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轎車裏麵的姚雲臉色顯得相當淡漠,那神情淡漠的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事會鬧得有多大,也不管這事是否已經從學院裏鬧到外麵,讓整個杭州市都知道,一大考古學院有一名叫做姚雲的考古導師竟然畜生的去玷汙自己的學生。
不在乎!
現在的姚雲真的不在乎這些,而是在乎這件事到底是誰弄出來的。
如果說姚雲此刻心裏沒有一點底,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從他看到那校報之後,心裏早就在開始在盤算,能做捏造這種事的人會有幾個,想來想去,他隻想到在自己的敵人裏麵,能如此聲勢逼人的人隻有兩個。
這兩個人姚雲目前還沒有去當麵接觸,所以也隻能說是他隻有半成把握把動機設定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看來自己還真有點可悲,麻煩總會不斷的自己尋來,而自己則是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逆身承受。”姚雲心裏發冷地已經在胡思亂想,可也正因為這些胡思亂想,讓他原本的決定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姚雲他們所坐的車子開得不急也不慢,在寬闊的人行道之中緩緩行走,倘若放在昨日,又或者是提前幾日在這種情況下,此刻的車子裏麵必然不會顯得那麼寧靜。寧靜的幾乎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但,即便如此,在車子裏麵的人都半句話也不說。
葉心藍抬起那低著的頭瞥了一眼姚雲,她很想說話,可是眼前這種氣氛卻讓她說不出口;甚至,她看到姚雲那種冷漠的眼神之後,她更是差點連說話的*望都沒有了,也隻能繼續低著頭去思考。
發生這種事,她覺得很迷茫,甚至還很無辜。但是,在這些微妙的感覺裏麵,她卻有一種難以言喻般既想這種事情發生,又不想這種事情發生的猶豫錯覺。她知道,自己這種猶豫錯覺或許會很自私,這畢竟也關乎到秦浩的名聲。
畢竟她也能想到,倘若這事不能查個水落石出,怕是會害姚雲不但丟掉工作,還很有可能會坐牢,甚至更嚴重的還會給槍斃。在華夏的律法裏麵,有一條律法是相當約束教室與學生之間發生其他關係的。
想到這裏,葉心藍突然變得有點心急如焚,眼眶發紅的看著姚雲。
“你怎麼了?”姚雲發現葉心藍有點不對勁,連忙的問。
“姚老師,怎......怎麼辦,如果這事不能查清楚,你.........”
“嗬嗬!”姚雲聞言,不知為何笑了出來,而這笑聲並不苦澀,他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而且,這事也會很快真相大白。我相信某人不會料想不到,把一個人逼得狗急跳牆,那會有什麼後果。”
此話一出,讓坐在副座上的陳伯那眉頭沒理由來的沉了一下,他遙望著後視鏡裏麵的姚雲,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眸讓他覺得這人好似已經看出了什麼,當下,陳伯心裏一驚。
就因為這麼一驚,那後座的姚雲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嘴角咧出一抹極具意味的笑意。
“難道他是白癡嗎?遇上這種事居然還能笑?”開車的司機也看見了姚雲在笑,頓時暗罵他一生白癡。的確,能遇上這種事還能笑得出來,當今怕是也隻有他姚雲這類一旦神經就會令人發指的異類了。
不一會兒,車子已經在一處豪華的別墅門口停下來。
才剛下車,姚雲已經是看到葉老在院子裏頭,他正坐在一張長長地排椅上閉目養神,而在他身邊有好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子,從他們那魁梧的身材,冰冷尖銳的氣息之中,姚雲可以認定,這些人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或許直接點來說,這些人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部隊軍人。
“老爺,姚先生和小姐都帶過來了。”
閉目養神的葉老微微張開眼,對著陳伯擺了擺手,滿眼寒光的盯著姚雲,半晌也不說一句話。
姚雲覺得自己給他盯得有點腦袋發麻,可卻也沒有露出半點馬腳,很有禮貌的笑了笑,“我們又見麵了,葉老!”
