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活埋

蒲月皺眉將她推入一個巨坑,後者跌倒在鬆軟的土中。

她身旁是為沈氏準備的棺木,這些人將銀子卷走後就淺淺埋了這口棺材,如今卻成了與之相伴之物,她心有不甘叫苦不迭。

甚至還未抬頭鋪天蓋地的土便被那二人扔到身上。

單薄的白色中衣,沾滿汙泥,她不得不騰出一隻手護著脖頸的傷口,一手艱難扶著棺木喘息。

不一會兒,蒲月探著腦袋,將燭火揚起,望著她髒兮兮的小臉,語調拔高,“蕭綰柔,你看什麼呢?”

這悠哉的模樣也不像是怕死的。

蒲月唬道:“你為自己厭惡之人準備了這樣上好的棺木,而自己卻要腐爛在泥地中,任由蟲子啃噬,

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被豺狼虎豹扒出來分食,嘖嘖,到時候屍骨無存,慘不忍睹,是不是很不甘心?”

說著一抔土落在蕭綰柔頭頂,接著她聽到了蒲月的聲音,“我可沒那麼心善,空棺也不會讓你舒服地躺進去。”

蒲月邊說邊將周邊的土扔進坑中。

蕭綰柔扭動著身子躲避,她被蒲月這麼一嚇,雙腿癱軟根本無法站立,唯有嘴皮子還能利索些,

“葉淺夕,你這毒婦,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你私藏朝廷重犯,你們等著被誅九族吧!你們這些人統統都得死。”

蒲月嗔道:“還嘴硬,無尋,填住她的嘴。”

此時的無尋儼然成了她的忠實仆從。

他向王爺的方向看去,二人在一旁並未出聲,雖說他很委屈,但隻要王爺高興些自己說不定就能免去懲罰,因此他刨土時萬分賣力。

欺負弱女子不是男兒所為,但蕭綰柔這樣的不能算。

蕭綰柔欲張口咒罵,卻吃到了滿嘴的泥,她後悔為何沒有聽商羽的話。

那日他說過,在獄中不能保護自己,讓她去尋宜王為自己加派守衛,或是多雇傭些武藝高強的護院。

可她卻因其無能且不聽命令而氣憤,為何不聽她的話去保護顧言知非要留在上京。

眼看自己的身子半截入土,蕭綰柔才意識到,這幾人是來真的,她急道:“我父王將銀子送去邊關買什麼牲畜了,我真的隻知道這些。”

至此她也不願開口求饒,那比讓她死還要痛苦百倍。

可話已至此,上麵二人的動作卻沒有停的意思,蕭綰柔一臉涕淚和著土腥,髒汙不堪。

蒲月停下手裏的動作,又探出頭來,“蕭綰柔,你將我家小姐推入湖中,想要來個水葬去喂魚蝦,還有為那惡毒的皇後養的什麼紅荷花施肥是麼?

我也讓你嚐嚐活埋的滋味,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婚前多次想要置我們小姐於死地,如今報應匪淺,該你嚐嚐滋味了,我們小姐不沾血腥,我可不怕,誰來動她一根手指,我都不依。”

無尋幹的賣力,聽到她的話心中不禁寒戰,果然上京女子不能惹啊!沒一個簡單的。

他一邊忙碌,一邊不由得擔憂起王爺,比起葉舟的阻攔,這位蒲月姑娘才是王爺追求葉姑娘的最大勁敵啊!

他正想著,察覺一道目光,黑暗中那明亮又帶著敵意的雙眸,不是蒲月又是誰。

無尋心頭發怵,隻聽她道:“無尋你們主子家中良田幾何?房產幾許?有無二老需要侍奉?”

這丫頭的話鋒轉的有些莫名其妙,在墳頭說這些無尋摸不著頭腦,他搖了搖頭,“蒲月姑娘你說的我們都沒有。”

“都沒有?”

“蒲月姑娘,你該不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們主仆的心思趁早收了去,就算是救了我們小姐又如何?我們小姐有的是銀子,到時給你點補償就是。”

若論以身相許,蒲月是一萬個不答應的,就風息竹那個除了長相有些吸引人外,無田無產絕不是成婚的好對象。

在聽到這句話前葉淺夕與風息竹便早已離去。

燭火一盞,行在暗夜的白色裙擺格外明顯,葉淺夕心事重重,連逐漸靠近他也不自知。

惹的風息竹隻好再向旁移步,生怕她不喜。

她問:“你怎麼看?”

“葉裏不會輕易將到手的銀子轉交給他人。”

他來大洲的目的,風息竹也早已稟明,但蕭陽嘉似乎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葉淺夕也是這樣想的。

“我其實…不相信卿染姐姐會與人合謀。”

比起銀子她在乎的是情誼,她心中更傾向於卿染是被人脅迫。

因此,她想見到卿染親自問問。

一起生活十多年,在母親去世後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因此才嬌養的她隻會習武行醫,不會煮飯烹茶,甚至是梳發,她與蒲月待自己猶如一個巨寵之嬰孩。

那份情誼怎會因一個外人而改變,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她一時難以接受,幾近寡言。

對此,風息竹並未勸她,他喜歡用事實來論證。

但又十分擔憂,若是那女子當真背叛她該如何?

什麼都不缺的葉淺夕,最需要的便是真心相待,這兩日來她是如何過的,他都看在眼裏。

雲惜靈當初便是如此,富可敵國卻隱藏身份,隻為尋得窮苦人家才有的真情。

財富與情誼世間稍有能同得的。

想來葉淺夕亦是。

但他還是想為她免憂,“阿月,你且先等些時日,我會將銀子追回送還給你,你不必憂心。”

葉淺夕本欲拒絕,她也是要離開上京去尋父親的,聽到他說要自己等,那就是說,他還會回來。

“多謝你。”

她心中的小九九風息竹並不知曉,他以為葉淺夕不想讓自己再幫她,是不願欠自己。

“你放心,我不會在上京待太久。”

又是這句話,她想聽到的不是這句。

風息竹還以為她的失落是因卿染,“陛下的十萬金,你該如何?”

他認為不必為了那和逸居浪費十萬金,可他想聽她的意思。

這件事她在崖底邊已想過無數遍,“我不知該如何去做。”

“陛下急尋糧草,定然不會耽擱太久便會將匾送來。”

她沮喪道:“所以我不得不將銀子交付。”

風息竹很想問她,至今的產業究竟有多少,但又覺得有些唐突。

於是換了一種方式詢問:“那你可還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