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爾特的記憶裏,這還是異魔第一次表現出如此驚懼和無力的態勢。成百個異魔被黑血包裹成一團,其他未受波及的異魔們連忙退開了一段距離,免得自己離這種邪惡的法術太接近也被波及。這些看似沒有感情的異魔們呆立在原地,除了看著自己的同胞在極端的痛苦和灼燒中緩慢的死亡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些被黑血滲透的異魔們甚至發不出一聲慘叫,黑血滲透進它們的每一寸皮膚,鋒利的黑血卻又如同一張張鋸齒和砂紙,在刺入它們身體的同時帶來如同酷刑一般的痛苦。這些具有強烈腐蝕能力的黑血慢慢地融掉異魔的身體,在讓這些異魔活著感受到最大的痛苦,讓它們親自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雙手都被黑血吞噬之後,最後才對這些異魔的頭部和心髒發動最致命的一擊。
很快,第一個犧牲者出現了。黑血猛地炸開,它原本包裹著的異魔已經被同化成了黑色血液,在炸裂之後重新回到覆蓋了黑血的大地之中,被地上的黑血慢慢吸收進土壤當中。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百個受黑血影響的異魔統統炸裂開,如同一個個破殼而出的小生命般,重返大地母親的懷抱。
亞巴頓在城牆上再度打了一個響指,地上的黑血便開始緩慢的收縮,但收縮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如同倒放一般,這些黑血又爬上城牆,重新回到亞巴頓的指尖,最終全都收回到他的體內,再度和它們的主人合為一體。
戰場中因死去的異魔而空出來的那片土地很快又被憤怒的異魔們再度填滿,見法師已經停止了進攻,它們很快又瘋狂的湧向黑曜石大門,用自己的龐大身軀猛烈地撞擊大門。
亞巴頓單手扶著城牆,額頭溢出豆大的汗珠,滴落在他腳下。年邁的法師體力早已不如當年,他單膝跪地,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你怎麼樣?”埃爾特嘴上這樣問著,但他也不打算扶對方一把。剛才的法術著實令他感到震驚,短時間內殺死上百個異魔,除了像亞巴頓這樣的高階法師,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做到了。
埃爾特看向遠方,這上百個異魔士兵的死亡沒能給戰局帶來任何希望,盡管城牆上的衛兵們見到了這一幕之後發出了勝利的歡呼,手中拉弓也更有些力氣,但他們也很快意識到,這樣的一次法術擊殺根本就不能帶來任何扭轉戰機的可能性,隨後巨大的期望轉變成了絕望,士兵們再度沉默無言。
“我沒事。”亞巴頓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十年前星風村那場戰鬥給我留下了後遺症,就算進行了十年的休養,我的能力也已經大不如前了,而這都多虧了你這個該死的破曉者。”
埃爾特冷笑道:“我倒是應該謝謝你,若不是你當年殺到星風村來,也不至於讓我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天賦。而你還沒有為那些死在你手下的無辜冤魂們償命,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為他們、為那些無辜死去的冤魂們,親自奪走你的生命。你喜歡痛苦,你喜歡極端的痛苦,我會讓你感受到的,相信我,亞巴頓。”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亞巴頓無力地嘿嘿一笑,然後重新站起身來,剛剛的休息已經足以讓他恢複體力。“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是擊退這些異魔……哦,不,是為雪落城的掩體計劃拖延時間,沒錯吧?”
“看來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埃爾特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亞巴頓接下來要說什麼,而他也將很愉快的接受對方的要求。
“在撤離的時候,我要和你們一同前往雪落城。”亞巴頓果然提出了埃爾特心中所想的要求,見埃爾特仍然笑著點頭,他才再度開口,“你打從心底裏也是這樣想的吧,埃爾特,你想把我帶到雪落城再對我繩之以法,因為塵光城防守戰還需要我的力量。你才是最懂得利用他人的人,你這個陰險小人,我不相信你能帶來破曉,因為你隻能帶來永夜!哈哈哈……”
麵對亞巴頓的狂妄,埃爾特倒是不慍不怒,隻是緩緩說道:“那麼看看自詡正義的你又做了些什麼呢?殺死百八十個異魔?對異魔指揮官來說,這樣低級的能力他甚至不會放在眼裏,你卻以為自己本領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