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長老一言不發的帶著眾人轉過大廳的側門,穿過一處長廊,便到了一間房門前。
推開房門,裏麵是一空曠的小室,室內燈火通明,對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圖畫。畫中是一超凡脫俗的道人,背負長劍,手中擎著一物,說不出形狀來。
小室空間狹小,自然容不下這許多人,黑石冷漠的向身後要擠進來的弟子們瞪了一眼,聲音沙啞的道:“排隊!”
眾弟子被黑石這般一瞪,心中都打了個突,頓時安分下來,自覺的排成長隊。不過卻可以看得出來,均是五人一撥,儼然是月長老分配好的那些同門本能的集合在一處。
黑石走到那副畫前躬了下身,然後抬手淩空畫了一道符,那符文閃著金光沒入了畫中。
小室中頓時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那副圖畫的旁邊開啟了一道僅容一人可以通過的小門,向裏望去,是向下延伸的台階,看來是條密道。
“下麵便是煉器庫,一次五人,各自選了法器便速速返回!多拿一件,可別怪我不客氣!”黑石一口氣說來不少話,音聲越發的沙啞尖銳,聽起來分外的刺耳。
眾弟子心中明了,那些法器都是由黑石親手煉製,不管是誰多拿一件,必然會被輕易識出的,誰也不會犯這樣的糊塗。
於是,眾弟子五人一隊,魚貫而入。大約每半柱香的時間,便會返回,各自麵露欣喜,想必是得了自己中意的法器。
丁洋這隊人裏,與他同門下的就有三個人,分別是嶽向東、宋智、鄭東濠都是星辰決第一層的實力。
這樣的弟子星月門比比皆是,自然不會得到長老們的青睞,都是由周同一手帶出來的,不過年齡都有些偏大,接近三十歲了。
另外一名則是鬆石長老門下,叫做章平,二十五剛出頭,身體健壯,他與丁洋比較親熱,大概是雲劍誌帶出來的弟子吧,知道他與雲師兄交情不淺。
輪到丁洋這一隊時,五人互相望了眼,由年齡最長的嶽向東帶頭,進了密道。
台階向下足有四五十階,幾人一言不發的向下走,密道兩側牆壁上每隔幾階便鑲著一盞拳頭大小的油燈,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燈油,火光不是十分強烈,卻能將整個密道映的通亮。
終於走到底部,迎麵便是一道厚重的石門,此刻石門打開,裏麵是間十分寬闊的圓形石室。正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石盆,石盆中烈火熊熊,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
石室四麵牆壁前都立著一丈高檀木架子,無數外形各異的法器陳列其上。
幾人麵露喜色,向自己中意的法器走去。丁洋也是徑直向其中一個的木架走去,大略一數,那木架上至少有上百把各種形狀怪異寶劍。
那架子上每柄寶劍上都靈氣盎然,光彩流動,一時間有些目眩神馳,眼花繚亂。
嶽向東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感歎道:“這麼多,我們選哪個好呢?”
丁洋伸手輕輕在那些寶劍上一一劃過,感受其靈力的波動,心中暗想,這些法器每件都蘊含著強大的靈力,以他目前僅僅星辰決第三層的功力,很難駕馭,如果一時失控,不但無法傷敵,恐怕還會因此丟了性命,不若找件適合自己目前實力的為好。
他目光從諸多寶劍上慢慢掃過,最後落在一柄長三尺三,通體黝黑,外形古樸的鐵劍身上。
那黑色鐵劍靈力內斂,周身發著淡淡的黑色光芒,看起來樸實無華。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吸引力,使丁洋情不自禁伸手將它拿起,頓時一股冰涼的寒氣自劍柄上傳入手掌中,整個小臂片刻間便被那寒氣凍的有些僵硬。
“好古怪!”丁洋心中暗自驚訝,恰好此刻,那玉片的寒氣帶著體內的靈力運轉到手臂處的經脈裏。
兩股寒氣一經接觸,便纏鬥到一處,劍體裏不斷有寒氣衝進丁洋的體內,來勢凶猛。
那玉片也不幹示弱,絲絲涼意快速的牽引著他體內所有的靈力,進行反撲,一時間勢均力敵。
兩股至寒的氣體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丁洋的體內展開了爭鬥。轉眼間丁洋全身便被籠罩在一團白色霧氣之中,每一寸皮膚都如同針刺一般疼痛難忍,幸好他大半年來不但的進行身體的鍛煉,忍耐力奇高,暫時還忍耐得住。
嶽向東四人挑選了半天,最後終於選了自己中意的法器,滿心歡喜的拿在手中,待去呼喚丁洋一起出去時,才發現他被白霧所罩,*人的寒氣四散。
鄭東濠剛要踏上前去,卻被嶽向東一把拉住,沉聲道:“等等,你看他手中的那柄黑色寶劍!”
