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忍住，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是犯法的，為了鍾年這種在曾大華口中有錢無腦的人進局子實在是有些不值當。
似笑非笑地看著鍾年一眼，謝岸輕嗤，“五十萬是不是太少了？”
“還少？”鍾年氣得瞪了謝岸一眼，“你又不是小翠。”
換做對麵的是小翠，別說五十萬了，五百萬他都給。
嗬嗬，有些人兩句話不離小翠，還沒蒙在鼓裏，也不知道曾大華到底是給鍾年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這裏有段錄音。”謝岸掏出手機點開錄音，把手機推到鍾年麵前。
鍾年看謝岸的臉色就知道準沒好事，想也不想就捂住耳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聽我不聽。”
“有關小翠的。”謝岸挑眉，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你也不聽？”
鍾年立馬變了個人，討好地衝謝岸笑笑，食指抵在唇邊，示意謝岸別說話，“我來聽聽我家小翠到底說了什麼。”
錄音清楚地把曾大華和謝岸的對話錄了下來，鍾年聽到一半按下暫停，問謝岸：“錄音可以合成嗎？”
“你說呢？”謝岸幾乎是咬著牙反問的，都到這個份上了，自欺欺人有用嗎？
鍾年不說話，垂下眼簾，握著手機的力氣大了幾分，後麵的錄音他沒再繼續聽，而是把手機還給了謝岸。
“我知道了。”鍾年神色中透著那麼一絲失望。
“你知道就好。”謝岸心裏很是欣慰，“浪子回頭金不換，希望你以後談戀愛看準人，別再……”
鍾年吸了一下鼻子，打斷謝岸的話，“小翠為了不拖累我，也是煞費苦心了。”
嗯？謝岸懵住，這是又拿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劇本？
“小翠都跟我說了。”鍾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了大半，擦幹淨嘴角的水漬，難受地捂著心髒，“小翠前兩天檢查出胃癌，醫生說她時日不多了，她肯定是不想耗著我，才想了這麼一出，想讓我放手。”
謝岸罕見地沉默了幾分鍾，他錯了，鍾年已經無藥可救了。
“所以你不相信我說的？”謝岸麵色微沉。
“不是不信。”鍾年把卡往謝岸麵前推了推，“你別騙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對小翠的感情硬如磐石，不是幾句錄音就可以斬斷的。”
謝岸：……
還是絕交吧。
直到厲勉的電話打了過來，謝岸和鍾年還是沒爭論出一個結果來，更準確地說，是鍾年單方麵跟謝岸爭論，謝岸全程一言不發。
厲勉那邊的背景音一片嘈雜，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焦急，“哥，小錦村出了一點事，這幾天不管誰給你打電話都不要接。”
“出了什麼事？”
掛斷電話的嘟嘟聲響起，謝岸瞬間沒心情再跟鍾年耗下去。
“你要不相信我的話，自己去一趟小錦村，我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別半夜打電話跟我哭訴，也別把我約出去陪你喝酒。”
謝岸到超市才發現忘記帶開門鑰匙了，也沒回去拿，到附近的菜場買了些菜，回到家把厲勉這幾天整理好的有關小錦村的資料看了一遍。
關於小錦村開發建設這個想法非常好，但實施起來有一定的難度，厲勉做了大量的工作，資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字跡。
厲勉思路清晰，寫得一手好字，謝岸指腹無意識在紙上黑色水筆的字跡上摩擦，心裏對厲勉的看法多了幾分佩服。
這麼有難度的工作，難得厲勉條理清晰，富有創新性地設計了這些方案。
每一個可行性方案下麵，厲勉都列出了一份風險評估，甚至附帶了大概需要投入的人力和財力。
謝岸合上厚厚的一遝資料，起身到樓上換了一身家居服。
在家裏，謝岸穿著一般很隨意，寬鬆的灰色褲子有些長，褲腿沒過腳跟，謝岸彎腰挽了一圈，想了想，還是重新換了一條。
牆上的時鍾敲響淩晨的鍾聲，謝岸合上看了三分之二的法語原文書，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厲勉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謝岸說不擔心是假的，可又不想承認這份擔心裏摻雜了些個人的情感，這個點他的睡意是一點也無，胃裏隱隱有些作痛，他從下午到現在就隻喝了一杯水。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突然響起，謝岸怔了一瞬，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迅速關燈回到沙發上閉眼躺下。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縈繞在空氣中。
燈打開，厲勉發現睡在沙發上的謝岸，一天下來的倦意瞬間一掃而空，緩緩走近人，厲勉脫下外套給厲勉蓋在身上，到廚房一看，碗筷擺放的位置還是他早上出門的那個樣子，謝岸還沒吃東西。
輕輕把廚房門關上，厲勉係上圍裙，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西紅柿和一個洋蔥，準備做意麵，意麵煮得軟硬適中，厲勉撈出在涼水裏過了一道，鍋中熱油下洋蔥，炒出香味後加西紅柿碎丁，最後加小半碗水熬成湯汁蓋在麵上，一份簡單的意麵就完成了。
怕謝岸吃不飽，厲勉特意給他煎了個金黃的雞蛋，煎蛋上灑了些黑胡椒，香味誘人。
忙碌了一天後，厲師傅終於有空回家為謝岸小朋友做晚餐了，不容易啊。
“謝岸。”厲勉端著意麵走到沙發前，把意麵放好，俯身抱起謝岸，托著他的背，腦袋靠在他的一邊肩膀上，“吃東西了。”
謝岸繼續裝睡，隻是紅透的耳根出賣了他。
厲勉一看謝岸耳根就知道怎麼回事，壞心眼地勾起唇角，“哥，你再不醒我就親你了。”
流氓，謝岸在心裏暗罵一聲，緩緩睜開眼，一副迷糊不清醒的樣子。
“什麼時候回來的？”謝岸這樣問，忘了第一時間推開厲勉。
“才回來。”厲勉直起身，揉著額角，“餓了吧？快吃東西。”
“小錦村出了什麼事？”謝岸眨眼，眼底瞬間清明。
“一點小事。”厲勉不想讓謝岸擔心，不管發生什麼，隻要天沒塌下來，他厲勉都能解決。
“嗯。”謝岸沒繼續問，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摸清了厲勉的一些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