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秘術機構的秘術師們麵麵相覷,他們並不想招惹東陸第一人,也沒有任何實力來招惹。
隻是,如果眼前的確實是東陸第一人,為何沒有展現出其更為強大的靈氣,但憑著秘術機構獨有的靈氣,也不能斷定此人的身份。
畢竟這世上的事情千奇百怪,據記載,某些人就能夠通過特別的術法將自己體內的所有靈氣都轉化為某一種體係。
如果眼前這人也擁有這樣的術法,那麼便很可能是在故弄玄虛。
陸承見一眾秘術師並不退卻,倒也是心有不滿,心道自己不過是離開了皇室秘術機構十年光景,怎麼就會如此沒有地位了?
看來人在江湖飄,必須得時不時做出一兩件轟動的事情,否則的話這些後生晚輩可真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陸承知道,如果自己大開殺戮,定然會引來更多更強的皇室秘術師,那樣的話勢必要和舊人見麵。
那樣的場景一旦發生,陸承並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一種態度去對待。
猶疑間,皇室秘術師們已然列好了陣勢,這陣勢,是當年陸承在皇室秘術機構之時所創,其精髓要義就在於可以集結起眾人的精英力量,來和強於己方的對手相戰鬥。
竟不想,這樣的招數既然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隻可惜,這一陣法,若是對待旁人或許有奇效,但對於創始人陸承來說,實在是太了解陣法的弱點了。
所有陣法都有弱點,陣法的作用不過是取短補長來增強優勢,或者是取長補短來彌補弱勢。
當然,死寂之陣是一個例外。
眼前的陣法,乃是取短補長,為的是強化攻擊,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最為猛烈的力量,從而在極速內與對手決出勝負。
這是一種拚殺式的打法,往往收有奇效,但陸承一眼就看出了漏洞。
這陣法最薄弱之處顯露得太過於明顯了,別說是創始人陸承,就算是對陣法研究並不多的陸離都能夠看得出,這反倒讓陸離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
陸承搖搖頭,隻道了一句:“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獻醜,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實力。”
說罷,陸承魚貫而出,直奔向那陣法的薄弱之處,還未等陸離相阻攔,陸承已入陣中。
隻見那些皇室秘術師們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陸離暗叫一聲不妙,便欲入陣相助陸承。
然而事情並不像陸離想象的那般,他還是低估了陸承的實力,沒有幾個喘息的時間,皇室秘術師們的臉色就大變。
而陸承則從陣中返回,瀟灑地立於陸離的身邊。
皇室秘術師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他們對陣法的改進竟然被敵人輕鬆破掉,這可讓人心生畏懼。
陸承卻是皺了皺眉道:“這陣法的改進,倒是不錯,隻是汝等太弱,並不能領會其中的精髓。”
也說不上陸承這話是誇讚還是諷刺,秘術師們皆是羞愧地低著頭。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勞。
陸承繼續道:“說罷,這改進是何人所做?”
在陸承看來,皇室秘術機構中天、玄、黃三位統領的離開,已經讓秘術機構元氣大傷。
他離開之際,也並未在年輕後輩中發現什麼可造之材。隻道是皇室秘術機構隻會在少餘帝的支撐下勉力維持。且少餘帝畢竟是東陸之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耗費精力,並不能像年輕時那般把所有的心思的撲在秘術研究和機構的發展上。
在這樣一種頹勢之下還能湧現出這種有想法、有作為之人,倒是很讓人欣慰。
為首的秘術師隻是道:“一個狂妄的小子罷了,還不是被閣下一擊而破,何足一提?”
陸承聞言哈哈大笑道:“如此埋沒人才,怎麼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真是可悲可歎。天下間,又有幾陣能經得住我的一擊不破?”