“恩,我們的確是又見麵了。”葉老冷漠的看了一眼姚雲,接著對葉心藍說:“你先回房,我有事要與他談。”
“爺爺!”
“回房。”葉老皺起眉頭,聲音也加重了幾分。
葉心藍原本就覺得很委屈,而此刻經葉老這麼一喝,那眼淚猶如黃河一般斯裏嘩啦的流了出來,捂住嘴巴企圖不想在別人麵前失禮的狂奔離去。
姚雲見此,不由地搖頭,來之前他有半成把握認定今天發生的那件非禮事件的幕後人有兩個,其中一個在來這裏的途中給抹殺掉,而另外一個在來到這裏之後,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到底是誰會使用這種偏激的手法來陷害自己了。
“哼!”葉老回頭看了一眼姚雲,冷笑了出來,“坐吧!”
“不了,我站著就可以。”
“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是所為何事。”
“我知道!”姚雲默默地說。
“既然你知道,那你有什麼解釋?”
微微搖頭,姚雲覺得眼前這老狐狸還真會演戲,“葉老,我想你那戲已經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戲?”葉老麵容不驚,果真是在官場打混多年的老家夥,又怎麼會在姚雲那三言兩語之間就會給打敗。所以,他故作很不悅地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哈哈!”姚雲肆虐的狂笑一聲,說:“葉老,你安排很妥當,真的很妥當,妥當得讓我姚雲不得不佩服。”
“姚雲,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哎!”葉老擺了擺手,阻止陳伯對姚雲的威脅,道:“讓他接著說下去。”
姚雲突然冷笑一聲,說:“你雖然在考慮自己孫女的名節上安排的很妥當,可惜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怎麼說?”葉老眯起那雙眉頭發白的眼睛,問道。
“你先派人收買我們考古學院的兩名老師,一名是陳校長的秘書,一名是來通知我的導師,接著再通過那位秘書的權力,讓她到校報印刷的地方私自印刷兩份經過改造的校報,一份放在校長辦公室裏頭,另外一份則是給了葉心藍同學!”
姚雲盯著葉老,笑著問道:“不知我說得有沒有錯?”
“嗬嗬,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這地方哪兒出錯了?”葉老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錯,就是在這個地方出錯。”
“錯,就是在這個地方出錯。”
此話一出,頓時讓原本保持的沉著冷靜不讓人察覺有任何變化的葉老,心裏猛的一跳,他那麵容已經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你接著說!”葉老兩眼已經眯成一條線,那狹窄的縫隙裏麵是不是照射出冰冷的寒芒。
“要我說可以,但是請這些自不量力的最好還是把那惹人厭的家夥收起來的好,否則我不介意讓鮮血沾滿這個清幽的院子。”姚雲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周圍那些黑衣西裝的軍人,語氣極度狂妄的說道。
葉老眉頭皺了皺,他對姚雲並不是很了解,充其量也隻是資料上顯示的那麼幾個字讓他知道姚雲一些事兒罷了,所以姚雲的話讓他有些許忌憚,為此葉老也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已經摸上腰間的黑衣軍人不要輕舉妄動。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姚雲嘴角咧出一抹冷笑,“你不該讓你身邊最親密的人選擇在我剛剛知道這件事的緊要關頭出現在考古學院,因為這樣會讓我升起懷疑。倘若我想的不錯,整個考古學院裏麵也隻有陳校長和葉心藍,也包括你所收買的人在內知道這件事之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
“哦?難道你就這麼有自信別的學生不知道這事?”
