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酒,就要喝最烈的

吃完意麵,謝岸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眉目在燈下越發溫柔。

“哥,不早了,快睡吧。”厲勉拿上外套準備上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再睡。”

謝岸拿著盤子走到廚房,打算把盤子洗了再上樓,這一幕落在厲勉眼中,厲勉內心頗有種“自家大兒終於長大了”的欣慰感。

謝岸簡單把盤子衝洗了,放在洗碗池邊上,不忘提醒厲勉,“明天早上記得一起洗了。”

在謝岸的認知裏,衝一下盤子也算是洗。

“好。”厲勉硬著頭皮答了一聲,這才上樓。

謝岸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前段時間鍾年推薦的鬼片,猶豫兩分鍾後找出碟片放上,又到零食櫃裏挑了幾包吃的放在手邊,專心看起鬼片來。

安靜的空間裏,電視裏畫麵十分陰森,但勝在劇情吸引人,一環套一環,讓人有想看下去的欲望。

看到精彩的部分,謝岸幹脆扯過被子蒙住腦袋,隻露出一雙眼睛。

次日,厲勉和謝岸都頂著一對黑眼圈醒來,兩人的睡眠都不充足,但迫於手頭還有沒完成的事,不得不打起精神洗漱。

還有六天就過年了,謝岸今天打算去購置年貨,往年都是他一個人過,對過年沒有什麼期望,但今年不同。

厲勉還得忙小錦村的事,抽不開身來,又想陪謝岸去超市,磨磨蹭蹭等謝岸臨出門前才認命地穿上鞋子。

“哥,我和你一道出去。”厲勉今天穿的是謝岸昨晚嫌長的那條褲子,褲子穿在他身上,腳踝處露出一小截,還是短了些。

“小錦村那邊棘手的事可以和我說。”謝岸帶上手提布袋和手機,友情提醒了一句。

“嗯。”厲勉雖然頭點得歡快,但心裏一點跟謝岸說的想法都沒有。

開玩笑,他才不想讓那些糟心事兒影響了謝岸的好心情。

厲勉執意要送謝岸到超市門口,末了,還十分不解地問謝岸,“哥你不是自己開了超市嗎?為什麼……”

為什麼要逛其他超市?

謝岸輕飄飄瞥了厲勉一眼,“超市,要逛別人開的。”

厲勉不厚道地笑出聲,“采花,要采路邊野的。”

謝岸抬腳正要進超市,厲勉突然想到什麼,拉住謝岸的手,在兜裏翻了半天才翻出幾張皺皺巴巴的打折券,“哥,這是我一點心意,大過年的,我也不好白吃你的。”

謝岸垂目看了一眼打折券,從錢包裏翻出會員卡和滿減券。

厲勉豎起大拇指,“還是哥厲害。”

村長又打電話來催厲勉了,厲勉無可奈何地輕歎一口氣,抬手往謝岸發頂揉了幾下,“哥,那我去車站了。”

“嗯。”說來也奇怪,謝岸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但厲勉做這個動作他一點不反感。

中午,謝岸買好東西回到家,遠遠的就看見鍾年坐在他家門口,左手炸雞右手啤酒,眼淚和口水齊飛,謝岸一點不意外,走近了抬腳踹了一下鍾年,“滾開,你擋著我家的門了。”

“謝岸岸。”鍾年把炸雞一丟,抱住謝岸的大腿開始嚎哭,“我錯了,我應該相信你的,小翠她是男的,真名叫曾大華。”

“嗯。”鍾年說的這些謝岸一早就知道了,也跟鍾年說了,但鍾年死活不信。

“謝岸岸,你說,曾大華他為什麼要騙我?”鍾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就有幾個臭錢嗎?我不就長得帥嗎?難道這些就是他騙我的理由?”

謝岸:……

一點安慰人的心都沒有,相反,還想給鍾年來上幾腳。

“我怎麼跟你說的?”謝岸不為所動,“別來找我哭。”

“嗚嗚嗚,第一,我沒有半夜給你打電話,第二,我也沒有把你喊出去喝酒。”鍾年揮了揮啤酒瓶,在謝岸一言難盡的眼神下又掏出幾瓶二鍋頭,“你看,酒我自己帶來了,你必須陪我喝。”

謝岸直接無視鍾年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說來也怪鍾年眼睛小,加上謝岸又有些近視,怎麼看都覺得鍾年那雙小眼睛散發著猥瑣的氣息,掏出鑰匙準備進門,萬萬沒想到,鍾年抱住腦袋,把自己團成一個球,趁謝岸不注意滾了進去。

謝岸:……

這胖子怕不是要成精。

謝岸絕對沒有歧視肥胖人群的意思,隻是有一說一,他見過的大部分胖子,肢體都不怎麼協調,但鍾年是個意外,鍾年四肢柔軟,輕輕鬆鬆就能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甚至能做高難度的瑜伽。

謝岸站在門邊沉默了片刻,才拎著大包小包進屋。

鍾年這一滾,滾到了牆角,謝岸不開口,他也不敢動,生怕謝岸進廚房提刀,刷刷刷把他的肥肉削下幾層來。

“鍾年。”謝岸放好東西,走過去輕輕踢了鍾年一腳,“別裝死。”

“我沒裝啊。”鍾年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謝岸不會不管他,“我剛才是真的靈魂出體了。”

“喝酒是吧?”謝岸無奈極了,攤上這麼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容易上當受騙的哥們,他還能怎麼辦?

“對對對。”提到喝酒鍾年立馬兩眼放光,“先說好,不醉不歸。”

謝岸嚴重懷疑鍾年的目的不是來求安慰,而是來找他喝酒的。

鍾年開了兩瓶二鍋頭,塞了一瓶到謝岸手上,“酒,就要喝最烈的。”

謝岸無言地看著手中的幾塊錢的二鍋頭,終於問出了那句話,“你就不能買貴的?”

“這你就不懂了。”鍾年抬手抹了把眼睛,滿臉辛酸,“這個醉得快,我希望我醉了以後,睡一覺就能忘記小翠。”

“還小翠呢。”謝岸恨鐵不成鋼地掃了鍾年一眼,“請你記住他的名字。”

“我不。”鍾年傲嬌地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我就不,我就是不知道小翠就是曾大華。”

謝岸:……

網戀有風險,看把孩子都整憨了。

鍾年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一會一瓶見底,又開了一瓶,見謝岸沒喝幾口,撇撇嘴作勢要哭,“謝岸,作為我的好哥們,你居然不陪我喝酒,你忍心看我喝死在你家?”

別說,還真忍心。

晚上,厲勉回到家,一開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