陸承的話說得很是囂張,但很明顯,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質疑陸承的囂張。
即便是陸離,似乎一時也想不到反駁陸承的話,但腦子飛快運轉,不由得吐出了一個答案:“五蘊寺,淨舍長老的陣法。”
陸承並沒有完全聽清楚陸離說的話,但他能夠理解陸離一定是說出了一個他心中強大的陣法。
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到五蘊寺去試一試陸離所說的陣法。
本以為自己執著於天下的追求之後,就不再願意計較秘術修為的高低,但此時陸承卻覺得,那種不願意服輸的精神始終在自己的心底貯存著,隻是長久以來沒有講起拿出來罷了。
皇室秘術師們很是猶豫,抓住陸承和陸離二人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可己方的實力卻不足以做到這一點。到底是放過二人落下一個失職之名還是為了職責丟掉自己的性命?
在這樣的選擇麵前大概所有人都會選擇前者,畢竟少餘帝不是昏君,並不能因為他們實力上的差距而將他們盡皆處死。
於是為首那秘術師一揮手,片刻間四周護網的秘術師們就都撤了下來。
陸承點了點頭道:“識大體,顧大局,你叫什麼名字?”
那為首的秘術師微微點頭致意,微一欠身道:“在下不才,名叫柳尚。”
陸承微微點頭,心中也是一凜,喃喃道:“姓柳麼,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除了陸離,旁人並不知道陸承到底是怎麼了,但陸離知道這是陸承對柳月姬的思念與眷戀。
隻可惜母親柳月姬已經完全消散在東陸之上,否則的話,陸離還是有足夠的希望將陸承的意誌轉變的。
隻可惜,如今的陸承,經曆過兄弟的背叛,經曆過摯愛的離散,唯一的情感便是和陸離的八年父子感情。
陸離到底該用怎樣的方式來喚醒陸承與自己的我父子感情呢。
思索間,陸承扯了扯陸離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猶疑,趕快利用瞬息千裏之術離開這裏。
陸離發現陸承拉起了自己的手,那便說明陸承願意隨自己而去,陸離要把陸承帶到一個適合說服他的地方。
瞬息千裏瞬息即至,陸離並沒有什麼時間用來思考,於是,陸離把這地點選定在了,雙陽關。
陸承也未想到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踏足到雙陽關之上。
因為陸離在旁,雙陽關的守軍並未有過度的異動,對於陸離身邊的這位陌生之人,他們並不熟悉,但隻要有陸離對他的行為負責,也無需守軍過多的盤問。
但畢竟陸承體內的靈氣不可能一直壓製著,隨著瞬息千裏的作用,體內靈氣也是有所翻湧,陸承調理氣息,輕吐一口濁氣。
便是這口濁氣也同樣引起了雙陽關高手們的注意。
這一麵葉家兄弟攜手而至,另一側,折朽也是帶著顏心、蘇月趕到。
一見陸承,折朽竟無暇顧及葉青是否回來,雙眼直直盯著這位“故人”,他沒有想明白這故人為何會出現在此,更不明白怎麼是由陸離帶回,陸離不是和葉青去五蘊寺相請淨舍長老的麼?是何原因未帶回淨舍,卻將這樣一個煞星給帶了回來。
縱然是折朽,也絲毫不敢怠慢,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陸承的一舉一動。
陸承略一欠身,微微道:“在下陸承,見過各位。”
“陸承?”折朽念叨著這個似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有眼尖的軍士叫嚷了起來,陸承?這是陸承!他不是同盟軍中的大將麼?怎麼會來到我雙陽關,難不成是加入了我軍的行列。
折朽也是歪了歪頭,示意陸承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陸承攤攤手,隻是道:“我不過是來看一看陸離都結交了怎樣的一幫朋友,如今見到各位,便明白了些許,既然此地不歡迎我,那我離開便是。”
言罷,便作出一副轉身要走的架勢。