“不,我不自信少數的人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我難以保證給你收買的那位秘書會不會在安排事情的過程中出現紕漏,更不能保證你身邊那位陳伯在告知葉心藍同學那件事的時候,沒有外人在場。但是我自信大多數的學生都不知道這件事,也包括其他老師,因為眼睛所看到的真相絕對不會出假!”姚雲盯著葉老,那眼睛眯起來簡直比葉老那雙老狐狸的眼神還要可怕。
“哈哈!”葉老突然大笑,他站了起來,走到姚雲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果真不簡單,我沒有想到整件事竟然那麼容易就給你看穿。”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葉老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與姚雲擦身而過,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安排的如此緊密,在姚雲的眼裏竟然這麼快就給拆穿,的確是後生可畏。
“男子漢做事敢做敢當,雖然老夫已經沒有年輕時那種氣魄,但是還算是老當益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做?”葉老覺得姚雲這問題很可笑,“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那麼做!”
姚雲眉頭一挑,眼神莫名的一沉,問道:“為了葉心藍?”
“不錯!”葉老語氣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轉身盯著姚雲,道:“我想要讓你離開杭州,徹底消失在心藍的視線之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歡心藍,但是我很清楚那丫頭的想法,自從上次你救過她之後,她就開始喜歡上你。你應該清楚,她和你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
姚雲不知為何覺得很滑稽,雖然早有預兆葉心藍對自己有意思,可是沒有想到因為這樣,而導致今天發生這種事情,也沒有想到,這位位高權重的葉老竟然設下這種局來驅使他姚雲離開杭州。
“哈哈,哈哈!!!”姚雲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原來沒有權勢地位的小人物的確如同草芥一般任人魚肉,在沒有絕對能力反駁的情況之下,人會顯得相當脆弱。
隻是,葉老對於姚雲的笑聲覺得很不悅,於是他開口問:“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姚雲微微搖頭,道:“我笑你很可悲!”
“可悲?我可悲?”葉老不可置否的冷笑一聲,“不知我哪兒可悲?”
“難道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會傷害到葉心藍嗎?就算你不在乎,但是我想她會恨你一輩子。而且,你認為就憑你可以牽製我姚雲?”雖然姚雲向來表現的極為沉穩,少了同齡人那份狂傲,但是,一旦惹起姚雲心中那把灼熱的火焰,他也不在乎自己會變成熱血愣頭青一樣,拿著板磚當頭呼之。
聞言,葉老眼神跳動,盯著姚雲,“如果我說可以呢?”
“那你不妨試試!”溫和的人畜無害的笑容,擺在任何時候都會讓人產生一種這類人很容易接受別人的欺負的錯覺。
葉老沉浮官場多年,做事老練,他自然不會輕易犯錯,但是有恃無恐的他,也並不將秦浩放在眼裏,於是他說:“你應該清楚,你現在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即便你的推測很正確,可你也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事是我做的。”
“是,我是沒有證據,但是,你可以製作事端,那麼我自然也可以製造證據。怕是你不知道,一旦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任由自己的性子去把你給殺了。或許你認為這些黑衣的軍人能保護你,可是我很狂妄的告訴你,即便他們一起上,我也不放在眼裏。”姚雲呢滿臉自信,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氣場,宛如氣勢如虹一般,不懼一切。
雖然說得狂妄,也說得偏激。
但是這句話具有的誠信度簡直是個未知數,但,即使是未知數,可葉老也不敢冒這個險。年紀大了,葉老也懂得觀人,而且從他在資料上對姚雲的了解,他認為這人的確有這種能力。畢竟作為國務院的老幹部的他,居然也隻能調查出姚雲來到杭州之後所發生的事,對於姚雲未曾來杭州之前的事那是一無所知。
而且姚雲的家庭情況、身家背景、一切之事,他都無法調查清楚,姚雲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憑空蹦出來的。
“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離開杭州?”葉老好似有點妥協了,那語氣變得極為之快。
姚雲聞言,心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並沒有多少把握真正能做到上麵所說的,畢竟對方可是國務院的老幹部,門生遍布天下,要和他鬥,怕是沒有點權勢,那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再說,那十幾個黑衣軍人,要一下子幹掉,放在以前,姚雲會很容易解決,但是現在不行,因為某次遠足的傷患害他隻剩下六成真氣,靈氣又不能隨便使用,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解決那麼多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在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左右於我,即便是你也不行。但是,我可以考慮暫時離開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