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刺客

白秋蘭圈著她的脖子,瞧著她走得滿頭大汗,忍不住掐上了她的脖子,刺客都去了宴廳,這兒沒什麼人,若是她在這兒將人殺了,推給刺客,那麼她在白家是不是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了!

夜色裏燈光昏暗,白華英背著她繞過長廊,忽的將她放了下來,“你在這兒躲著,不要出來,前頭已經打起來了,你不會武功,我去救駕。”

白秋蘭拉著她直哆嗦,殺她的念頭一瞬間消散了個幹淨,“我……不行,我害怕。”

“不用怕,那些刺客隻怕是奔著官家去的,你在這兒很安全,躲著不要出來。”白華英將她拉到一處假山後頭,轉身提著劍走了。

白秋蘭遠遠的瞧著白華英拔了劍,手起劍落,劍法淩厲,招招致命,不由替自己的小命捏了一把汗,還好她剛才沒下手,否則隻怕死的就是她了。

宴廳裏頭亂成了一亂,刺客直奔官家而去,璟王護在官家前頭,見白華英提著劍殺了回來,心裏猛的一跳,封錦蘭見她來了,不由笑道:“咱們可真是難姐難妹,虧得鳳薑不在,否則又要嚇著了。”

這些刺客訓練有素,一拔人攻擊璟王,一拔人攻擊官家,禦龍衛也不是吃素的,場麵頓時十分凶殘,血濺三尺。

白華英殺到封錦蘭的身旁,與她背靠背,她沉聲道:“小寶,去護官家!”

封錦蘭手中的劍猛的一顫,眼前的刺客見機朝她刺了過來,白華英揮手替她擋了一劍,對方的劍也劃破了她的手臂,“發什麼呆!”

封錦蘭提著劍迎了上去,鄭元風殺到白華英跟前,見她受了傷,不由將她護在身後,“你們姑娘家來湊什麼熱鬧?這幹架是男人該幹的事!在我身後呆著!”

說話間璟王也迎了過來,將白華英扯到了身後,官家那兒瞬間就少了防護,白華英趁著這當口衝到了官家跟前,一劍將那快到胸口的劍挑了回去,奈何這人是個高手,與白華英纏鬥了起來。

璟王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幾劍將這刺客製服了,禦龍衛與禁軍從外頭湧了進來,所有的刺客見狀逃不掉了,便朝官家衝了過去,燁羅幾劍將人解決了。

眾人驚魂未定的瞧著這血淋淋的場麵,如今再看白華英時,心裏頭竟有些發虛。

燁羅挑開其中一個人的臉,“是韃子!”

官家坐在輪椅裏,打量著這些人,手裏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捋著,那視線從眾人跟前掃過,眾人被這君威逼得低了頭,鄭元風眼看手邊的人要自盡,上手便捏碎了他的下顎,“官家,這些韃子,如何處置!”

鄭元風下手這樣狠,是白華英頭一見次,印象裏這貨就是個紈絝!每天喝酒作詩,學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一回在溝渠上也立了功,所以讓人對他這個浪蕩子的印象一掃而空。

官家理了理手中的十八子珠串,“拖下去徹查,此事就交由刑部來審理。”

宮人利落的將宴廳灑掃幹淨,沒一會兒,這桌椅地麵便收拾幹淨了,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般,一幹大臣麵麵相覷,心有餘悸。

“究竟是什麼人將這些韃子放進來的,官家,北境駐軍裏頭,怕不是混進了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是啊,此事定要徹查,否則官家的安危日後如何算!”

眾人頓時附和了起來,白華英掃了眼坐在一旁的皇後,她拍了拍胸口也是驚魂未定的模樣,但眼裏可不見有半分懼色,這倒是有意思了。

官家理了理衣袍,坐得正了些,“宴會繼續,璟雲,鄭家小兒,還有……明郡主,你們隨朕去一趟書房。”

李全推著輪椅,官家拍了拍皇後的手,柔聲道:“這兒就交予你了,朕晚些去去就來。”

皇後深情的拉著官家的手,柔情似水,“官家無礙就好,臣妾方才可嚇壞了,得喝兩杯壓壓驚才好。”她先前象征性的站在官家跟前,實則是想著刺客一來她就躲,誰料被白華英壞了事!這個小丫頭,三番五次的壞她的事,這人是留不得了!

