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連馬桶這種跨時代的東西都已造出，在水舞宗普及開來，還在乎什麼佛法超前？
於是葉凡滔滔不絕，靠著前世記憶和係統的百籍收錄，將金剛經還原。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
無一絲錯漏，更無一豪停歇，前世真理在葉凡口中還原，字字真如。
白蓮起初還有些將信將疑，可隨著經文中的佛理越發深沉，見解越發高明，她的意識漸漸沉溺其中，雙眸也變得深邃起來。
直到葉凡背誦完金剛經，白蓮還沉浸在超越時代的見解中，久久不能平複。
“這經文，你是從何處得知？我曾在蓮花宗佛塔讀經百年，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這本經書？不過可以肯定都是，這經文見解高深，行文流暢，分析鞭辟入裏，定然是真經無疑！”
白蓮雙目圓睜，此刻，她已全然忘記了兒女情長，沉浸在佛法的熏陶中。
葉凡總算鬆了口氣，還差一點，他就能達成目的。
“你的問題，我暫且無法解答，真要細究，你可以理解為，前世傳承。”
“前世傳承！”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是真佛轉世，來為我指點迷津？
如果是這樣，我方才，豈不是對佛起邪念？
可當真是罪孽深重！
思緒及此，白蓮惶恐，連忙將靠在葉凡肩上的腦袋撤回。
可感情的事，豈是道理能說的明白？
她的頭挪開了，心卻還在葉凡的胸口。
這一刻，她甚至想挖開葉凡的胸膛，看看自己的心，長成什麼樣。
葉凡有些毛骨悚然，總覺得白蓮的想法極其危險。
可為了自身清白，他還得繼續忽悠下去。
“金剛經，我已告知於你，其中道理深遠，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明悟，但你既已修得眾生之相，已有相當的基礎，我可以破例給你指一條明路。”
“請講。”
葉凡緩緩開口：“金剛經有雲：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
聞言，白蓮若被雷霆擊中，一道靈光從頭頂百彙灌入，通達四肢百骸，全身劇震。
“原來，我先前的想法，都是錯的！我在紅塵遊曆，經曆世間百態，修成眾生之相。我原以為，這樣會讓我離無上真佛更近一步，可萬萬沒想到，真正的菩薩，根本沒有眾生相。”
“現在醒悟，為時未晚，而且你也莫要悲觀，不入凡塵，如何看破凡塵，你曾百年入世，修為已今非昔比，更是激活泥丸之宮，受靈光之悟，得無上洞見，如今，是時候出離。”
說著，葉凡閉目，雙手合十，努力裝作一副高人模樣。
時間，一線線流逝。
四下寂靜，落針可聞。
白蓮低首，一言不發，額前的劉海將她的眸子遮住，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葉凡知道，她正經曆蛻變。
任何一種蛻變，都是痛苦的，她正經曆這痛苦。
“啪~啪~”
晶瑩淚珠接連落下，打在床單之上，滲透，漾開。
“難道，我必須放棄。”
她的雙肩已在顫抖，聲音也帶著哭腔，竟已泣不成聲。
葉凡微怔，心道自己是不是忽悠的太過了？
雖然佛經有雲：放下萬緣得真如，可放下，又談何容易。
看白蓮這般痛苦，當然是因為她還無法放下。
而葉凡何德何能，可以替她做出這個決定，改變她的一生？
所以葉凡沉默，他不敢再說下去。
接下來，隻能等白蓮自己做出決定，是要遵循佛路，受無上佛法，還是留在凡塵，體會那愛恨情仇。
這一切，留給她自己抉擇。
也不知過了多久。
白蓮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再抬頭時，她的眸中又恢複淡然。
但那淡然，卻不似之前的不食人間煙火，這淡然中，有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葉凡能夠讀出的，就隻有決心。
卻不是放下的決心。
而是堅定不悔的決心。
抬眼，白蓮，好感——95。
“你做了最壞的選擇，接下來的路，將是修羅煉獄。”
葉凡閉目，輕輕道出。
他說的是實話，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又何止是修羅煉獄？
簡直是穿腸爛肚，屍骨無存。
這些，前世的葉凡，都經曆過。
“我當然明白，可我不悔。”
白蓮沒有繼續糾纏，她當然明白，糾纏根本毫無意義。
她起身遠去，舉手，在空中擺了擺，算是打了招呼，接著消失在葉凡視線中。
葉凡不置可否，不給希望，也不拒絕，這已是最好的答複。
她當然能夠明白。
……
塗山，本是一個聖潔的靈秀之地。
可這裏早已麵目全非。
漆黑堅硬的幹土遍布，噬心爛腸的毒血遍布土地的每一條縫隙，仿佛無數血管，將整個塗山纏繞。
這片神聖的靈秀之地，終究成了魔族繁衍生息的溫床。
而所有“血管”的終點，萬血交彙之處，正是一汪深不見底的血池。
沒有人知道這血池從何而來。
是從別處移來？
還是亙古便存在，隻是從未被人發現？
沒有人追究這個問題，因為塗山的一切，已不屬於他原本的居民，包括那些居民的頭腦和身體，都已不再屬於她們本身。
一個個狐耳毛尾的妖嬈女孩，隻裹著破布遮羞，腳上套著鎖鏈，走在幹硬的黑土上。
她們的一切都在重複，今天重複著昨天，明天重複著今天，沒有未來可言。
走著被人規劃好的道路，吃著一成不變的食物。
然後，愛上被指定的人。
闖入他的生活，讓他也愛上自己。
最後，殺死他。
將他的精魄，交給連麵都沒見過的存在。
……
“這樣的日子，還要到什麼時候，倒不如死了更實在。”
一個女孩神情呆滯，她的臉是如此完美，眼是那樣美麗，可那雙眼中，卻沒有一絲神采。
“噓！”身邊，另一個女孩連忙打斷她，“你瘋了嗎？說這樣的話，是會被處決的。”
想解脫的人當然不止她一個，可若所有人都如她一樣尋死，還有誰為魔族跑腿，吸取人類的精華？
所以這樣的言論，自古以來，便嚴令禁止。
“我才管不了這麼多！去TM的魔族，你不是很厲害？厲害就來啊，衝我來！最好能一刀殺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