大殿的時候,卻撲了個空,掌事的太監正拿了些折子準備將折子都扔了,見了璟王心裏頭有些發虛,又有些無奈,“王爺……。”
“官家不在這兒批折子,去哪了?”璟王抬手拿了份折子打開看了兩眼,全是些阻止趙郡主為妃的,裏頭甚至還有不少是要將她論罪處置了的。
“這……官家現下……該是在如意殿。”掌事太監有些無奈,那趙妍捷是個什麼貨色,宮裏的人其實都清楚,如今加上趙斯年沒死,指使了人行刺這些事兒冒出來,對趙妍捷就更加瞧不上了,可偏偏官家就像著了魔一樣的,對那趙郡主真是,千依百順,愛得轟轟烈烈了!
“如意殿?”璟王擰眉,氣場有些冷,驚得那掌事太監打了個哆嗦。
“是……是那位趙郡主的所在。”掌事太監這節骨眼兒上,也不敢得罪了璟王,畢竟剛開始的時候,所有的人其實都想推璟王上位,後來他做了攝政王了,這事兒才揭過去了,可是不少的大臣如今見新帝有昏庸之象,又衍生出了先前的心思來了。
官家如今隻怕是見不得璟王說上半句不好的話了!如今事態,實在複雜啊,唉。
璟王擰眉,“帶路!”如今群臣反對,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去如意殿!這個位置,他如今怕是不想做了!璟王可以容他,是容他做個明君,而非像如今這樣,開始昏庸無能!
“是是是,王爺,您這邊請。”他將手裏的折子遞給身後的小義子,那太監接過折子,有些不解。
“不帶走?”璟王挑了挑眉,這裏頭的可全都是彈劾那趙郡主的!如今他倒是好,一個都不想留?
“這……官家吩咐了,這些都是瞧過的,左右留著也是無用,吩咐奴才去將這些折子燒了。王爺,如今官家隻怕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了,奴才說句不當講的,若官家再這麼下去,這……這南晉往後可怎麼得了。”
“官家要燒,那便燒了。”璟王一拂衣袖子,走出了長廊,去了宮道上,如今夜色已經深了,宮中的燈微弱的亮著,璟王與白華英一同到了如意殿,兩人麵麵相覷,白華英狐疑的看了眼裏頭,頓時明白了,新帝就在裏頭!
“煩請通傳一聲,我要見趙郡主。”白華英倒也還算客氣。
那殿裏頭忽的傳來嘻笑聲,白華英臉色微沉,那宮女站在殿門口,“郡主,你也瞧見了,官家與娘娘正在裏頭……隻怕現下不方便,有什麼要緊事兒?不如郡主明日再來。”
霍燕堂凝著那裏頭,拂衣在殿門口跪了下去,“官家!臣霍燕堂,有要事稟報,還請官家一見。”
璟王忍著氣性,凝著那裏頭嘻笑的身影,目光晦莫如深。
白華英見狀氣得一把將那宮女推開,抬步就痛了進去,一腳將大門踹開了,屋子裏頭,新帝喝了些酒,這會子有了些許醉意了,靠在軟塌上,整個人顯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阿妍,來,再陪朕喝一杯。”
“官家,霍家二爺來了,官家你快醒一醒。”趙妍捷擔憂的上前推了推他。
新帝一拂衣袖子,氣道:“朕才是這天下之主!朕若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朕還護勞什子天下!去,讓他們滾,都給朕滾!阿妍,你別怕,有朕在,誰也傷不了你半分。”
白華英凝著新帝,氣得臉色鐵青,當初的他分明還是一副賢明聖德的樣子,如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望向那趙妍捷,一時覺得有些奇怪,真的會有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對另一個人愛得這樣深沉嗎?趙家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她們之間,最喜歡的就是用藥了!
當初那勇安侯府的大娘子給她下了藥的時候,是那般的不動聲色,連她都上了當了!
“好,嬪妾相信官家,官家醉了,嬪妾扶了官家去歇一歇吧。”趙妍捷抬手扶著新帝,新帝一伸手將她扯進了懷裏,意識似乎是有些不清醒了,“朕要你陪著朕!阿妍,有朕在,誰也不能傷了你去。”
“是,嬪妾如今這下半生可就指望官家您了。您醉了,嬪妾扶了你去歇著吧。”她倚在新帝的懷裏,兩人實在是沒眼看,白華英在一旁沉著臉。
璟王來到她身旁,抬手將她護到了身後,“官家醉了,將他抬回去。”
掌事太監見狀不敢耽誤,忙喚了護衛進來伺候,新帝猛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不必扶朕!朕如今要在哪兒,便在哪兒,這天下,是朕的!朕要做什麼,是朕的事,與你們何幹!朕今日,偏就要宿在這兒!”
白華英見狀也不在這兒糾纏,望向趙妍捷,“我問你,王知意如今身在哪裏?”
趙妍捷怔了怔,故作無辜:“她在哪兒,與我有什麼幹係?怎麼還找到我這兒來了?”
白華英凝著她,沉聲道:“我再問你一遍,王知意如今身在哪裏!你心裏的那些事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若是出了任何事,燕堂斷不會再容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個宮外的,我一個宮內的,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你們真是莫名其妙!”趙妍捷轉身就要去新帝那邊。
新帝如今借了酒勁兒,在璟王跟前格外的放肆,“皇叔,你是權勢滔天,那些大臣,都是向著朕的!可你一句話也沒有,說殺就殺了!這個皇帝,朕心裏坐得不痛快,你若是想坐,朕便讓與你如何?”
璟王凝著他,目光複雜,“官家喝醉了,去歇著吧。”
“我沒醉!你隨意的捏造幾個證據出來,就說那些人是叛黨!那些都是朕的忠正之臣!他們擁戴朕,皇叔,是不是擁戴朕的,你都要清掃幹淨?好給你將來的帝王之位,鋪路啊!是不是要將朕架空了,做個傀儡皇帝?嗬,讓你做皇帝你不要,你非要將朕逼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新帝扣著璟王的衣袖子,氣急敗壞。
璟王凝著他,一把將人的衣袍揪住了,目光凜冽,“你看看你如今這個樣子,成何提統,明日那些大臣的罪證本王會親自呈到你的案上,你想毀了南晉的江山,本王絕不允許。”
白華英凝著他那顛狂的模樣,抬手給了趙妍捷一巴掌,“你使的什麼迷魂藥?我”
“迷魂藥?女人本身不就是男人的迷魂藥麼?怎麼?難道你與王爺不是這樣子嗎?我與官家自幼相識,發我們自幼就心意相通了,如今能有這樣的情愛,不是很正常嗎?”趙妍捷等了一下午了,也沒等到那太監遞消息過來,也不知道事兒到底成了沒成。
霍燕堂從外頭進來,朝著趙妍捷作揖,“知意現下在哪?還請娘娘如實告知。”
趙妍捷的笑意僵了僵,緊著帕子,苦笑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與我也沒什麼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