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聞言,微微一笑,道:“你這是,希望我來給你拿個主意,或者說,給你一個建議,讓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拓拔寒振道:“是,請楚雲神子指點!”
楚雲又笑了,道:“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錯與對,至少你的這番話,未曾有絲毫的表達錯誤,我認同你剛才說的話。”
拓拔寒振道:“所以…”
“所以!”
楚雲淡淡道:“如果你想給你兒子報仇,我給你這個機會,畢竟,他是你兒子,你為兒子報仇,天經地義,仍誰,都不能在這個方麵,有過多的指責。”
“楚師弟?”
閻瀧沒想到,楚雲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給拓拔寒振機會,讓他給兒子報仇。
為子報仇,天經地義,如果真是這樣,拓拔寒振以這個為借口,那可以做許多事情來。
拓拔寒仲都神色輕動了下,和閻瀧一樣,有些意外楚雲的這番話。
唯有曹海,仿佛世外人,始終垂首,不理會一切。
拓拔寒振當即抱拳,道:“多謝楚雲神子理解!”
楚雲擺擺手,道:“你先不要著急,我的話,還並沒有說完。”
“為子報仇,這本沒有錯,然而,你要報仇的對象是我,而我是誰?我是楚雲,七絕聖宮當代神子第二,我不敢說,一定沒有後來者,可以複製我的這份奇跡,但至少,在七絕聖宮已經有的曆史上,曆代弟子中,我楚雲,做的最好!”
“這樣的我,你敢向我報仇?是你活的不耐煩了,還是拓拔家族上下所有人,都活得不耐煩了?”
拓拔寒仲兄弟倆個,神色為之一變,竟沒想到,話鋒突然一轉之後,這言辭、態度,盡是如此的淩厲。
“當然,我這樣說,有些以勢壓人,隻不過!”
楚雲雙瞳驀然一寒,道:“拓拔荒之死,他為什麼會死,相信你們應該都搞清楚了,這裏,就不需要我來過多贅述,也沒那個必要。”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為子女籌謀,是每一位父母這畢生都在做的事情,然而,在你拓拔寒振的身上,我卻並沒有看到這一點。”
“你口口聲聲,子不教、父之過,他不管怎麼的錯,那都是你兒子,將你這一幅慈父、喪子之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徹徹底底的呈現了出來,從而來博取同情,好為拓拔荒報仇。”
“可真實之意,是什麼?”
楚雲看著他,一字一頓:“你隻不過是,在利用已死的拓拔荒向我發難,從而,達成你、或者拓拔家族的一些目的而已,拓拔寒振,我可有說錯?”
如果真拓拔寒振,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方才那一番話,就不會說的那麼平靜。
平靜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這份恨與怒,已經變了性質。
更不會在最後,來問楚雲,他該怎麼做!
這樣問,或許代表著,楚雲身份非凡,他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有此一問,顯得他拓拔寒振有多卑微,麵對殺子仇人,都隻能如此來請教,更增添了他的悲苦。
但,拓拔家族何曾將楚雲放在眼裏、心上過?
拓拔家族,以拓拔絕鷹為首,從來、由始自終,對楚雲存有的都是殺心,所謂忌憚他的身份、地位等等,的確會有,但,不可能會因此,放棄了他們想做的事情。
如果拓拔家族當真是如此的將楚雲的身份,擺在最前端,區區一個拓拔寒振,就敢站到楚雲麵前,說出那些話來?
所以,這隻是,借著拓拔寒振,所謂苦主的身份而已,僅僅隻是所謂,也僅僅隻是而已,更也僅僅,隻是在利用已死的拓拔荒!
可憐天下父母心,在拓拔寒振身上,可憐天下和父母心之間,還要打上許多個頓號!
閻瀧、拓拔寒仲兄弟二人,神色為之一變再變,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算是,真正認識到了,這個已經名動天域的年輕人,是何等的可怕。
就算好像置身事外的曹海,眼神都是變化了一下。
拓拔寒仲兄弟二人的所有來意,就這麼簡單、輕鬆、容易的,被楚雲最清楚的把握到了,這份心智,若說不可怕,怎麼可能?
至少,閻瀧剛才,就沒有看的這麼清楚!
甚至於,他的心裏,如果楚雲不是七絕聖宮弟子,不是他道殿未來的希望,閻瀧都支持拓拔寒振去報仇,說到底,他的心裏,已經對拓拔寒振有了不少的同情。
他尚且如此,這一番話傳了出去後,外人又怎麼想?
可以想像一下,拓拔寒振所說的這些,傳到了外麵,那勢必會引來無數人的同情,那縱使,這些同情,不會讓他們,幫助拓拔寒振做什麼,但,若是拓拔寒振做了什麼,他們內心中,都隻支持的。
這份支持,是否可以決定,七絕聖宮在楚雲出事之後,對待拓拔家族的態度?當然不會,可至少,會有不少的影響。
這,就是拓拔家族想要的結果!
可惜,這一切,在楚雲麵前,無所遁形,甚至都不需要楚雲想太多,就能夠將這一切,給揭穿的如此徹底。
閻瀧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師弟,當真是很不簡單,難怪,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的成就!
“現在,沒什麼話要說了,對吧?”
楚雲道:“沒什麼話要說的了,那就請吧!”
縱然拓拔寒仲自認,也算是老奸巨猾,今天在楚雲麵前,隻能甘拜下風,這也是他大意的結果。
在此之前,盡管知道楚雲天賦過人,潛力無雙,可誰曾想到,楚雲的這份敏銳與心智,竟也是如此的可怕。
一著失算,滿盤皆輸,狼狽而去,自是在所難免!
可楚雲,好像想到一事,還沒等二人離開,再度出聲:“拓拔家主!”
“楚雲神子,還有什麼吩咐?”
拓拔寒仲轉過身子,平靜的問道,也不得不說,這份心性確實很好。
楚雲微微一笑,道:“所謂的吩咐,我的吩咐,你拓拔家族聽的進去,會聽令行事?”
拓拔寒仲嗬嗬一笑,不置可否。
楚雲自也不會在意這個,他說道:“當天聖城中,初次遇到拓拔峰,便見識了他的囂張跋扈、以及太過的自以為是。”
“從那之後,我就成了他必殺的對象,所以,才會在聖路之中,有了那麼多的紛紛擾擾,拓拔荒之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當然,我並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隻是有一句話,請你帶給拓拔峰!”
楚雲道:“當天聖路之中,有好幾次,我可以殺了拓拔峰,卻沒有殺他,這是因為,我要讓他,一步一步的,走進絕望之中,從此,生不如死。”
“你回去後,見到了拓拔峰,問上一問,我曾經對他說過的這些話,他可曾還記得?”
饒是拓拔寒仲心性極好,此刻,都忍不住的神色變了。
拓拔峰是他的兒子,有人當著他的麵,告訴他,要讓他的兒子,此生絕望,生不如死,又如何,還能克製的住?
但,克製不住,又能如何?閻瀧在這裏,隻他一人,足以將他拓拔家族,連根拔起。
“行了,就到這裏,倆位好走,不送!”
楚雲揮了揮手,猶若趕蒼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