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中遊玩兼出外打仗 殘翼,歐陽茵

冰冷的殿內,琉璃光滑的地板,龍鳳相纏的浮雕石柱,四盞燈火忽明忽暗,樹影婆娑倒映,一道蒼勁有力、一道輕飄於然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殿內回響,在半夜的氛圍中異常悚然。

踏上幾層玉階,兩人俯身。

“拜見門主。”單膝行禮的殘翼畢恭畢敬,隨後而道的是道細柔的女聲,懶綿綿慰問:“門主近來可好。”

殘翼瞪了眼右側青鸞,她卻不害羞的相迎一個媚眼,哼聲殘翼蹙眉撇過頭,不想再看那瘋女人。

夜無殤俯視著他們,十分靜默,並沒有說話。

“門主,這次出門發現四大莊四處找人散播我們萬刃門的謠言。”見門主吱聲,殘翼再次稟報沿途見聞。

夜無殤聞聲沒有多大情緒,看了看殘翼,沉聲說:“不必理會,四大莊他們還不夠資格。”

“是!”殘翼以為門主定會發怒或者是力伐四大莊,接著腥風血雨,他又可抄刀幹一場,可這次怎會如此輕易了事,讓人想不通。

聽說武林盟的少主一手流行劍使得出神入化,早就想見識,門主性情曆來多變,他也不能違命。

“好了,你們退下。”擺擺手,夜無殤淡道。

得令,殘翼早己起身。

可是靠柱自作主張站起的青鸞嘴可是沒閑下,她媚笑走來,朝門主神秘一道:“還有件有興趣的事呢?門主可沒問到此次戰役的精彩部份呢,難道就不感興趣了?”

嗔然一笑,那妖繞的姿態看在殘翼充滿了厭惡。

夜無殤冷冷掃視殘翼一眼,意有知情不報,撥弄著大拇指的翠玉班指,周遭氣氛凝重,片刻微抬眸望了眼殘翼示意他講下文。

“此次我們途中……我們遇上了情劍紅衫的後人。”頓了下,殘翼並不想說這個,可惡的青鸞每次都要跟他作對。

“嗯。”夜無殤默然點了下頭,這情劍紅衫他也知是殘翼心中的痛,所以勿須多言。

見夜無殤正要走,急得青鸞忙開口,就怕錯過看好戲的好機會:“門主!可不隻這一件事哦,還有件你必然感興趣呢。”

轉身,冷漠的夜無殤譏笑:“青鸞,今天話挺多。”

三兩腳,青鸞擺動著柳腰跑到他麵前,“門主,我可是要告訴你件天大的好消息呢,哎,你不領情算了。”

嬌羞一嗔,青鸞拂袖道。

“青鸞!你夠了沒有!”旁邊的殘翼老早就看不下見了,這讓人吐的妖孽,他真想一劍劈了她。

他朝夜無殤道:“門主,此次在華都有次行動把皇上給牽扯進來了。”萬刃門跟朝廷一直沒有牽連,這事他本不想讓門主得知。這青鸞絕對是自己的克星,怕什麼就給他來什麼,受她一命真是比被別人砍了還不爽。

“殘翼你怎麼老挑撿些輕的事說呢?怎麼不說你敗給了東陵逸風,還得靠我這絕豔無雙的毒仙搭救你呢?”搔首弄姿的青鸞那得意樣沒讓殘翼給氣斷腸,冷氣是一拔接著一拔從眼裏迸發,可惜青鸞卻不在意地又拋了個媚眼,笑得可歡。

“哼,我敗給軒轅哲,要不你瞎摻和,我會輸?誰會像你隻懂耍卑劣的手段,背後暗算。”還毒仙毒妖到差不多,對這如毒如神的青鸞,他可從來抱著不屑的態度。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玄乎,目前為止你可還不是軒轅哲的對手,剛開始他根本就沒用五成的功力和你打,不過想探你虛實,就你這笨人不知罷了,要不是我使暗器分了他的神,能救下你麼。”青鸞說著也有些氣道。她戀慕殘翼多年,可惜他從來不屑一顧,瞧不起她,更是讓人難過的是眼裏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

不過,她青鸞什麼都不算太好,唯有韌性超於常人,殘翼總有一天,會將他玩弄在她股掌之間。

“我寧願死也不想被你所救!”他暴謁道。這女人專攻他軟肋。

“你……”

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要吵去外麵。”夜無殤眸裏斂光,沒有一絲表情。

“怎麼說著忘記告訴門主那件好事呢?”青鸞轉身媚笑一說:“當時還有一位很重要的人在現場。”

