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驚覺果然是被發現了,當下又有些疑惑,她隱藏的很好,怎麼被發現的?
花兮兮眼眸一眯,聲音中夾雜了六分內力對紅衣女子道:“在下無理的要求,還請姑娘莫要心生厭煩不情願才是,若是姑娘不願,在下也不強人所難,就此作罷。”
紅衣女子被花兮兮帶著內力的聲音震得有些暈眩,立即鞏固元氣抵抗回去,一雙眼睛更是蕩出讓人瘋狂的迷惑人的色彩:“公子說笑了,紅衣出來就是給眾人娛樂的,沒有情願不情願之說,公子請。”
花兮兮冷冷的揚起嘴角,抱著琴一躍,落在了藤條編織成的花床上,那本是舞者跳舞用的道具,現在被她給占用了。
花兮兮垂下眼簾,輕柔的拂過琴弦,試音過後便開始彈奏起來,而紅衣女子也隨著她的琴音開始扭動身子,她的腳下係著悅耳的鈴鐺,動一下就響一下,清脆悅耳,不知情的人以為隻是個裝飾,但是花兮兮和甄子陽都知道,這些,都是她用來迷惑人用的道具,從吳楚又睜開眼睛就能知道了。
吳楚愣愣的看著下邊的紅衣女子,耳裏全是她身上鈴鐺的聲音,眼神逐漸渙散沒有了清明。
甄子陽又朝他身上點了過去,卻發現沒用,他暗道不好,這女子,竟然是功力很深的魅音至尊!
紅衣女子見吳楚醒來,她的眼神都千嬌百媚的丟給了吳楚,或是動情一瞥,或是驀然回首,或是嫣然一笑,或是含羞帶怯……身子也柔軟的像蛇一樣晃動在吳楚的眼底。
花兮兮黑了臉,分神去看了吳楚一眼,手指漸漸加快,而且帶著渾厚的內力,都朝著紅衣女子密集的砸了過去。
紅衣女子看似在跳舞,其實是在和花兮兮對決,隻是她的姿勢很優美就是了。
紅衣女子見花兮兮的內力深不可測,逐漸有些吃不消了,於是改變鈴聲的頻率,隻見吳楚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花兮兮飛了過去,花床受到吳楚的重力不支,砰的一下斷裂,朝著地麵摔下去,甄子陽心中一驚,站了起來。
花兮兮見吳楚跳過來之後便沒了動靜,分心用內力將他穩穩地托到地上,她一掀袍子,坐到一邊,閉了眼,手指已經快到隻見其影的程度,琴音變得急劇起來,許多人因為受不了這紊亂的琴音而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筋。
花兮兮沒有一絲慌亂,比內力,這女子根本不如她。
甄子陽見吳楚又要搗亂,寶扇一揮,吳楚被甄子陽揮出的一道白光掃到,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甄子陽素手一揮,寶扇裏飛出來的氣流全數衝著紅衣女子而去,紅衣女子沒想到甄子陽會出手,更沒有想到那個文雅男子會武,因為主人說了,他不會武功,而且她也的確沒有查探到他有武功的氣息,所以一個避之不及,她手上,腳上的鏈子都斷裂,那些小鈴鐺一個個散開落在地上,紅衣女子心裏一驚,這是什麼樣的身手,才能將她的攝魂鈴破壞成這般模樣?
蹙眉朝甄子陽看去時,花兮兮一波琴音過來,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胸口,她被彈飛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印在了遮著麵頰的紅紗上。
花兮兮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隻是額頭上稍微冒了點汗珠,她朝著紅衣女子走過去,卻不想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憑空響起,花兮兮和甄子陽都抬頭追隨聲音,再回頭時,那地上的紅衣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花兮兮蹙眉,他們還有同夥?
回頭望了甄子陽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吳楚,歎了口氣:“先把他弄回去吧,他的心智被那女子攝去了。”
說著俯身去將那斷裂的鈴鐺撿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袖中。
甄子陽架起吳楚的身子,出了仙來樓,心潮翻湧,看來他們的行蹤被了解得很清楚。
花兮兮回到皇宮,給吳楚看了看,以前也隻聽師傅說過這攝魂鈴的事跡,沒想到還真的遇見了,這攝魂鈴的威力果然是厲害,那女子一身都透著一股柔媚,光是一雙眼睛就讓人難以抵抗,不知道那紅紗下的一張臉,又是怎麼樣的讓人彌足深陷?光是想想花兮兮就覺得陰風陣陣。
又有些埋怨起吳楚來,子陽都沒有被那紅衣勾了魂,倒是這個看慣了美女的被勾去了,看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吳楚當時根本沒有抵抗力,因為心不在焉想著其他的事所以一撞進紅衣的眼中就被她趁虛而入了,若是平時的狀態,他哪能被人給輕易地鑽了空子?
花兮兮抿著春坐在桌邊研究那攝魂鈴,發現每一個鈴鐺的舌頭的粗細長短都不一樣,這也和琴弦一樣吧,不一樣粗細的琴弦就能演奏出不一樣的旋律,她如今也隻能寄希望於這個攝魂鈴本身上了。
甄子陽從外邊走進來,看到花兮兮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掃了床上的吳楚一眼,微微皺眉,有了凡人的苦惱:“怎麼樣?”
