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來

大夫人警告完兩人之後,也沒有了賞花的興致,轉身離開了,春芳忍耐著心裏的懼意連忙跟了上去,隻留下花匠一個人待在原地。

除了這件事讓春芳倍受煎熬外,一上午都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下午是夏花來接班,所以春芳就趁著換班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後院,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花匠,心裏頓時覺得不好,這花匠哪兒去了。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見花匠提著褲子從後院的茅房裏出來,心裏的不安才放了下來,但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裏。“你這個懶奴才,去哪兒去了,可是讓我好等。”

花匠本身就在上午差點嚇破膽,這會兒見大夫人不在,而她身邊的丫鬟也如此囂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我不敢對大夫人怎麼樣,還不敢對你這個小丫頭怎麼樣嘛?心裏開始想著怎麼樣來反擊回去。

但是春芳自然不會給花匠那麼多思考時間,她心裏裝著事,現在又心虛得很,不然也不會是那樣難聽的話來壯膽。春芳見花匠沒有吱聲,立馬又說了出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喏,這是夫人賞你的,說你養花養的不錯,隻要你忠心,少不了你的好處”春芳一邊說一邊將事先準備好的荷包丟給了花匠,花匠一聽這話,剛才的怒氣就消了,掂量著荷包的分量,感覺到荷包輕飄飄的,頓時覺得自己被騙了。

“說是不是你將裏麵打賞的銀子拿了去,不然也不會這樣輕,你這樣做小心我將你把小丫頭弄丟的事情上報給夫人知道。”花匠一掂荷包之後就立馬問出了口,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本身作為花匠平時就很少接觸大夫人,更不要提賞賜了,之前有那麼一次賞賜也是用荷包裝的,隻不過裏麵有一角碎銀子,而這次卻是什麼都沒有了。花匠自然不相信裏麵沒有銀子,卻壓根沒有想過這個荷包是不是真的是夫人賞的。

春芳一聽花匠的話,就知道自己百密一疏,居然忘了往裏麵塞銀子,但是春芳並不想把銀子交出來,一個都快要死了的人,給他銀子做什麼。想到這裏春芳不自覺地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銀子,想得美,早上夫人問話,你看你那上不得台麵的樣子,能賞你個荷包,也都多,要不是你那花養的確實不錯,甚至連個荷包都沒有,還想肖想銀子?做你的白日夢吧。”

花匠聽完這話雖然有一時的瑟縮,但還是梗著脖子在那裏叫嚷道“就是你貪墨了我的賞賜,你給我拿出來,要不然誰都不得好。”花匠一邊說一邊還對春芳動手動腳的,心想就算得不到銀子,我也要讓你這個小賤人不好受。

春芳被花匠的動作嚇得不輕,即便是自己不打算成親,一直想跟著夫人,也不至於被一個下九流的人碰自己那精細嗬護的身體,春芳頓時就不願意,趁著花匠一個不注意,將花匠推開,花匠一個不穩,躺在了地上,春芳趁機踹了那個部位一下,花匠疼的就是蜷縮起來。

春芳趁著花匠沒工夫理自己的時候,連忙跑了出去,而花匠則是躺在空無一人的後院獨自哀嚎,連聲咒罵春芳不得好死,緩了一會兒才勉強起身,罵罵咧咧的向屋子裏走去,剛走了沒兩步,腳下就踩到了一個東西,花匠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夫人的賞賜。

花匠本來是打算不理那個荷包的,但是蹲下撿起來仔細看了看,覺得那荷包繡的十分精巧,不是凡品,想著將這個荷包賣出去也會有不少銀兩,就將荷包仔細的收在了懷裏,然後向屋子裏走去。

花匠回到屋子裏,將那荷包掛在了自己的床前,就睡了過去,而那個荷包也就無人理會了,因為那個荷包產生的香氣是花匠從來沒有聞過的,花匠很是喜歡,覺得荷包可以讓他睡得很舒服,就每日聞幾下。

春芳衣衫不整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看著銅鏡裏自己狼狽的模樣,頓時哭了出來,心裏不停地咒罵著花匠是個短命鬼,但不一會兒就不哭了。因為春芳等到大夫人午睡起來,還要去伺候,不能讓大夫人看出來不對勁,就停了下來。

等到大夫人午睡起來,春芳連忙進去伺候,因為後宅實在是沒什麼消遣的東西,大夫人隻能去練習書法,春芳一直陪著磨墨,就這樣不到一個時辰,大夫人將筆一扔,又將練了很久的字揉成團隨意的丟在地上。

