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茶樓論武

神君秘境,燼龍城。

這是一座靈眼時代發展到巔峰的主城,雖然欠缺科技元素,但依靠陣法等手段,依舊達到了相當先進的地步。

在蒼雲界十分少見的飛寶,於此處隨意可見。

或單人飛劍,或群體飛舟,在燼龍城周邊穿梭飛掠,看起來蔚為壯觀。看起來威風凜凜,其速度落在某個人眼裏,卻顯得比較寒磣。

由於焚龍大會舉辦在即,燼龍城風雲彙聚。這個靈眼時代的盛會,顧名思義,還真是要逮一條龍來燒烤,故此叫做焚龍大會。

相傳在遙遠的年代,人族、獸族還是均勢,但靈智更為發達的人類逐漸成為了世界的主宰,在一場血腥的戰爭之後,獸族徹底喪失了領地,成為人類的奴仆。

當烽煙落盡,人類把巨龍烤熟,飲酒作樂,用來慶祝勝利。

焚龍大會,正是由此而來。

而寡淡的慶祝,並不能滿足日益空虛的靈魂,於是加入了很多項目,發展至今,最受關注的,便是由各門各派的小輩組成隊伍廝殺。

勝生敗死,完全沒有點到為止的說法。你可以放過別人,但別人未必放過你!

此時的燼龍城人潮彙集,大小客棧皆盡客滿,位於城南街巷的一處院落裏,迎來了幾名穿著青灰法袍的男女。

正是清離派一行。

此次與會,由沈君離以及一名實力莫測的護法長老君厲帶隊,參加焚龍大會戰鬥的隊伍早已確定,分別是立波、立可、立鍾三人,加上兩名“外門弟子”,自然是秦飛、羽。

清離派在燼龍城有房產,倒是不用擔心沒地方落腳。

隻是院子規格以及裝修檔次上,比起宗門內差了好大一截,估計平時也沒什麼用。

“燼龍城還挺熱鬧的,有許多新奇事物,凝兒、晴兒、夢兒肯定喜歡。”秦飛想起了愛逛街的幾位夫人,心裏悄悄嘀咕,眼裏滿是愛意。

焚龍會在明天舉行,時間很是鬆閑。

到了地方之後,君厲長老坐鎮,沈君離則是帶著掌門大弟子立波出去,看起來是有些聯絡工作。

其他弟子都積極調整狀態,所謂臨陣磨槍,不利也光。

秦飛和他們三人幾乎沒有交流,因為前幾日打了一次招呼,立波、立可、立鍾三人表現出了明顯的“敬而遠之”。

一副“你們太牛逼了你別和我玩”的態度,秦飛心裏冷笑,自然把立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看得分明。

無法是門派爭寵的劇情,沒什麼好在意的。

秦飛心情不錯,既然已經認得路徑,便邀羽妹子出去玩。從沈君離那聽來的世界格局是一會兒,自己到市井人間走一遭,是另外一回事。

他們要離開,誰敢多嘴?

但君厲不敢鬆懈:“秦先生初來乍到,對諸多勢力結構不大熟悉,又著了我派服飾,不如讓立可、立鍾陪同。萬一遇到難處,也好有個使喚。”

他措辭十分小心,秦飛“嗯”的點頭:“那就有勞兩位兄弟了。”

立可、立鍾是大師兄的死黨,表麵和顏悅色的應承,心底卻嘀咕:有逛街的心情,不如多休息,萬一街上遇到什麼意外,明天狀態不好,就要怪你!

秦飛知道他們心裏的小九九,也不管太多,四人於是一同出行。就把你二人當隨從,你敢怎麼著?

前幾天秦飛還想把這當成一個團隊去帶一帶,可是那三位哥們拒絕交流,想想也就算了。現在實力被壓製,或許搞不定這裏的頂尖強者,但對於一些傑出的同輩,還是擁有相當的勝算。

加上戰神羽並不是什麼同輩,這是個擁有數千年戰鬥經驗的羿族戰神!

所以其他三位,愛咋地咋地。既然他們有抗拒心理,那就是給臉不要臉。秦飛的態度也很明確,你們愛跟著就跟著,別煩老子就行。

就當成兩個可有可無的隨從。

燼龍城占地極廣,比星闕幻海最大的雲城還要寬上數倍,高樓林立,其中有穿著燙紅錦衣的隊伍乘坐飛寶穿插巡邏,很是威風。

繁華歸繁華,相較之下,比起星闕幻海的主城還是要亂上不少。由於不存在統一政權,也沒有設立明確的法令,整個燼龍城都有一種濃鬱的江湖氣息。

不似其他守護家族的主城,有堂堂正氣。

秦飛四人的組合很是普通,這樣穿著宗派服飾的年輕人滿地都是,俊男美女也有不少,若是要比較的話,自然極少有戰神羽那個檔次的美人,因此沒走出多遠,就遭到諸多打量的目光。

戰神羽穿著清離派的青灰法袍,卻是一頭淡金長發,非但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給人“道姑天上來”的錯覺。

清麗出塵,卓爾不妖,淡藍色的眼眸像寶石一般吸引人,端的是一名極為少見的美人兒。

“真是妖孽……”秦飛注意到了周邊似乎越來越密集的人群,側目一笑,攤手指向一處開放式的茶樓道,“進去坐坐?”

