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屍體畢竟屍變才不久,靈活度遠遠不及正常人。隻見梁大法師的小陰鑼被他當成一麵攻擊性的圓盾,起手下壓整個人靈巧地避過了削來的橫掌。旋即抬起右手用鑼邊擋了另外一屍的下劈。
一腳向前踏出,梁大法師將帽子扔到旁邊,整個人身體一矮,從兩屍之間的夾縫鑽到了他們的身後。這時候,兩具屍體才轉過身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梁大法師在身後以小陰鑼擊中了兩人肩膀上的穴位。
兩具屍體如同魂不守舍了一般應聲而倒,撲在了地上。梁大法師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麵對第三具屍體,更是從容輕鬆,如法炮製地在對方身後一敲便可。
屍體掛在了欒易的背上,被梁大法師小心翼翼地拔除了雙手,接著推到在路邊。
“已經處理完了。你可以轉過來了。”梁大法師拍了拍欒易的肩膀,讓他渾身一跳。
“解——解決什麼?”
“當然是解決屍變。”
“屍……屍變,嗬嗬。法師,你以前運屍也一直遇到這種事情嗎?”欒易心有餘悸地問道。
“出道二十年來從沒遇到過。要不是碰上你,恐怕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種傳說中的情況了。”
“我知道碰到我的人會不幸,那也不會影響到已經亡故的人吧。”
“會不會那就要問你自己了。我的攝魂鈴隻能指揮屍體筆直前進,昨天屍體居然會從撞門離開我就開始懷疑了是你身上出了問題了。你眉心發黑,可能真的於屍體打過交道,對死物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剛才那具屍體來攻擊你,應該就是想要獲得你體內的某樣東西。但是這樣東西雖然可以引動屍體緩慢產生靈智,但對屍體也是個定時炸彈。稍有不慎就會破壞他們本身,否則另外兩具屍體也不會來防備我。”
“這不可能,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死人啊!”
“情人?朋友,或者愛人。還是說你在小時候被人動過手腳自己不知道。也有可能有人請過那種方麵的術士做過法事專門來對付你。都有可能。”梁說到這裏,便閉口不談。隨後他默默地看著躺在路邊的三具屍體,無奈地歎了口氣。“沒辦法了,你闖下的禍就出力幫忙吧。”
“呃……嗯,好,好的。”欒易魂不守舍地答道。心中卻在想梁大法師剛才的那番話。難道是我小時候被人動過手腳?應該不會吧。難道說是那個!
這方麵還是梁大法師懂的比較多。不過禍是自己闖下的錯不了了,如果那時候自己聽從梁大法師的話停在原地。屍體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突然發生屍變,還會來襲擊自己。
“把屍體的指甲用石頭敲斷,然後磨平。不然雇主發現不買賬就完蛋了。”梁吩咐欒易動手,自己已經拿起一塊有棱角的石頭先行砸斷了那幾根還帶著欒易鮮血的指甲。看到這些血塊,他才猛然一拍額頭想起了什麼,轉頭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欒易,“你的傷口沒事?”
欒易摸著自己的脖子,寒毛又豎了起來。愣了一會兒,幹笑道:“都插在肌肉裏麵,沒傷到根本,不礙事的。我恢複能力比較快。”
話是這麼說,欒易卻實實在在地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如果是以前,這點小傷早就恢複如初了。現在雖然沒有流血,但隻要做點筋骨脖子上就會產生些許的疼痛感,而且傷口也還沒有複原。
難道是虛丹的效力被我揮霍地差不多了嗎?看來以後要小心一點了,再受傷的話就沒那麼好過了啊。欒易想到,心虛地走到那具看起來最無害一點的女性屍體身邊。看到屍體依舊猙獰的臉龐,欒易就像被黃蜂盯了一口一樣心中惡寒。
“不行,我一定要克服這種恐懼。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對待屍體也應該一視同仁。”欒易腦海中閃過一絲清明,他立馬緊咬牙齒,將內心的恐懼驅散。“不過是屍體而已,不過是屍體而已……”口中默念,欒易還是免不了把眼睛眯了起來,隻留下一條狹窄的縫隙來觀看。這樣能給他增加許多的安全感。
這個時候,欒易麵前的這具女屍再次發生了異變。正當欒易提心吊膽地打磨著女屍指甲的時候,女屍卻若有若無地睜了睜眼睛。一開始欒易以為自己看花了,但是他為女屍換手的時候卻又瞥到了一眼。一次可以是意外,但兩次絕對不會出錯。
欒易頓時心中大亂,確信這具女屍還沒有死透,他立刻從原地站了起來打算逃離。哪知那女屍的手卻突然傳來一股勁道,捏著欒易的手轉了一圈。欒易頓時關節肌肉生疼,想要掙脫,卻沒想到女屍的力氣居然比自己還大,牢牢扣著自己。
轉身一看,隻見女屍無神的眼中寒光畢露,像是對待獵物般瞅著自己。而那雙恐怖的眼睛下麵,幾顆虎牙已經長成了小型的獠牙。而且還在生長,簡直和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
“啊——鬼啊!”欒易悶聲大叫起來。但是聲音卻在他的喉嚨口堵著發不出來,欒易急忙轉身向梁大法師呼救。但是梁大法師正在努力地處理第二具屍體的指甲,根本沒有發現他這邊的異樣。
女屍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隨後對自己露出一縷詭異的微笑。臉龐不斷向自己湊了過來,口中還發出那種來自死亡地帶的呼吸聲。
有生以來,欒易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和屍體接觸。而且是一具複生的屍體,這對欒易膽小的心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眼前一黑,欒易就暈了過去。
“我說你發什麼呆呢,就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待會我還有正事交給你辦呢。”欒易隻覺得腦殼一下巨痛,睜開眼來一看,隻見梁大法師戴回了草帽。正氣呼呼地敲著自己爆栗。
“梁大法師快點救我啊,又詐屍啦!”見到梁大法師,欒易就跟見了親媽一樣抱了上去。頭也不回地用一隻手指著自己身後的女屍,“詐屍啊,快出手!”
“哪裏詐屍了啊,這具屍體從剛才到現在一動都沒動過啊。”梁大法師滿臉疑惑地盯著欒易。隨後他略微覺得有些不妥,趕緊把欒易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明明就——咦,這是怎麼回事?”欒易轉身一看,那女屍完好地躺在原地,仔細看她的嘴巴,也沒長出吸血鬼的獠牙。奇了怪了,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梁大法師在我昏迷過去的時候出手了?欒易心中自問道,腳下卻下意識地多走了幾步,和女屍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