這雙陽關的主將畢竟是葉昌,一位敵軍的大將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莫不是有一些與自己不合者要拿此事大做文章了。
於是葉昌手一揮,葉彪率先出擊,作為葉昌修為親近的兄弟,葉彪對於葉昌的命令自然是要堅持執行的。
“不自量力!”陸承隨便一揮衣袖,葉彪的身體已經飛出了很遠。
雖然葉彪的實力稱不上頂尖,但被如此輕易的擊潰,可還是第一次發生的事情。
若是葉家如此在雙陽關上任陸承胡作非為,怕是剛剛建立起來的些許威信也要消失殆盡了。
葉真雖不願出手,卻也迫於葉準的威脅,不得不全力相助葉昌。
陸承感受到了與葉彪完全不同的攻擊,不敢再那般大意,而是騰空而起,躲掉葉真的連環閃擊。
陸承很是讚歎地道:“好身手,好功法。”
葉真自然不會因對手的誇讚便放鬆自己的攻勢,然而在自己運氣過後,卻發現自己的功法使用得並不流暢。
折朽見陸承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便知道陸承使用了怎樣的術法。
陸離等人第一次到達天行山偶遇自己之際,折朽也是用了同樣的術法限製了陸離等人的行動。
所以,折朽對這種伎倆大有研究,一眼便看出了是什麼樣的情況。
畢竟葉真此時的修為要遠強於當時的陸離,估計陸承再強,也無法長時間將葉真完全束縛。
顏心雖然不喜葉家諸兄弟,但畢竟都是雙陽關帝都天啟城這邊的守將,至少和這陸承是應該比拚一番的。
然而折朽在一旁按住了顏心的手,示意他萬萬不可動手。
顏心還在疑惑間,陸承對葉真的攻擊已經將葉真逼進了無法逃離之地。
陸承雖然並未使用任何武器,卻如同千萬把的武器在向葉真做著攻擊。
即便葉真大氣不喘一下,也是沒有足夠的能力應對陸承狂風暴雨版的攻勢。
眼見這一擊就要刺到葉真的身上,眾人除了驚呼全都別無他法。
隻見一道亮光閃過,有人已經接下來陸承的一擊。
陸承看了看眼前的折朽,微微道:“許久不見,閣下的功力倒是沒有多少長進。”
折朽倒也並不生氣,的確,近些年來折朽早已不像之前的武癡狀態下每日鑽研秘術修習,而是把時間花在了更多有的事情上。
同樣折朽也並未感受到陸承這一擊中的殺意,難不成折朽並沒有對葉真下殺手?是故意將功力下降至一個葉真足以支撐的強度?
看來陸承絕非十惡不赦之徒,二人今日在此倒是可以戰上一戰。
愈發強大的高手,戰鬥就愈發容易,因為他們能夠憑借著雙方對戰時的信息判斷出孰強孰弱,但很可惜,兩個人都沒有用到全力,自然也不好判斷究竟哪一方更強勢一點。
即便是這樣,雙陽關上之守軍也全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在他們的生命中,怕是很難遇到這樣的高手對決。
而陸離,則是在他們二人的對戰之中不斷學習他們的招式打法。
當初,陸離便是看了天闕與魔七在帝都天啟城中的巔峰對決,才讓自己學習到了許多新的招式,從而對自己的提升讓自己在後開發揮出了作用。
這一次,又是一個學習高階招數的好機會。
尤其是那對戰的二人,也許是怕強運靈氣造成了不必要的破壞,所以二人盡量避免靈氣的彙聚,而是以精妙的招式進行對敵。
二人並不像是敵我雙方性命相搏,而是像舞蹈弄棒的江湖賣藝人一般將招式耍得異彩紛呈。
雙陽關上下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之聲,好像他們看的也不是兩軍的我對決,他們隻是在為表現出色的任何一方打氣助威。
陸承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讚歎和歡呼了,近些年來,他不斷隱藏著自己的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便是他自己,很多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身份。
長久以來的孤獨感讓陸承的心靈開始變得扭曲,但此時此刻,掌聲歡呼聲似乎又喚醒了他心中的那些熱血。
在諸侯同盟軍中,怕是不會有這樣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