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特的冷嘲熱諷倒也沒讓亞巴頓發怒,他隻是努力站直了身子,凝神聚氣準備下一個荒蕪法術。他沒有看埃爾特,但口中卻念念有詞,“你口口聲聲說我的法術無法扭轉這場戰局,這一點我無法否認,因為戰爭本就不是我一人的事情。僅憑我的法術鬥不過另一個世界,我想這一點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你身為破曉者,卻連能夠打敗異魔的力量都沒有,你我二人到底是誰更加可悲呢?”
此時,陸續有人從城牆樓梯小跑上來,他們陸續前往城牆上的各個投石車和箭弩車,如果埃爾特沒有猜錯的話,塵光城內的軍隊正在集結起來,而工程小隊的人已經準備就緒了。這樣一來,有了強大的工程器械進行協防,對抗異魔的力量就變得強大了起來。隻要黑曜石大門還沒有被攻破,這道城牆就是塵光城最強大的防禦。
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的異魔隻能靠著最原始的衝鋒來進行攻城,如果是人類做出這樣的舉動,恐怕防守方連一兵一卒都不用損失就能全殲進攻方。但異魔畢竟身材魁梧體格驚人,無論是在進攻能力還是防禦能力方麵都遠勝於人類,依靠這樣的身體素質做出如此瘋狂的攻城行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很快,亞巴頓的下一個法術再度成型,這一次他仍然決定使用剛才相同的伎倆,黑紅色的惡臭血液再一次順著牆體爬向地麵,在悄無聲息的浸入泥土之後,慢慢開始腐壞周圍的土地。而工程組方麵也準備好了投石和箭弩,投石機發動了一輪齊射,大量的巨石砸向異魔軍團,由於異魔們實在聚的太攏,反倒導致每一發巨石都準確的命中了多個目標,有的異魔被砸的頭破血流,但沒能被砸開頭顱的異魔們則重新站起身,重整旗鼓,等待著屬於他們的衝鋒。
箭弩炮台倒是足以體現出其傷害價值,一發飛馳而出的巨大箭弩足以刺穿好幾名異魔,更不要提同時幾門箭弩炮台同時射擊所能造成的傷害了。但這樣的傷害仍然遠遠不夠,幾名異魔倒下了,卻有更多的異魔補上來,這樣看起來,異魔的數量根本就沒有絲毫變化。
“你也看到了,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亞巴頓瞄了一眼身後不斷從城牆腳下運送巨石和箭弩的苦工們,然後再把自己的精神聚集在自己的法術上,“僅憑人類的力量,是無法阻止這些怪物的。當然了,我這樣說也並不是為了讓你使用破曉者,因為一旦你使用了這把上古神劍的力量,就真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現在的我們又能做到什麼呢?殺死有限的異魔根本就無法改變塵光城的命運,更無法扭轉人類的未來。”埃爾特歎了一口氣,麵對如此龐大的異魔大軍,埃爾特隻感覺無能為力。
“我以為現任破曉者是應該給人民帶來希望的。”亞巴頓冷笑了一聲,他的法術再度發力,但這一次異魔們已經吸取了經驗,在意識到腳下的土地開始被侵蝕之後,它們便快速撤離開已經被汙染的土壤,但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好幾十名異魔沒來得及逃離,它們被黑血抓住了之後就再也離不開半步,然後被黑血吞噬,再化為一灘膿血。
“希望……人類的希望隻能指望雪落城了。”埃爾特緊緊地盯著亞巴頓的側臉,對方收回法術的時候,額頭已經流下了汗水,又一次施法耗費了亞巴頓大量的體力,在埃爾特這個外行人看來也很清楚,這名法師在短時間內已經沒辦法再施展出一個相同威力的法術了。
但埃爾特也不得不承認,在短時間內能夠殺死一百五十多名強大無比的異魔,除了像亞巴頓這樣的高階法師,也不可能有人做得到了。而現在,一個耗盡體力的仇敵就跪倒在自己麵前,如果埃爾特願意,他可以馬上就殺了他。
眼前再度浮現出十年前星風村的慘狀,無數村民和戰友那殘缺不全的屍體四散各處,而亞巴頓則作為一名勝利者來到他的麵前,滿心喜悅地看著埃爾特那張絕望的臉……一想到這些,埃爾特心中的怒火就無法隱藏。
“你想殺了我,現在?”亞巴頓幹笑了兩聲,隨後咽了一口唾沫,“的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我會反擊,但我的法術卻對你根本起不了作用……命運真是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