春芳立馬跪了下來,暗想怎麼老夫人還不來,自己夫人都已經等到沒耐心了。大夫人見春芳跪了下來,立馬開口道“你跪著有什麼用,還不快去正門打聽打聽我娘怎麼還不來,她要是不來,我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

春芳連忙退了出去,親自去正門問守門的人“今日可有什麼訪客?太守府的夫人可有來?”守門人一聽這話,心裏十分不耐煩,轉頭一看是大夫人身邊的春芳,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恭敬的說道“春芳姐,今日府中並沒有什麼客人,也沒有見太守府的馬車過來。”

春芳掏出一角碎銀子丟給守門的人,自己又連忙趕回紅丹院,向大夫人稟報,大夫人一聽自己的母親還沒有來,心裏更加的煩躁,春芳連忙說道“夫人別急,許是老夫人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就應該來了,奴婢已經讓院子裏的小丫頭守在正門了,老夫人一來,就會通知咱們。”

大夫人聽了春芳的話,心裏的不快才去了幾分,然後又沉下心來等著自己娘親的到來。但是大夫人的期盼終究還是會失望的,因為一直到晚飯時間都沒有等到自己娘親的到來,大夫人心裏的不快又不能朝著自己的母親去發,所以那個去正門留守的小丫頭,又成了發泄的工具,而後院裏自然是又多了一些肥料。

本來在上午的時候,太守府的呂夫人就準備穿戴好要去蘇府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卻被身邊的張嬤嬤勸了下來,隻聽張嬤嬤這樣對呂夫人說道“夫人可是要去蘇府為大小姐討回公道不成?”呂夫人自然說是,張嬤嬤又繼續開口說道

“夫人一片慈母心腸,大小姐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奴婢覺得若是夫人上門去給小姐討回公道的話,必然是以權相壓,這樣做未嚐不可,可如今的蘇府不隻是以前揚州城的首富了,更是燕國首富,前些日子連皇子都要和聲細語的對姑爺說話,若我們這樣找上門去,豈不是惹得姑爺更加對大小姐有意見?”

呂夫人想了一會兒,才覺得張嬤嬤這話雖然不中聽,但起碼是事實,自己如果突然找上門去,那麼蘇子文必定會對自己的欣悅遷怒,到時候事情恐怕更不好解決了。

呂夫人想到這裏覺得這個張嬤嬤確實是為自己好,就又繼續問道“那我該怎麼做是好?”張嬤嬤一聽這話,就知道夫人打消了找上門的念頭,那麼太守交給自己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那就要好好的為大小姐打算一番了,畢竟這孩子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

張嬤嬤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奴婢認為這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是大小姐低個頭服個軟,那麼姑爺一定不會再責怪大小姐的,興許兩個人的感情還能回到剛成親的那幾年。”

呂夫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是堂堂的官小姐,居然要向一個商人低頭,嘴角立馬撇了撇,說道“不成,這一低頭,豈不是折了我女兒的傲氣,以後更會讓人欺負了。”

張嬤嬤自然是明白自己跟了幾十年的主子是什麼脾性,就接著說道“夫人莫急,奴婢的話還沒說完呢,雖然是讓大小姐低頭認錯,但這也是有方法的,不能像尋常婦人那樣,而是要有一些手段的,再說了,若是大小姐不早早的出來重掌中饋,要是被那對賤人母女奪了去,大小姐的境況豈不是更難過?”

呂夫人本就有些偏向於張嬤嬤的話,隻不過是自己的驕傲不允許罷了,尤其是剛剛張嬤嬤說的最後一句話徹底的動搖了呂夫人的心,呂夫人要不是因為一直緊緊握著這太守府的中饋,恐怕早被那些妾室騎到了頭上了。

張嬤嬤自然是明白自家夫人已經被自己徹底說動了,就接著講到如何讓大小姐盡快的出了院子的方法。

原來這呂欣悅的的生辰就快到了,而這一次生辰雖然不是整壽,但也是女人最重要的生辰之一,那麼蘇府必然大辦,不然外人怎麼看蘇府,蘇府的名聲也不會不要,所以大夫人當日必定會出院子。

而這過生辰的時候,蘇子文也必定會留宿在呂欣悅的院子,那這一切就是冰雪消融,呂欣悅再也不會被禁足,而同時呂欣悅態度好一些,那麼蘇子文自然不會不給麵子。等到呂欣悅出來,那麼那對賤人母女也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