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原和小夏出去之後，夏奶奶忙問道：“那位壯漢是誰？”
壯漢？
夏父差點笑了。
不過他們家的基因都不高，曹原那身板可不就是壯漢。
“心心的準男友。”
夏奶奶倒吸了一口氣，“準？”
“奶奶，那位大哥哥說他在追姐姐，姐姐明顯也喜歡他，兩個人還在曖昧階段呢。”夏鳴一語道破。
夏母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小學生懂這麼多了？”
“媽，您別小看小學生好嗎？我知道曖昧，但不影響我拿年級第一啊，對不對，奶奶？”
這話說得沒毛病。
夏奶奶摟著他笑，“沒錯，沒錯，你們別管那麼死，他爸從小到大我都不管他的。”
“所以我上了專科。”夏父自我調侃。
“三十年前的學曆和現在能一樣？你當年考上專科，在我們鎮上了名的，村書記都來家裏了！”
夏父扶額苦笑。
“那壯漢看著好高，我們鎮上都沒見過這麼高的人，哪裏人？”
夏父一問三不知，“我們也是今晚第一次見他。”
接著，他便將今晚的事從汽車站開始說起。
夏奶奶聽完點了點頭，“是個好孩子，關鍵是長得真帥啊，一身正氣的，看著就精神。”
夏父：“……”
……
夏奶奶執意要回家，她這樣的扭傷也隻能在家靜養。
她的右腳扭傷，衛生院就三層樓高，沒有電梯，下樓成了難事。
夏父正打算背母親下樓。
“我來吧。”曹原開口。
“這怎麼好意思，你開了那麼久的車，太辛苦了，就三樓，我能行。”夏父哪好意思再麻煩曹原。
“沒事，我有的是力氣。”
曹原說完後，背對著夏奶奶，蹲在病床邊，十分輕鬆將夏奶奶背在後背上。
夏奶奶瘦瘦小小的身子在他的背上，誇張一點形容，就像個孩子。
小夏跟在後麵，悄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夏鳴湊過去，“姐，你幹嘛？”
“大人的事小孩少問。”小夏收起手機。
小夏的老家離衛生院約莫五分鍾的路程，在河邊堤壩旁的小巷子裏。
巷子裏不方便安裝路燈，隔了好遠才有一盞。
曹原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兩棟房子的門口亮著太陽能的燈，這兩天天氣不太好，燈光不太亮，昏昏黃黃的，反倒給人一種踏實感。
有一種他的腦海中早已模糊的“家”的印象。
“前麵就是我家了。”小夏走在曹原身邊。
曹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其中一盞燈的那棟三層小樓。
夏鳴跑過去開鐵柵欄，院子裏的狗聽見動靜，撲閃了幾下耳朵從地上竄跳起來，黑乎乎的影子在空地裏來回踱步。
“汪！”的一聲。
夏鳴喊道：“二毛，是我！”
狗叫聲立馬停止。
二毛盯著夏鳴身後高大的壯漢，喉腔裏發出壓低的嗚鳴聲。
曹原淡淡瞥了一眼，那狗瞬間後退兩步，坐回到剛才趴著的位置上。
夏鳴震驚回頭，豎起大拇指，“大哥哥，二毛怕你！它連貓都不怕。”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鎮上的狗都怕貓，夏鳴也不清楚是不是其他狗也是這樣的。
小夏看了一眼無知的弟弟，她聽過曹原的名號可是活閻王，一隻狗算什麼。
她進屋打開客廳的燈。
曹原沒有立即將夏奶奶放下，而是問道：“您的房間在哪？”
“在二樓。”夏奶奶回答。
曹原背著夏奶奶上二樓，一家人跟著上去。
進了房間，曹原才將夏奶奶放在床邊。
夏奶奶下意識說了一句：“謝謝你啊，壯……”
她一句壯漢差點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對，她仍是麵不改色。
“小夥子，累了吧？”
“不累，您才九十斤不到。”
夏奶奶驚訝，“還挺準的，我八十九斤。”
而且，不得不說，她在他的背上感覺就像趴在床上似的，沒有一點顛簸和搖晃，出奇的穩。
這就不是單純壯的問題了，是有功夫在身上。
“時候不早了，媽，你早點睡，門我就不給你關了，有什麼事叫我。”夏母說道。
夏奶奶點頭，“好，你們都去休息吧，小夥子你也是，辛苦你了。”
“您別客氣。”
離開房間，夏母分配房間：“小鳴你和爸爸睡一間，我和姐姐睡一間，小曹，你就睡心心的房間，可以嗎？”
夏心心的房間。
曹原眼底快速掠過一絲什麼情緒，速度之快，沒有任何人捕捉到。
“好。”
小夏領著曹原去她房間，房門在走廊的拐角。
推開門進去，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曹原站在門口，入眼的是一張長一米九寬一米五的床，上麵鋪著淡粉色的四件套。
很有少女氣息的房間。
小夏走進去，推開窗戶，“我國慶回來的時候住的了，先通通風，你一會兒要睡了再關上，不然夜裏風大，容易著涼。”
她一回頭，看見站在門口不動的曹原，疑惑道：“還不困嗎？”
開了那麼久的車，又這麼晚了。
曹原回過神來，沒過腦子地說了一個字：“困。”
事實上，這個時間點並不算晚，開三個小時的車也並不累。
小夏笑著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是浴室，有洗漱台，我給你找牙刷和毛巾，你等我一會兒。”
曹原微微側過身，身高到他胸口的小夏從他麵前走過去。
他走到靠窗的書桌前麵，桌麵很整潔，沒什麼東西，立著一個相框。
相片裏的小夏大概十歲左右，穿著碎花裙，紮著衝天羊角辮，笑容燦爛地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
身後是藍天白雲，綠油油的草地，生機盎然。
像一團絢麗的火焰，燎動著曹原黑白的童年記憶。
小夏一進門就看見曹原拿著那個相框，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照片裏的她不僅紮了衝天羊角辮，還點了當時流行的眉心一點紅。
要多社死就有多社死。
“別看了，快去洗漱吧。”小夏走過來，一邊將洗漱用品塞給曹原，一邊奪過相框，塞進抽屜裏。
曹原卻拉開那個抽屜，將相框拿出來，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很可愛，不要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