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你吃飽了?”
樂天說了一句本不欲再搭理黑衣人,奈何他那一聲聲歎息仿佛歎在自己耳邊,這讓本就別有心思的樂天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吃飯。
黑衣人不答話。
若非這兩人,他何至於此。
而且這問話的人是樂天,他此次任務本就與他沒有半點關心,還是原本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比較好。真這麼事事關心他,他才覺得累。
“毀容君,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臉給治好。不,不僅要治好,還會比原來漂亮一百倍,這樣你就不用吃飯時也不敢摘下麵具了。”
雲淺目光灼灼的看著黑衣人,信誓旦旦的保證。緊接著,又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嘴裏。
唔,今天真是好餓好餓,感覺她一個人就能把這一桌子得菜全都吃光。
黑衣人沒有生氣。若非對二人有一定了解,他絕對不會把雲淺的話放在心上,更不會有接下來的擔憂。
雖說他們相處也就一個來月,可黑衣人跟蹤雲淺也有幾個月了,他又是個慣能觀察總結的,就算不能了解七八分,多少三四分還是有的。雲淺從前也不是沒有說過類似的話,可唯有這次讓他隱隱有了一些危機感。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有什麼地方能讓他害怕的。還是說當真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讓他不安了?
黑衣人按下心中這種讓自己不喜的感覺,相比於此,他更加在意的是雲淺之前沒說完的半句話。方才他一直等著樂天去問,可等了這半天樂天也沒有半點要追問的意思,他便不得不開口了。
“你方才說離開,接下來要去哪裏?”
莫不是他之前說過的話起了效果?
黑衣人急於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說出的話也少了許多顧慮。
他的時間,不多了啊!
瞧瞧,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雲淺撇了撇嘴,對上黑衣人直勾勾看過來的眼睛,臉上仍帶著燦爛的笑容。
等不及了嗎?
這正是她想要的。
“想知道?讓你背後之人親自來問啊!”雲淺眯著眼睛,笑得一臉狡猾。
“雖說我不喜歡被人監視,可你畢竟幫了我,我雲淺向來恩怨分明,這事我還是要謝謝你們的。而且說不定我與你家主人談完之後,你就不用每天這麼辛苦地留在這裏監視我們,這種大家都能獲利的事不是很好嗎?”
雲淺這話說得是不錯,隻是自打他發誓效忠主上,便不存在辛苦不辛苦一說。能為主上分憂是他的榮幸,隻是若這份憂與雲淺無關就更好了。
黑衣人望著眼前白燦燦的牙齒許久沒有任何動作,主上並未言明將雲淺擺在何種位置,上次幫忙已是他自作主張,不知主上知道此事會不會懲罰於他。
不,主上一定不會當作這事沒有發生過。他幫誰,做什麼,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他在那段時間不在雲淺身邊,萬一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
當時他隻想著雲淺在傭兵工會不會有危險,完全忘了主上交給他的任務是將雲淺的所有事情彙報於他。雖然自己救人十分順利,雲淺在傭兵工會也沒遇到麻煩,黑衣人覺得自己這頓罰還是免不了。
不僅是因為他未曾將主上的命令執行到底,應當,還有其他什麼不知名的原因。
“你不說,我可就當你默認了。”
雲淺一句句試探。黑衣人依舊在神遊之中。
“對了,派你來的人在哪兒呢?倘若剛好順路不也省了我們雙方的時間?”
黑衣人仿若未聞,看來他之前的感覺沒有錯,今天的雲淺和樂天卻是與往日有些不同。不過這都過了這麼多天,怎麼突然又想起這事了?
黑衣人越是不說話,雲淺越是步步緊逼。雖然她印象中完全找不出一個符合做黑衣人主人形象的人,可她就是有種感覺,那人是十分重要的。或許,從那人身上他還能尋到些他失去的那些記憶的蛛絲馬跡。
黑衣人看出雲淺今晚是打算抓住這事不放了。唉,看來今晚彙報的時候還是要說一說這事。
“倘若你是因為聖域的事離開,那一定是不順路的。不過主上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說不定還能在路上相遇呢!此時不著急,如若有緣,你們終有相見的一日。”
黑衣人這話本不過是打發雲淺不要再問,可誰又能料到事實如此無常,他心中無比高大的主上當真與這個自己一手就能碾死的小丫頭有如此深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