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言鈴顏正睡得酣暢,一個人就一骨碌爬到她被子裏。
她以為是蕭黎淵,心道無恥。腳下已經很不客氣的踹了過去。
“哎呦喂。”蕭蘭妃被一腳踹到底下,摸著屁股呻吟。
言鈴顏把枕頭底下的刀放了回去,“太妃娘娘?”
“是我。”蕭蘭妃說著,又爬上言鈴顏的床。她嘟囔著:“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誰想你這麼警惕,過來就是一腳。”
言鈴顏歉疚不已,“不好意思啊太妃娘娘,我還以為是蕭……紅袖呢。”
險些讓自己說漏嘴,言鈴顏咬了咬唇。說實話,她倒真是挺怕蕭黎淵半夜過來卷被窩的。要是他在這兒把她辦了,那她豈不是虧了?
她可不想像其他小說裏的一樣,偷了人家王爺的“種”,日後又牽扯到一起。
“顏顏啊,我呢想了一天,知道你就是三年前負了淵兒的那名女子,一開始還挺生氣的。可後來,實在是生氣不起來啊。”蕭蘭妃不無無奈地道。
言鈴顏疑惑,“為何?”
“誰讓淵兒喜歡你呢?”蕭蘭妃歎了口氣,“還有我,我也喜歡你。”
“可是……”言鈴顏欲言又止,心裏頭糾結不已。他們對她地期望,大到可以原諒罪過嗎?“可是我跟王爺是不可能的。”
曆史上,明確記載了攝政王妃是玉清水。夫妻二人恩愛有加,羨煞旁人,最終攜手白頭。這裏麵,根本沒有她言鈴顏什麼事的。她早就應該死於江邊旁河,不應該在此處。
“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世界上,若是還有機會,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若愛他,就應該跟他好好在一起才是。”蕭蘭妃不明,在她看來,相愛就是在一起。
“可是……不妥,我覺得玉清水更適合王爺,一剛一柔,郎才女貌,很是登對呢。”言鈴顏就以自己也不容易察覺地惆悵道。
她並不是對蕭黎淵無情,可一想到某些影視作品裏某些因為改變了曆史最終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的,那刻骨傷痛的模樣,她不想經曆。
她愛甜,愛辣,愛鹹,愛平淡,就是不愛苦。
蕭蘭妃看她如此,雖不知她想的什麼,卻還是道:“登對無用,重要是看緣分。她跟淵兒有緣,卻沒那個福分。你跟淵兒極早就相識,雖那時不得相守,可如今又讓你們相遇,這便是緣分。冥冥之中,總有那麼一股力量,將你們吸引到一起。”
“我……”
“顏顏,我不知你不接受淵兒的原因。倒是,隻要你想,你就是他的妻。”蕭蘭妃說。
她相信,總有一天,二人最終將得以善終,緣不盡,心將念,得相知,是緣生。
言鈴顏有自己的顧慮,她不想傷害一個人。其實她心裏頭清楚得很,心裏頭對蕭黎淵那份悸動還是有的。可又滿懷惆悵,不該結緣,徒增寂寞。
而後,二人都不再說話。二人心中各有所想,所念不同。
而皇宮裏,幕皇後半躺在軟榻之上,又下人服侍著卻也消不散眉間愁悶。
“可惡,原以為影子衛能把蕭黎淵那個賤種給殺了的,卻不想還是失手了!他們是怎麼辦事的?本宮平日白養了一群廢物,還不如喂毛球的好!”她低罵了一聲,紅蔻指甲捏得死緊。
毛球是她養的一隻貓,圓滾滾的,很是討人喜愛。
邊上是她的奶娘狇嬤嬤,狇嬤嬤見此,寬慰道:“皇後娘娘莫要讓一個賤種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幕皇後冷哼一聲,“罷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蘭太妃母子若真有那麼好對付,本宮也不會憂心那麼多年。”
“娘娘看開了就好,反正不出幾日,那賤種體內的毒就要發作,他也能全身癱瘓而死,娘娘還是別氣了。”狇嬤嬤替幕皇後順著氣,陪笑道。
“可本宮看他神采奕奕,麵色紅潤,倒不像將死之人啊。”幕皇後想起前幾日蕭黎淵那精神模樣,便不由擔憂。
隻要那蕭黎淵還在一日,蕭蘭妃便不肯妥協,那皇且的目光也就一直在蕭蘭妃身上,那兒該有她的影子?
