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的日子裏,阮夢晨還是飲月教和草廬兩邊跑。隻不過飲月教那邊事情基本料理妥當,她可以在草廬陪兩個孩子更久一些了。
日子過得平淡而尋常,兩個孩子每天在嬉鬧中漸漸長大。每一天都比前一天關係親密了幾分。畢竟是孿生兄弟,就算從出生起就分隔了四年光陰,他們也能很快熟識。雙胞胎兄弟獨有的默契,南宮燁和南宮熠也在慢慢培養。
阮夢晨並未叮囑南宮燁什麼,而南宮燁倒像是嘴裏抹了蜜一樣,在南宮熠身旁的時候,一個勁兒誇阮夢晨。
一開始南宮熠自然是不屑的,甚至為此同南宮燁鬧矛盾。可是後來他發現,南宮燁對阮夢晨的誇讚句句都是真實的,阮夢晨在平時,真的對他們都無微不至。
後來南宮熠就不再反駁南宮燁的話了,兩個孩子消除了這最後的隔閡之後,便更加親密地玩在了一起。
一日南宮燁帶著南宮熠來到了阮夢晨的書房,他知道哥哥喜歡看書。
“哥哥,你以後可以來這裏看書,娘親這裏除了醫書,還有許多兵法的。”南宮燁興奮地向南宮熠介紹。
南宮熠點點頭,他的眼神裏此刻也難掩興奮的神色。
兩個兄弟捧起兵法書讀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躍躍欲試地操練其中的招式。南宮燁似乎是忘了這是在阮夢晨的書房,而不是他父親南宮昊空的大書房。
他揮拳揮得正起勁,突然聽到“哢嚓”一聲。
南宮燁惶恐地回頭看,發現他將放在門口架子上的一個青花瓷瓶打碎了。
“怎麼辦啊!”南宮燁知道自己闖了禍,他驚恐地望向對麵站著的南宮熠。
南宮熠顯然也沒有經曆過這個,他平時在別院裏就算打碎一百個花瓶都不會有人知道。
“糟了糟了……”南宮燁在書房來回走,碎碎念道,“娘親知道了一定會罰我的!”
南宮熠見弟弟這副憂心如焚的樣子,自己心裏突然也是一陣難過。
他不知這種奇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但是本能地覺得自己作為哥哥,需要照顧好弟弟。
“你就……說是我打的吧。”南宮熠撓了撓頭,道。這是他能想到保護弟弟的唯一方法了。
南宮燁雙眼緊緊盯著南宮熠,良久沉默。
“怎麼了?”南宮熠還是語調平平的樣子。
南宮燁衝過去一下子把他抱住,抱得嚴嚴實實的時候說:“哥,太謝謝你了!”
兩個人剛在這裏串通完畢,阮夢晨就聽聲音趕了過來。
進門之後,阮夢晨就看到了碎在門口的青花瓷瓶。她皺著眉看著碎片,然後嚴肅地抬眼看著兄弟倆。
“誰幹的?”阮夢晨沉著聲音道。
南宮熠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阮夢晨,他有些害怕,但是作為一個男子漢,剛剛已經答應了弟弟,如今必須站出來。
他向前一步,道:“是我打的。”
阮夢晨看了一眼南宮熠,隨即掃了一眼南宮燁。按照這兩個孩子的性格,阮夢晨不太相信南宮熠會打碎花瓶,所以她注意看著南宮燁的反應。
“怎麼打的?”阮夢晨繼續追問。
“是……剛剛和弟弟比武,不小心揮到了花瓶。”
南宮熠難得說話磕絆了起來,他不擅長撒謊。南宮燁在一旁除了點頭,更是不敢說一句話。
“燁兒剛剛比武的時候,就站在這裏吧。”
阮夢晨轉向南宮燁,開始問他的話。
南宮燁心虛地點了點頭。
“然後你動手的時候,正好可以不小心碰到這個瓶子,是嗎?”阮夢晨故意這樣判斷,看南宮燁的反應。
果然,南宮燁瞬間就嚇得臉色蒼白,他看著阮夢晨,連點頭搖頭都不會了。
他不知道阮夢晨的話純屬猜測,還以為阮夢晨已經知道了事實。
“娘親……我錯了……”南宮燁在阮夢晨的逼問下招了供,他拉著阮夢晨的衣服,希望阮夢晨能夠原諒自己。
阮夢晨還沒有說什麼,南宮熠已經站在了南宮燁的麵前,他對阮夢晨道:“弟弟不是故意的,是因為我要同他過招,他才打碎的,責任在我!”
為了保護南宮燁,南宮熠一下子說了這麼一連串的話。他平時從未如此多話,今日連自己都感覺反常。
阮夢晨動作輕柔地將南宮熠拉開,她道:“燁兒的脾性我了解,他最是好動。而你,看起書來喜靜。所以你不用包庇他了,這樣反而會害了他。”
阮夢晨溫柔的話讓南宮熠很受觸動,他不敢再攔著阮夢晨,便隻能愛莫能助地看著弟弟。
“娘親……”
“撒嬌沒用。”阮夢晨冷聲道,“我一向獎罰有度,今天南宮熠為了弟弟挺身而出,晚上娘親給你做愛吃的糕點。”
她頓了頓,看向南宮燁,道:“而燁兒,打碎了東西在先,讓哥哥幫忙頂罪在後,兩件事都做的不好!”
南宮燁一雙眼睛可憐地眨著,心裏祈盼阮夢晨少罰自己一些。
之前他犯了錯誤,讓阮夢晨罰的整日都在抄書,手都抄酸了。
所以當阮夢晨將一本字帖遞到南宮燁眼前時,南宮燁就感覺大事不妙。
“這是當朝著名書法家王義夫的字帖,你要認真抄,拿出臨摹的水平抄!”
“啊……”南宮燁拿過字帖,表情極為崩潰。
“抄十遍!”噩夢還在繼續,聽到阮夢晨的十遍南宮燁險些癱倒。
這本字帖極其厚,抄一遍都得四五天的時間。南宮燁待阮夢晨走後,抱著字帖就隻剩下哀嚎。
“這麼多字,還要臨摹!臨摹十遍……也太多了!”
南宮熠一言不發地接過字帖,發現確實很厚。他看著弟弟痛苦的模樣,道:“要不我幫你寫一點。”
“反正是臨摹書法家的字,她看不出來的。”南宮熠補充道。
南宮燁一聽有道理,再一次感激地抱住南宮熠。兩人說幹就幹,在書房寬大的案幾上擺上字帖,一左一右開始專心抄寫。
他們以為阮夢晨去做飯了,誰知阮夢晨出了書房之後沒幾分鍾,又走了回來。
兩個人一起抄字帖的情形,讓阮夢晨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