其餘三人都望了去,隻見丁洋手中握著的那柄黑色長劍正自發出劇烈的顫抖,似乎在做痛苦的掙紮。
宋智看了眼嶽向東問道:“嶽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嶽向東眉頭皺起,良久才道:“如此異狀,該不會是周同師兄所說的神兵認主吧?”
另外三人麵露疑惑之色,嶽向東便又道:“聽周師兄說,有些法器便如同寶馬烈駒一般,其主人若是無法將之馴服,便根本不受其駕馭!而這些充滿靈性的法器,大家喜歡叫它們——神兵”
三人各自掂了掂自己手中所選的法器,心中暗想,看來我們千挑萬選的法器原來普通至極啊!要不要再去換一件過來呢?
似乎猜到他們的心思,嶽向東道:“別動那心思了,神兵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丁師弟與他手中的黑色長劍應該是有些緣分的,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嶽向東幾人的對話清晰無比的進入到丁洋的耳中,可此刻他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的各處經脈中亂串,不時的相遇,便是一場激戰。
那種針刺的感覺已經使丁洋忍無可忍,隻想狂聲大呼。
時間飛快的流逝,轉眼便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嶽向東幾人都麵露是驚慌神色。章平低聲道:“要不,我們出去把黑石長老叫來吧!萬一丁師弟出現點意外,我們出去也不好解釋啊!”
嶽向東點點頭道:“章師弟所言甚是,這樣!鄭師弟,你上去通稟下,我們侯在這裏!”
鄭東濠猶豫了下,心中有些不情不願,但是也沒什麼辦法,轉身便向來時的石門走去。一腳剛剛踏出門外,隻聽一聲暴喝,然後便是砰的一聲,他忙轉身望去。
隻見丁洋持黑色長劍,麵露淡然的微笑。全身靈力鼓動,籠罩他身體四周的白色霧氣早被靈力震的四散。
“丁師弟,快些滴血認主!恭喜啊!”嶽向東一臉羨慕的大聲道。
丁洋微笑點頭,咬破食指,一滴殷紅的鮮血落在黑色長劍之上。那黑劍發出一陣嗡嗡之聲,突然自丁洋手中飛出。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鬥,便靜靜的懸浮在丁洋麵前。
“哈哈!”丁洋情不自禁的大笑一聲,自懷中取出一條長布來,收了黑劍,背在背後,用布條係好,才對嶽向東幾人道:‘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快些上去吧。”
幾人點頭應是,又紛紛向丁洋道了恭喜,才有說有笑的出了石門,爬上台階,向上走去。
丁洋邊走邊暗道了聲僥幸,若是沒有那玉片相助,恐怕他早已經被這黑劍的寒氣凍做了冰柱。
原來那兩股力量一直鬥得不相上下,在他經脈中相互追逐,致使他全身疼痛難耐。就在他忍耐即將達到極限時候,原本因為修煉星辰決而剛剛打通的經脈,在兩股力量橫衝直撞下忽然變得豁然開朗,暢通無阻。
而那兩股力量居然在這一刻奇妙的融合一處,緩緩的順著脈絡流入丹田之中。頓時,丁洋全身能動了,心中憋悶異常,不禁大喝一聲,釋放了心中的悶氣。
五人依次走出了密道,黑石一臉不悅的看著幾人,待見最後走出的丁洋,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其背上黑色長劍,神色頓變。向丁洋招手道:“等等!”然後轉過頭又吩咐其他弟子進去繼續選擇法器。
丁洋有些局促的站在一邊,雖然他活了四十幾年,但是麵對黑石這種修煉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物來說,心中還是有些懼怕。
黑石目光冷冷的看了看丁洋,沙啞的聲音慢慢想起:“小子!你是哪個長老的門下?”
丁洋一躬身道:“星長老是弟子的師尊!”
“嗯!”黑石黝黑的麵堂看出什麼神情,隻有眼中神光流動,半晌才又道:“既然你得了黑晶,也是你我的緣分,附耳過來!”
丁洋心中驚疑,不過還是靠了過去。耳邊響起黑石的聲音:“你既得黑晶,便需要一套口訣來更好的駕馭它。認真記下了,我隻說一遍……”接著他說了一套口訣出來。
自從修煉星辰決,丁洋頭腦思路清晰,耳聰目明,記憶力了得。這時又凝神細聽,雖然黑石隻說了一遍,卻已經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
黑石傳了口訣後,離開丁洋的身邊,表情比冷的道:“這黑晶乃是用東海海底深淵所出的千年寒鐵所鑄,強韌無比。雖非什麼絕世神兵,卻也不可小覷,以後不要以此為禍世間就好了!”
丁洋重重的點了下頭,對這個有些冰冷的黑石長老心裏居然升起幾絲好感。單是傳他黑晶使用的口訣,便已經可知此人絕非藏私之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