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一個男人這麼輕易就接受這些事的,這個表妹不簡單啊。
今夜這事,肯定也是那新來的五姨娘和柳姨娘的傑作。
她們想要加快王健的腳步,讓言鈴顏沒有辦法。
卻不會想到,言鈴顏已經提前她們一步。
柳姨娘先掉包了金牡丹,言鈴顏以此類推調換了柳姨娘藏起來的真金牡丹,一回敬一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這之後,就不會再有獵人了。
“小姐,咱們還要進去麼?”穿瑤問。
言鈴顏攏緊披風,沒有說話。
正這時,便聽見人的說話聲。
而後,就見人把燈籠在言鈴顏臉上照了照,這才看清來人。
三姨娘四姨娘行了個禮,便道:“老爺也把大小姐給‘請’過來了阿。”
言鈴顏笑笑,“你們也是?”
四姨娘道:“幸好我不是個喜歡早睡的,和丫頭縫些東西。可憐三姐姐,都睡熟了還被人從被窩裏頭拉出來。說是十萬火急的事兒,非來不可。”
三姨娘無奈笑笑,一直揉著眼睛。
“大小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老爺急得跟什麼似得。”三姨娘問。
言鈴顏和二人離開那院子幾步,低聲些說:“是金牡丹的事兒。”
“哎呦,我說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兒啊。”四姨娘一聽,便鬆了口氣。
言鈴顏調換金牡丹的事她們都知道,隻不過一直閉口不談罷了。
三姨娘:“大小姐沒告訴老爺?”
四姨娘笑:“你說依他那人,能瞞得住麼?”
說罷,眾人都笑了。
躲在門背後的王嬤嬤努力豎起耳朵,可就是聽不清幾人說的什麼,不料還弄出了些許響聲。
三姨娘四姨娘沒聽見,可言鈴顏卻聽見了。
“把我們叫來,卻不開門,也不點燈,這不是存心的嗎?”四姨娘埋怨說。
最近因為言鈴顏的緣故,三姨娘和四姨娘逐漸有了些脾氣,也走了些女人的樣子。不再是順從男人什麼的,該反抗還是會微微反抗一下。
不過這性子,好像越來越不討言鈴忠喜歡了。
可如今兩個姨娘忽然不在乎這個了,她們就算沒有言鈴忠,也活得不錯,她們照樣是主子,照樣每天活得滋潤。好的時候還能和兒女說說話,不好的時候便發小兩通脾氣,日子過得愜意。
三姨娘也道:“那現在怎麼辦,要是回去了的話明天老爺若責罵起來……”
言鈴顏邪邪一笑,“既然是爹爹叫我們來的,我們怎麼可以回去”
三人相視一笑,走到院門口,穿瑤敲了敲門。
裏頭沒有動靜,可言鈴顏分明聽見了王嬤嬤的低笑。
說實話,她感覺一陣毛骨悚然,那笑聲讓她響起童年陰影容嬤嬤。
穿瑤又敲了敲門,說:“大小姐,三姨娘四姨娘到了,請開開門。”
裏頭還是沒動靜。
言鈴顏讓三姨娘四姨娘退後幾步,故意提高音量說:“怎麼回事?難道是出事了不成?”
四姨娘:“或許吧,看老爺方才急急忙忙那樣子……不會出事了吧……”
貼在門後的王嬤嬤忽然感覺後背一涼,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想著,忽然聽到木板斷裂的聲音,王嬤嬤還來不及反應,就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的院門斷裂成兩半。
她還沒出聲,就感覺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上頭傳來言鈴顏的聲音。
“這黑燈瞎火的,爹爹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四姨娘連忙接道:“大小姐不用擔心,護院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嘈雜之聲。
隨後,四周明亮起來。
隻見護院來了差不多幾十個人,把整個院子給圍了起來。
管家到言鈴顏旁邊道:“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爹爹方才急急忙忙找到我和兩個姨娘,讓我們來這兒找他,誰想到了之後半天不開門,院子裏也黑燈瞎火的,我害怕……是不是爹爹出事了……”說罷,言鈴顏低下頭,故作害怕而深痛。
管家安慰道:“小姐別怕,老奴過去看看。”
說罷,他從木板上踩過。
底下的王嬤嬤說不出話來,胸口疼得厲害。
言鈴顏跟在管家身後,管家以為她害怕,該一邊安慰她,卻不知言鈴顏暗中發笑。
管家正眼要碰到那門,卻不想門開了。
眼睛對眼睛,言鈴忠看到了言鈴顏眼裏轉瞬即逝的笑意。
言鈴忠麵上有些尷尬,仿佛自己在言鈴顏麵前像個跳梁小醜似得。
管家驚愕:“老爺,您……沒事啊?”
言鈴忠咳嗽一聲,“我當然沒事,這麼多人……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他隻是想給言鈴顏個下馬威,卻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
他身邊依偎著柳姨娘和新來的五姨娘,笑容更是僵在臉上。
管家回說:“老爺方才不是找過大小姐和兩個姨娘嗎?她們準時來赴約,可見院裏黑燈瞎火,靜得不像話,拍門也無人敢應,還以為出事了。”
“是…是麼?不好意思,顏兒,讓你們久等了,爹爹太累了,不想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言鈴忠歉疚似得。
可眼前這幅情景,哪兒有累的樣子。
柳姨娘也道:“這院裏的奴才也真是,守夜時竟然偷起懶來,怠慢了大小姐和兩位妹妹,當罰!”
五姨娘指著那門:“你們竟然把門踢壞了?”
“是我,是我太擔心爹爹了。”言鈴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管家安慰她:“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門壞了明日老奴找人補上就行。”
誰想言鈴顏卻道:“那管家你可要選好一點的材料,二姨娘的門和咱們的好似不太一樣,踩上去還軟綿綿的,你可得吩咐匠人按照舊門的樣式來。”
“什…什麼軟綿綿的?”管家疑惑。
眾人也是,待護院把破碎的門拿開,才發現底下已經暈倒了的王嬤嬤。
四姨娘道:“奇怪,這王嬤嬤怎麼在門後啊?方才我們敲了半天,也不見她開門來著。”
話一出,眾人有些異樣地看著言鈴忠三人。
柳姨娘勉強扯出笑,“嬤嬤是今夜守夜的,可能是睡得熟,沒聽見吧。老爺也知道,嬤嬤她耳朵不大好,時常聽不見聲音的。”
瞎扯淡呢吧?
言鈴顏翻了個白眼,鬼信啊。在門邊睡覺,會聽不見敲門聲?
“也是,嬤嬤老了,耳背也是必然。可既然這樣那就不能盡心伺候主子了,差不多該退休了吧?”言鈴顏笑著說。
柳姨娘麵色一僵,“不,多謝大小姐好意。這事兒還是看嬤嬤的意思吧。”
話音落下,氣氛一度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