停頓了下,見夜無殤好像挺有興趣聽下去,她又高調的道:“好像那人是皇後,她替皇上擋去那暗器時,看到她臉刹那間我還不覺驚了一跳呢,跟門主房裏那位姑娘的畫像可是一模一樣呢……”正準備再添油加醋的長篇大論一番,卻在接觸到他那陰鷙的眼神,心虛的閉嘴。

蹙眉起,他陰沉的道:“你對她用毒。”完全忽略掉了青鸞是幾時看到那幅畫的,也不驚訝那人是皇後。

“不……那個是意外……”青鸞終於覺得事態好像有點嚴重。

“什麼毒。”

“夜沉香,當時我也認出跟殘翼交手的人是陵王,不敢用太重的毒。”青鸞見他臉色好像好些,繼續道:“想必陵王必會帶陵王妃去銘城,江湖不是傳聞我們總部在銘城麼,此毒發作身亡也要半年後,他們一定會竭力尋找解藥……”

“把解藥拿來。”夜無殤打斷道。他會親自去,不會讓她有事的。

幾年前身受重傷,原以為那關過不了,卻不想在那樹下見到穿著紅衣服的她,水靈的眼眸,清麗無雙的臉容,如雲似錦的墨發,那俏皮嫣笑的姿態,總是縈繞於心。

她是誰?他不知道,隻是憑著記性不停的在養傷期間畫她的畫像。

不在乎她以前屬於誰,但最後隻能屬於他。

皇後,心內冷哼,即使是皇上又如何。

“門主,那個青鸞有個請求,看在我算是立了一功的份上,還望您答應”青鸞討價還價了起來,笑得有些奸。

“說。”

“我想要殘翼……”

此話一出當是震驚四座,首當其衝殘翼就暴怒訴道:“你這妖孽說什麼胡話。”

“我還沒說完急什麼。”青鸞媚笑瞧了殘翼一眼,又向夜無殤道:“門主,借用殘翼一個月,你看我練毒有時搬這搬那,尋這尋那很辛苦的,派他給我做一個月苦力吧。”

“我不同意。”跟那色女在一個月還有屍骨!

“好。”

夜無殤剛一下命令,殘翼心內就一陣噩耗泛起。

隻有青鸞笑的那個陽光燦爛,忙不迭的掏出個彩色小瓷瓶遞給夜無殤。

一個月,有的玩了。奸笑升級。

接過瓷瓶,夜無殤走過他們倆時對青鸞囑咐道:“不要玩的太過份。”沒再看殘翼那一臉心如死灰的表情。

便消失在大殿內。

門主救命啊!!!!某人心中呼叫

蕭條的田野間,兩簇黃色油菜花異常耀眼,風輕輕拂過,混著各種香氣,天高地闊,一輛華麗的馬車在行道間悠然的驅駛,兩側亦有三匹俊馬隨行左右,薜常車首穩重的驅趕著馬車。

風清氣爽的天氣,本該心情悅然,無奈連連唉聲歎氣聲從內車傳來。

剛開始極度的興奮,變成現在惡劣的討厭,坐了五天的馬車,身子骨都要給顛簸散了,柳柳在一旁打著扇,春日正端著茶,雪兒已經是一百七十九聲歎氣,爬在軟墊上整個四肢無力。

這次去銘城聽說是秘密活動,所以隻有君泠衫、軒轅哲、肖慕然、我、春日、柳柳、薜常(哲的暗侍)七人同行,一聽說我要出門,柳丫頭肯定是甩不掉的,春日武功這麼好,遊江湖這等好事不綁她一起多浪費人才。

咬了一口綠豆糕發現壞了,挽簾就往外吐,再喝了口水潤潤才好些。

難過地有些蒼白的臉,抬頭的瞬間見慕然跟哲拉了下馬停了下來,慕然將馬調頭緩騎至雪兒馬車旁。

“怎麼臉色這麼蒼白。”他有些憂心的道:“是不是暈車的厲害。”

“嗯。”雪兒點了點頭,卻不做多講,有意望了眼陵王,正巧對上他陰沉的眼,內心怵怵。

慕然不知道找什麼,取下後背的包袱,翻找了半天,總算掏出包東西,紫色鑲金的小錦袋,裏麵不知道裝著什麼鼓鼓的。

他含笑將手中那小錦袋遞我,疑惑的接過問:“這是什麼?”

“前幾天去找赫連名要了些他獨門密製的酸梅,怕你暈車所以一直備在身上,你嚐嚐,看會不會好點。”他說的輕鬆,可沒瞧見背後那道冷光。

感激的笑道:“慕然謝謝你!”