花兮兮無奈的搖頭:“暫時還沒有線索,隻要不要讓他再次遇見那個女人,暫時應該沒事。”
甄子陽稍微頓了頓:“若是她覺得楚已經被控製了,她會不出現嗎?”
這麼辛苦才讓楚中招,她會輕易放棄嗎?
花兮兮也知道,但是,“如今也隻能盡可能的防著了。”她將視線落在吳楚身上,真心的覺得頭疼。
甄子陽抬眼看吳楚,他已經吩咐扇門的人去查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些眉目的。
花兮兮暗歎,若是若南在就好了,和若南相處的那段日子,她們也處得很愉快,她想,若是求她,她一定會幫忙,隻是,天大地大的,到哪裏去找她?她從來都居無定所,她說過,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得太久,所以想必已經不在先前的那個地方了吧。
次日,吳楚醒過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咦?我怎麼回來了?我們不是在看歌舞嗎?”
他揉揉額角,好像還遇見了一個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的女人來著。
見花兮兮白眼看他這句話就沒有說出口。
因為花兮兮回來了,吳楚特意宴請大臣,鄰國的國主商譽還沒有走,所以也請了,還有就是鄰國的公主,商柔,方語痕自然是也要出場,唯獨方語痕的正妻錢多多,說是抱病在床,沒有來。
而花兮兮聽了這個消息也鬆了口氣,畢竟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二姐,她害怕很多事情都是像她想的那樣,她還是在逃避,就算是逃避了半年多之後,她還是不敢麵對。
她沒有方語痕那麼堅強,畢竟,方語痕總是戰場上無情的將軍,對於殺戮已經司空見慣,而她不能,更別說是對著自己的親人。
皇帝坐在最上方,與他同坐的還有一個男人,年紀也不大,三十不到,很成熟的一個人,花兮兮想,這定是鄰國的國君商譽了,倒是個一身正氣的男子,花兮兮心想。
左邊是吳楚,吳楚的身邊是一襲紫衣的花兮兮,今日稍微穿得精神了點,所以看上去很是英俊帥氣。
對麵是江心和甄子陽,江心看到花兮兮後似乎有些疑惑,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畢竟他的記憶很好,若是見過,定能認出來,想必是相似之人了,於是對花兮兮禮貌的點點頭,花兮兮回之一笑,有些覺得愧疚,等找時間再和他道歉好了。
47.-第四十六章 隻是有些難過
方語痕坐在稍微遠一些的距離,因為如今無權,所以眾人也沒有太過注意他,所以他的視線或輕或淺的落在了花兮兮的身上無人察覺。
他身邊是個十五左右的女子,生得乖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低著頭,倒像是個新進門的小媳婦一般羞澀。
方語痕聽著花兮兮和他們聊天,心裏悶悶的,要不是這些變故,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心裏有一座墳,埋著一個未亡的人,這是多麼讓人痛心的事情。
她就近在眼前,但是你卻觸碰不到她,不,是不能去觸碰她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髒了。
因為昨夜,他喝醉後竟然闖進了錢多多的房間,和錢多多行了周公之禮!
今早醒來,他嚇了一跳,也頓時心灰意冷,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再也配不上花兮兮了,再也不配了。
這會兒,他隻能苦澀的往自己嘴裏灌酒,辛辣的烈酒被他當作白水一般往嘴裏倒,他卻還覺得沒有味道,他隻願醉死,醒來後發現一切是一場夢,他們還在山崖下,還會繼續成親。
花兮兮又何嚐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隻是他們已經這樣了,各自選擇了路,就沒有再回頭的餘地,所以,她沒去看他。
隻是,她的心裏,何嚐不苦?她知道要不是因為她,吳楚怕是會直接殺了方語痕,所以,她很感激。
吳楚從來都是個細心的人,隻是表麵上嘻嘻哈哈不正經,他一點也不比甄子陽差。
商譽因為第一次見花兮兮,於是總是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然後和吳楚詢問一些關於花兮兮的事情,聽了後又是羨慕的看他們,說他也喜歡那種日子,還說什麼時候和他們一起去闖蕩江湖。
花兮兮聽了哭笑不得,在心裏腹誹,拜托,老兄,我們是閑人所以到處遊蕩,你要是也去遊蕩,你的江山,你的子民要怎麼做啊?花兮兮鬱悶的想著,這個男人看著成熟,其實心智倒是單純。
回頭將視線落在了商柔身上,見她一直低著頭,不過光是看商譽和她的輪廓,就能看得出她是個美人兒了,無聲的歎息,方語痕,你要對她們好。
正好,方語痕微醉的視線投了過來,花兮兮一愣,忘了收回自己的視線。
吳楚眼尖的見了,一把將花兮兮扯過來:“花兮兮,來,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
花兮兮幹笑著接過來喝了,餘光瞟方語痕,見他已經寂落的收回了視線,又開始喝悶酒。
話說有心事的人喝酒不會醉,講的,也就是像方語痕這樣的人吧,他越是想買醉,卻越是喝不醉,反而越來越清醒,清醒到他想起一切一切,然後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一刀一刀割著,讓他痛得不能自己。
若是他可以什麼都不顧,若是他不要那麼在意家人,若是他……
搖搖頭,罷了,事情已經定局了,他也隻能一步步朝下走,沒有回頭路可以重新來過,他知道,花兮兮是不會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