讓她醋的還不是這一點,最重要的一點是蕭黎淵會威脅皇非遺的地位。皇非遺天真純善,不知蕭黎淵會威脅自己的地位,還處處與蕭黎淵交好。平日裏王兄長王兄短的叫得親切,絲毫不比她這個母後差,讓她真是後怕不已。
狇嬤嬤思索片刻,便又說:“娘娘說得也不差,不過將死之人回光返照,讓他得意幾日也好。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穩住太子殿下的位置,讓其他皇子威脅不到他。”
“這點本宮倒是放心,其他皇子本宮也沒放在心上,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日後若識時務,分他們些土地也好,若不識,殺!”幕皇後得意的道,仿佛已然看到勝利曙光。
狇嬤嬤也跟著笑笑,說:“娘娘真是為太子殿下爺操碎了心,日後他若登基,必然不會忘了娘娘的好。”
幕皇後得意一笑,“這是自然,本宮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日後他會明白本宮的苦心的。”
二人得意說著,盤算著日後快活,卻不知牆角蜘蛛爬過,留下皎皎銀絲。
那人泡在水裏,手邊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蜘蛛。有的顏色豔麗,有的模樣怪誕,誰都不知有毒與否。
那人逗弄著蜘蛛,半身泡在水裏,水汽迷蒙,多添魅惑。
“嗬,從便非打即罵,這就是她所謂的疼愛和苦心嗎?”他道,讓那隻蜘蛛從他手上離開。
從小,幕皇後就對皇非遺非常的嚴格,讓皇非遺事事都要超在蕭黎淵的前頭,恨不得把蕭黎淵都比下去似的。
蕭黎淵寫得一手好字,她便瘋狂讓皇非遺練字,直到在太傅那裏得到比蕭黎淵還高的評價。因為蕭黎淵騎術好,她就讓皇非遺練騎術,差點讓皇非遺摔斷了腿才肯罷休。
到了知男女性事的年紀,女宮方才同皇非遺完了任務,就讓人把女宮亂棍打死。還為了不讓皇非遺貪圖美色,迷戀風塵,就把太子府的奴婢全都換成清一色的太監。所以除了那第一次之後,皇非遺就再沒接近過女子。
且她對太監也極為嚴酷,總之沒有除幹淨的,或有反回正常男子的現象,她就得出麵,將那太監亂棍打死。或許太多嚴苛,有一群太監被逼瘋了,竟將皇非遺擄了去,數月之後,眾人尋找無望。就在幕皇後要在另外扶持一位太子的時候,皇非遺竟滿身血汙的回來了。
那時候的皇非遺不是皇非遺,是邁克羅。他開始保護自己,能和皇後對抗了,不再受皇後擺布,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尋找葉顏。
在這皇宮裏,他孤獨無依,他想或許找到葉顏,就能打破所有。
到時候,他們又可以和從前一樣。
“主子,屬下核查屬實,蕭黎淵府裏那位,就是他的相思印結者。”下人來報說。
他輕笑一聲。“盯住他們,必要時,殺了言鈴顏,也不枉費我下那麼多功夫。”
“可主子,曾悅雪也在。”那侍從道。
曾悅雪?
他想了想,原來是前不久他興起之下毀了的人。卻不想,竟然還活著。
“明天,帶她來見本座。”他似乎起了興趣,她到底是要忍耐怎樣的恥辱和恨意,才能活到現在?
看來當初的一時興起,也有些意思呢。
侍從不明,多問了句:“主子要做什麼?”
他眼眸一轉,“看看她是如何拖著這副肮髒的身子活下來的,不知是否同從前開朗快活?”
那侍從一愣,卻恍惚覺得不妥,惶恐地道:“是屬下逾越了,請主子責罰。”
“是該罰。”他道,清冷而陰邪眸子似乎閃動片刻,透著危險的光。
“主子……”
話未說完,侍從便僵在那裏,直直掉入水裏。
他從水裏起身,“髒了本座一池好水。”
那群蜘蛛仿佛受到了吸引似的,紛紛向那屍體爬去。它們入了水,遊到屍體旁邊,沒兩下便將屍體都覆蓋住了。奶白色的水池開始變紅,仿佛草莓牛奶似的。
“曾悅雪,希望你能帶給本座……更大的驚喜。”他說著,挑唇輕笑。
而另一邊,曾悅雪卻痛苦不已。
剛入夜,她的肚子便疼得不像話,似乎有什麼在絞著她的腸子似的。
白天,這肚子便讓她極不舒服,吃不下什麼東西也就罷了,還讓她險些暈倒。
曾悅雪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這種情況前所未有,以為是普通的脾胃傷,便吃了些養胃的東西,卻不見好轉。
就這樣,疼了一夜,到了白天方才好轉些。
曾悅雪見到言鈴顏,道:“看來以後我要跟你睡。”
“怎麼了?”言鈴顏疑惑著,前幾天她跟曾悅雪說讓她來住,曾悅雪還嫌棄來著。
“客房的床板總透著風,夜裏吹得我肚子涼,我想你那裏應該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曾悅雪喝了碗粥,無精打采地道。
言鈴顏一想,也覺得有個人來跟自己一起睡更好。畢竟素娘平日冷淡,這幾日還被蕭黎淵調走了,魐炆椊杉也是,說是她的人,還不是挺聽蕭黎淵的話。
“你要來便來,反正我一個人睡也覺得害怕。”言鈴顏答應說。
“對了,其他人呢?”曾悅雪看看四周,不見蕭黎淵跟蕭蘭妃。
言鈴顏想起昨夜蕭蘭妃說的,便回說:“今日是天汜的節日,名字我也記不清了,他們進宮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
“進宮?”曾悅雪一拍手掌,“既然是節日,那晚上是不是很熱鬧啊?咱們去逛街好不好?”
言鈴顏有些為難地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熟悉路況,所以……”
“這還不簡單?”曾悅雪說:“龍飛這人不上朝,還有龍蜜,咱們去找他們不就得了?”
“算了吧?上次我炸了人家房子,這次我可不想炸了整個皇都!”言鈴顏擺擺手,況且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龍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