“再忍耐半天,我們午後應該就能到銘城了。”見我解開錦袋含了一顆酸梅,他如釋重負笑道。

“好。”

雪兒掩蓋住布簾,無奈的一坐。

見雪兒沒說話,兩丫頭也靜默著。

“好了,吃酸梅,別呆看著我呀!”複活的又笑顏逐開,我遞給她們。

兩人肩頭一鬆,沒事,又瞎操心。

*

軒轅哲藏綠緞錦,華光然生,無需刻意裝束,一股貴氣渾然天成,冷冷的臉像結了冰,握著韁繩的手也不覺緊握成拳。

肖慕然又調頭回行與他們兩人同列,水湖藍色的秀錦,映襯細白淡然的麵容,眉間有幾分不可察覺的憂愁。

他們兩都是各懷心思,唯君泠衫,一如往昔的黑色勁衣,不語不笑,帶著那份不容易靠近的生人勿近,近者必殺的暴戾。

半晌,他許是被夾在中間,又受兩人氣波影響,突兀無奈望了兩邊各人一眼,無語,繼續沉默

“哲,我有小茵的消息了。”肖慕然本悶不出聲,卻突然冒出一句晃然說道。一開始也掙紮許久,可……

軒轅哲用力拉了下韁繩,馬停足,他微愣住,臉部明顯異常,隨後有些激動的問道,“她在哪裏?!”為什麼覺得像做夢一樣,小茵,那個梨花落散,舞盡芳華的女人,那個深深駐在心裏,不肯離去的人。

肖慕然接收住他那焦急的眼神,似要把他看穿,“當年歐陽家被抄後,歐陽茵被她姑姑偷偷帶她一路往南下逃亡,我們此次南行極有可能尋得到她。”他知道哲一直記掛著,也許隻要找到那個人,就會有機會,哪怕一點點他也不想放棄。

“就是有可能會在銘城?!或是周遭!”激動道,可片刻恢複平靜後猶疑的問:“你是如何得知?”

“淮陰山莊的情報網向來不錯。”肖慕然輕鬆的笑著。天下情報,月瀾閣排第一,然而淮陰山莊也不弱,爹素來與淮陰山莊莊主交情非淺,此次勸爹相助可費了不少勁。

“肖慕然你向來不讚同你爹與四大莊聯手的事,也不屑,這此為何摻和到這灘泥水裏?!”軒轅哲危險的眯起眼,“不惜一切要找到小茵。”

“為了雪兒。”他實話實講,他隻是為了她。

君泠衫聽著也驀地皺眉。

“肖慕然!”軒轅哲一臉怒氣,責訴道:“我告誡過你,她是人,無論怎樣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聽到肖慕然這無怨無悔的舉動都是為了慕容雪,他內心繚亂,控製不了的胸口怒火頓生。

“可你不愛她,不是嗎?”肖慕然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無畏地道:“你喜歡的不是歐陽茵麼,那個和你青梅竹馬和你一起長大的歐陽茵,那個永遠占你心中重要位置的歐陽茵,難過不是嗎……”說到最後,他有幾分譏諷,風你最愛的人不是她嗎?

“是又怎樣~~~”眸光有電光火石躍動,他語氣森冷。

“如果找到歐陽茵,請你放棄雪兒。”軒轅哲一句話還未完,就被肖慕然打斷。

“不會!我不可能放棄許雪兒~!”軒轅哲語氣越來越僵硬,熟不知他此刻說出的話本就像是宣誓。“肖慕然你給我記住,她許雪兒現在是我的皇後,以後也會是,我、是、不、會、放、棄。”

“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他們幾人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什麼不能互讓,可是如今為什麼要否決的這般絕然。

“……”軒轅哲啞然失語,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這麼言詞激烈,那些話仿佛在腦裏盤旋甚久,一迸即發,她是他的人,一輩子都會是。

馬車與他們隔得如此之近,他們那些對話真是想不聽到也難,柳柳到是吃驚啞口,春日卻一幅早就知了的淡表情,隻有我還在極力消化中。

雖然感覺慕然對自己的情感不一般,可是從來沒想到過,他會陷得這麼深,最讓震驚的是軒轅哲怒氣,那堅定否決的話,讓人頓生錯覺一般,好似我在他心中還挺重要的。(某人正在臭美中……)

想他作甚?!爬倒!清理掉腦裏他張可惡的俊臉,繼續睡覺,最近十分嗜睡,說睡就能睡,已經到那種覺得疲憊倒在床上不過兩秒就能睡的境界,看來我是要進化成某種動物了。

春日,瞧著已然睡著香甜的皇後卻覺得奇怪,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到底哪個地方不對?!哪個地方?為什麼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