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說你是做白日夢了吧。”梁大法師聽完欒易的說法後摸了摸下巴,露出一臉為難之色看著欒易,“你是被嚇破膽了吧。剛才是你自己太焦慮,所以出現了幻覺而已。哎,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得下心呢,待會還得靠你辦正事呢。”

欒易覺得好事情應該輪不到自己來做。“要幹什麼?”

“剛才的戰鬥我用小陰鑼點開了屍體身上的重要位置,把鎮壓在屍體內的魂魄驅逐走才讓這三具屍體停下來的。但是問題也就出來了,靈魂一走。我的攝魂鈴和小陰鑼就失效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得做一個普通趕屍匠的工作,把這些屍體運到前來接引的親人手裏。不過我作為一個趕屍匠,要是我來做的話就沒人趕屍了,這樣會被人發現的。所以接下來你要裝作我的徒弟,用竹竿把這三具屍體綁起來,讓三具屍體跟著我走。”

梁大法師知道欒易打聽過趕屍這門手藝,因此也沒有多做解釋。正巧路邊是一片竹林,梁大法師拿著隨身帶著的刀進去砍了兩根粗壯的。用竹枝將屍體一一綁在竹竿上後,欒易一人在屍體中間,也和屍體一樣兩條手臂伸直了被綁在竹竿上。他處在的位置大概是平衡處,因此可以保持托起竹竿時的平衡。

雖然欒易老大不情願,看著身前身後的屍體走路都雙腳發軟。生怕哪一位忽然就詐屍了咬上自己一口。但經過剛才幻覺那麼一折騰,欒易鐵了心要把鍛煉自己膽子的事情提上日程。梁大法師也美其名曰是給欒易鍛煉身心的機會,要他好好把握。

心無雜念的欒易口中默念著自己才能聽到的靜心話,用兩根竹竿抬著三具屍體強行。盡管與趕屍匠相差甚遠,好歹也算是裝模作樣地能運送屍體了。山間林地的道路崎嶇,有時候為了走捷徑更是抄小路前行。

好在欒易有服用過虛丹的往事,身體健壯如大象,抬起三具屍體大氣都不用喘一口。梁大法師看了呸呸稱奇,要不是欒易那膽子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他也會相信欒易是個練家子。

敢在中午之前,趕屍這任務終於完滿地交差了。

原本打算回酒店與故友一敘的梁大法師卻忽然變卦,打算直接回家。他的陰陽眼毀掉之後,身上的一點福氣也在路上被欒易給消磨幹淨了。再和欒易走在一起說上幾句,難保不會出事。

“欒易小兄弟,我勸你也不要回酒店了。”

“這怎麼說?”梁大法師對欒易來說那可是活著的字典啊。他自己一個人修煉根本狗屁不通,到死也弄不出一點花頭。要是能被梁大法師指點指點,那前途是大大滴光明啊。要和人家分道揚鑣欒易本來就有些失望,現在還不被允許回去。欒易心中稍微產生了抵觸。

“你是瘟神附體,之前已經和小薑說過不少話了吧。你要是再回去,會發生些什麼應該不用我說明了吧。”對方警告道。

“我不能和你同路,也是一個道理。”

“那你昨晚有看出什麼門道來嗎?”

“看不穿啊,沒有讓我斷氣就已經很不錯了。”梁大法師深凹的眼睛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此行西去,你可以去尋找一個風水大師。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有些地方水深而渾,所謂的政府根本無能為力。就比如說湘西吧,你以為為什麼湘西還會有那麼多沒有開發的地方,甚至深山老林之中十分原始。那是因為有更強大的勢力在潛伏著,普通人根本不敢為敵。二十多年前,我不過是個趕屍匠的門徒。唯一一次外出代替吾師趕屍,遇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那女人不過輕點手指,屍體就走到了她的身邊。是她把趕屍的真諦教給了我。這個宛如九天神女一樣的女人隻告訴我她的身份是風水大師便離開了。所以,你要找的就是一個真正的風水大師。那些人,應該可以給你指出一條明路。”

“若是再往西,就會到藏地邊緣,那裏有佛教正統。也可找那裏的大師為你驅邪得益。佛教傳承兩千年不斷,我覺得背後肯定有文章。那些高僧絕對是有法力的人物。”

“謝謝你。”

“哎,不用謝我。我還得謝謝你,要是你不去的話那就為禍蒼生了。對了,還有一處你如果想要修真也可以去看看。”

“什麼地方?”

“大庸市。”

“那裏有什麼?”

“修士講究緣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隻是道聽途說而已。”梁大法師說完,做歌而去。

欒易心中自思,大庸市在湘西東北地區,自己來的時候是正東麵來的,恰好錯過了那裏。而且隻聽說那裏是旅遊景區,欒易隻是以為鍾林毓秀,自然風貌,沒什麼奇怪的。被梁大法師一提點,這才隱隱覺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且說欒易出神這片刻,已經找不到梁大法師的蹤影了。隻能依稀聽到密林深處傳來梁大法師的歌調,欒易仔細一聽卻是自己熟悉的一首古詩。“……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

太白的《望天門山》?

且說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折返也用不了多少路程。何樂而不為呢,欒易當即在林中找了些可以食用的果子和蘑菇之類的當中飯踉蹌入肚。隨後順著唯一的一條大路先行往北。

這條大路是水泥鋪成,雖然有八米多寬,但除了剛才來接運屍體的親屬車輛外,欒易走了一個鍾頭,都沒見到一輛汽車。可見此地偏僻荒蕪,也算得上一絕了。

會是什麼勢力的地盤呢。難道也和修煉界有關係嗎?

欒易心中一直想著這個問題。隻是他哪裏知道,這被修煉界稱為紅塵界的紅塵,隱藏著無數能人巧匠,功力深厚者,就連修煉界的高手都需要下跪而拜,雙腿哆嗦。而欒易要求的大庸市,是否就會是這麼一個地方,還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長路漫漫,欒易的路並不好走。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個黴人,不會遇上什麼好事。

欒易此時的境況,應該比犀利哥還慘。雖然在酒店整理過一番,表麵看著還蠻順眼的,但實際上卻身無分文,長長淪落到天為被地為床的田地。

雨過天晴沒有多久,地上的落葉還是濕的。欒易在大路旁直接放棄了堆樹葉的想法,將地麵吹吹幹淨,直接睡了下去。

第二天,欒易照例起床。以東升紫氣為練。隻是此地雖然貴為顯聖地,實際上也見不到一縷紫氣。最多是呼吸調理一番後,感覺心情舒暢,身體輕鬆。一晚上鑽進骨髓的濕氣都被排了個幹幹淨淨。倒也不失為一種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