燼龍城雖有些特色建築,但都不在秦飛眼內,與其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晃悠,還不如找個魚龍混雜之所,聽些熱門話題。

茶樓,在這個時代向來是信息的集散之所。

閑談吹牛,消磨時光。有的故意說些駭人聽聞的話題,似乎生怕別人不注意。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可以互相扯淡。

由於天色尚早,這裏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恰好尋了兩處空位,四人分成兩桌坐下。在清離派住了三天,總算知道神君秘境裏流通的貨幣還是金銀,秦飛身上雖然不多,但正常開銷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方的說自己請客,自己和羽點了些特色差點,就坐定閑聊。

由於不能暴露太多東西,也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設立屏障,於是隻聊些刀法劍術,說些武學心得。

對於羿族武學,秦飛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相對來說,蒼雲界的傳統武學,的確很多華而不實的東西。花裏胡哨的舞了一大通,並沒有什麼卵用。

最突出的就是劍法,蒼雲大陸的劍法名目繁多,花式數不勝數。但羿族戰士主用大劍,卻根本沒有多少可以稱為“劍法”的東西。

全是基礎招式加上步法,會根據實戰情況有運用上的變化,以及蘊含神力的特殊攻擊,這就是羿族劍法的全部。

羽道:“歸結起來,劍法的目的,就是擊中敵人,當達到見招拆招的境界時,全都是基本功。對手的一劍隻有十年底蘊,而我的一劍有十五年功夫,無論力道、變化,我都要勝過對手,對手是一定擋不住的。”

也就是說,羽妹子能一眼識破招法,把高妙的劍術全部拆解成基礎。

秦飛沒這本領,因此純粹比刀,自己永遠會輸給柳絕情,在修為壓製到相當的前提下,單純用刀也打不過戰神羽。

戰神羽見他陷入思索,嘴角噙一抹笑:“就是無招勝有招,很簡單呀。”

“……”

秦飛敵愾的瞪她一眼,傲嬌的哼聲,“你經驗豐富嘛,我還沒到那境界。”

熾訣的最高境界,的確是無招勝有招,可是臨敵之際,極少能保持冷靜去剖析對手。戰神羽有數千年的戰鬥經驗,才能做到。

秦飛一直以來就是——想那麼多幹嘛,幹過去就完事了。

這樣的衝勁的確帶來了很多勝利,可是一旦遭遇實力相當的對手,秦飛恐怕要吃大虧。好在他從來都是一個樂於學習的人,聽到羽的說法,受教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否勢均力敵,假如能看破敵人的進攻,勝利會來得更容易。

戰神羽聲音淺淺的道:“我分析對手進攻,通常從強度、結構、目的,這三個方麵去看。”

強度很好判斷,無論是肉眼還是神魂都能捕捉到相關信息。

結構則是包括了招式、能量、法則等因素,需要非常快的反應力,一眼看穿這是由什麼能量構成的熾訣,蘊含了何種法則之力,以什麼樣的形式發出。

至於目的,逼身位、搶攻、換血之類,都是目的。

隻要破壞了目的,就能算是一次成功的防守——花蓮港一戰中,秦飛曾目睹一名秋家子弟麵對敵人直刺的一槍,選擇正麵硬抗,但避開了要害。

讓長槍穿身而過,自己則是一劍斬下對手頭顱。

這,也是閱讀進攻的能力體現。敵人想一擊斃命,我用“被擊中”來迷惑敵人,實際上閃開了要害,讓敵人的攻擊失效,同時抓住瞬息的機會予以擊殺!

“唉,你們這些腦子好使的,打的都是套路。”秦飛思忖良久,覺得自己是沒希望了,無奈的道,“我還是掄我的三板斧,向虎子看齊好了。”

戰神羽生怕殿下自怨自艾,開導道:“戰鬥,就是要發揮自身特點——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啊,無論麵對誰,都能打出壓製性的效果。”

“也是喔。”秦飛被羽妹子說得一愣一愣,感覺今天真是被教育了。過去這幾天,兩人遊山玩水,同床共枕,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晚上睡得安了,說不好就你抱了我或者我抱了你。

而且秦飛睡著了,就隻記得身邊的是秦王妃,一不小心吧唧親上去也是有可能的。

羽反正已經習慣了,上次喝醉的情況,比這幾天要曖昧得多,說起來,秦王殿下也算得上是坐懷不亂了。

正說了一溜兒“無招勝有招”的事,茶點上齊,正準備吃吃喝喝,忽然一個譏誚的聲音從邊角傳來:“哪來的雜門野派,花拳繡腿,小小年紀就在吹噓什麼‘無招勝有招’?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