官家安撫了兩句,李全推著官家去了書房,璟王與白華英走在前頭,鄭元風擠了過去,朝白華英低聲道:“你這武功哪裏學來的?這麼多年,可真是深藏不露。”

說著又看了眼她的劍,頓時震驚了,“這就是傳聞中的九宵?我先前尋了許久都不曾見過,沒曾想竟在你手裏,唉,要不我出五百兩,你把劍賣給我。”

白華英緊了緊手中的劍,“不賣。”

“別這麼小氣,各位都是自家人,得了空,我去尋你,咱們再切磋切磋。我給你漲點價,一千兩行不行?”鄭元風瞧著這劍,兩眼放綠光。

白華英瞧著手中的劍,挑了挑眉,“元風哥哥,這把劍,我就是把這上頭的七顆寶石摳下來賣,都不止一千兩了。你若是要,賣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錢。”

“多少錢?”鄭元風瞧著這劍十分喜愛,這可是削鐵如泥的寶貝!

“一座城,我要一座城,你給不給?你若是給的話,我就把劍給你。”白華英將劍晃了晃,遞給翠青,翠青當寶貝似的收著,連個劍柄都不讓他瞧了。

鄭元風黑了臉,“不賣就不賣,你戲弄我做什麼?我鄭家窮搜搜的,哪來的一座城給你。”

白華英意味深長的瞧著他,“往後,也未必就沒有這個機會。”

說著幾人進了書房,書房裏官家正擦著手上濺到的血,見幾人身上血跡斑斑的,有些嫌棄,“去換身衣裳。”

李全領著三人去換衣服,官家坐在龍椅上,瞧著案上的千裏江山圖,陷入了沉思。

待三人換好了衣裳,官家朝三人抬了抬手,“朕此時喚你們過來,可知朕是何用意?”

白華英與鄭元風麵麵相覷,搖了搖頭,官家的心思最是難猜,他要做什麼,天知道。

璟王垂眸瞧著桌案上的江山圖,沉聲道:“這些韃子近來已經越發囂張了,若不從根本上解決,隻怕會越來越麻煩,上京裏頭,出了叛徒。”

“璟雲說的在理啊,朕如今信得過的,也就隻有你們幾個了,正好朕這兒有任務要交給你們二人。”官家拿出兩個錦囊,李全交給了璟王與鄭元風。

白華英站在中間,瞧著這兩個黑色的錦囊,擰了擰眉,“不知勇安侯可尋到了?”

官家端起茶盞漱了口,“勇安侯府派了好些人找了,如今還沒有消息,眼下這事倒是不急,最要緊的是北境,已經有韃子集結了十萬大軍,戰事未起,是因為上京的疫情得以控製。”

他明白白華英在這次的疫病裏起了多重要的角色,所以這個郡主一位,力排眾議也要讓她當!她一旦當上了,就是皇家的人了,到時候若要嫁娶,就得經皇家的手,若必要之時,皇家亦能有郡主對外和親,此舉乃一石三鳥!

到底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旁人隻瞧見了郡主的風光,卻不知這內裏的凶險。

“皇兄的意思是……”

“璟雲啊,你回來也有些時日了,也該去北境瞧瞧了!”官家目光微閃,把玩著手中的珠子。

“臣弟領旨。”璟王將錦囊收了起來,鄭元風有些懵,“那我呢?”

官家笑道:“你尚未考春闈,一切待春闈之後再議,不過朕瞧著,也是個武將的料子。”

鄭元風苦笑道:“說實話,我爹娘不希望我當個武將,戰場上太凶險了,如今鄭家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尚未婚配,連個子嗣也沒有,若是有個好歹,總不能讓我爹娘再生一個。”

官家被他逗笑了,“那你意下如何?”

“男兒誌在四方,自然要保家衛國,隻是我這媳婦……還得勞官家替我瞧瞧。給家中留個後,就是讓我上戰場,死在戰場,才是鄭家人的宿命!”如今葉鳳薑要出嫁了,他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對這情愛一事,他如今別無所求了,隻盼著完成家裏的任務,上戰場去吧。

不留在上京,就不會再去時刻的關注她了,一切總歸也會慢慢的忘記。

“你這孩子,倒同朕講起條件來了,好!是個有膽氣的好男兒,你倒是同朕說說,可有心儀的女子?你若是春闈中個武狀元,朕親自為你指這門婚事。”

這樣的指婚,來得太遲了,鄭元風苦笑了笑,“眼下還沒有,但求未來的夫人能賢德孝順就好。”

官家若有所思的應了話,打發了二人出去,朝白華英招了招手,“小丫頭,過來替朕瞧瞧脈,朕近幾日感覺這身子鬆快多了,但昨兒個,胸悶氣喘得厲害。“

白華英就知道是這麼個事兒,上前給他號了脈,好一會兒才鬆開,“官家脈像無礙,隻是操勞了些,好生休養就是了,藥還是照著老樣子。”她重新帶了幾瓶過來給了管家。二人搞的跟地下交易似的,偷偷摸摸的。

官家收了藥,語重心長的歎了歎氣,“朕這個皇弟,是朕一手帶大的,朕帶兒子都沒有帶他的時候上心,這些年他駐軍在外,瞧著是功高震主,實則,朕是最放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