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大驚失色,瞬間痛意全無,屁股像是被針紮似跳起來,向後退出十多米,冷汗涔涔的後背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絕壑。
“啊嗚!”
似是一道童稚聲音傳出,與此同時,蕭徹驚懼的目光中突兀出現在了第三道碧青色的閃耀鬼火。
蕭徹嚇得全身血液似是都收縮一般,麵色蒼白如紙,拳頭緊緊地攥住,指節似是都因大力而發了白。
蕭徹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三團鬼火,它輕微跳躍著,朝著蕭徹這邊緩緩飛來,風聲微響,帶來陰森幽冷的涼氣。
“啪!”
蕭徹驚懼的神色像是中了魔一般凍結在臉上,攥的發白的拳頭朝前猛地轟出,直接打在那三團鬼火之間。
“啊!嗚嗚!”
那童稚般的聲音再度傳出,又清脆,又通透,隱約好似帶著哭腔,漸漸地由輕微的啜泣轉為痛苦的悲啼。
蕭徹這才發覺,漆黑之中的三團鬼火看起來倒像是雙目和嘴巴,而那小東西,似乎是個嬰兒。
蕭徹仍舊是心有餘悸,這深淵之地,怎麼會有嬰兒?
莫非是鬼嬰?
想到這裏,蕭徹身上每個縫隙似是都開始冒著冷汗,若是在陽光下,他此刻必是極為晃眼,冷汗滾滾而落,許久之後,蕭徹狠狠地咽了咽喉嚨,試著朝前緩緩走去。
運轉冰火青玄樹的火靈之力,蕭徹的指尖有著一縷火苗輕微跳動著,此刻,這潑墨般的黑暗深淵之地終是除了那青光鬼火之外有了第一縷光亮。
蕭徹指尖火苗跳動,照亮了周遭一丈的範圍,同這浩瀚的黑暗相比,這點光亮,實在讓人覺得可憐。
“喂,你是在哭嗎?”
蕭徹拖著似是灌滿鉛的沉重腳步,朝前緩緩走去,語聲顫巍巍地小聲問道。
蕭徹話音傳出,頓時那嬰兒似的啼哭聲漸漸弱了下來,整片幽黑的空間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像是一個小石子投入了深不見底的古井一般。
“嗡嗡。”
突兀之間,蕭徹眼前的碧青色火團似是雙眼一般忽閃忽閃的,朝著他這邊徐徐飛來,同時,嬰兒破涕為笑的歡快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蕭徹嚇得向後倒退數步:“這什麼玩意?”
這時,一個葫蘆狀的小嬰兒笑著朝著他撲來,更可怕的是那葫蘆嬰兒竟是有著四肢,活脫脫一個小怪物,它撲在蕭徹的身上,順著他雙腿,雙臂,脖頸,腦袋四下亂爬,像是要將蕭徹全身都給探觸一遍似的。
蕭徹咬牙道:“你給我下來!”
隨即他熄滅了指尖的火光,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蕭徹四肢並用,想要將那葫蘆小妖怪給抓住並且丟出去,然而它的動作極為迅捷,在蕭徹的身上竄來竄去,歡快的嬰兒笑聲在這漆黑的空間中傳開。
蕭徹喘著粗氣的聲音,葫蘆嬰兒的嬉鬧聲,腳下石子碰撞聲,竟是在這陰森無比的深淵之地混雜成了好似父子之間玩鬧的聲音。
摸索了半晌,蕭徹陰沉如水的麵色終是浮現出了笑意,左手指尖火苗跳動而出,右手提溜著那個葫蘆小嬰兒。
“小怪物,終於被我逮到了吧。”
在那微弱的火光之下,蕭徹冷笑出聲,露出了森森白牙,盯著手中這葫蘆小怪物的眼神之中充斥著冰冷之意。
“嗚,哇嗚……”
似是被蕭徹的表情嚇到了,那葫蘆小嬰兒瞬間哇哇大哭,轉為悲啼,眼淚汪汪流淌而出,止不住地落在地上冰冷的石塊上。
葫蘆小嬰兒嚎啕大哭,眼淚漣漣,委屈的哽咽聲在這陰森淒迷的深淵之中蕩漾開來。
蕭徹忙道:“喂,你別哭啊。”
說著,他趕快將手中懸空提溜著的葫蘆小嬰兒丟下。
“啪!”
小嬰兒垂落,直接在石塊上來了個屁股墩。
哭聲驟然尖銳了許多,眼淚砸在地上。
“對,對不起!”
蕭徹額頭豆子般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雙手剛要伸出,卻又懸滯在半空中,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如何。
蕭徹呢喃低語,籲了一口氣:“要是汐汐在就好了。”
葫蘆小嬰兒的哭聲依舊不止。
“嘩!”
蕭徹手掌兀自一揮,風聲微響,兩麵絕壑峭壁之上便是有著兩道火線憑空出現,整片空間頓時明朗了許多。
蕭徹收斂心神,朝著鼓囊囊坐在石塊上的葫蘆小嬰兒望去,它通體呈現出白色,圓滾滾的身子,纖細的四肢,頭頂還有著一片青色綠葉,隨著它因痛哭而顫顫巍巍的身子簌簌地搖晃著。
而它那烏黑色的眼珠子活脫脫一個獨立的生命體一般,歡快地轉動不已,不過眸中卻是滿含淚光,嚎啕大哭在此刻漸漸地轉變為哽咽。
蕭徹走上前,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你沒事吧?”
“啊嗚!”
葫蘆小嬰兒止住了哭聲,兩隻沾滿淚花的小手緊緊地抱住蕭徹的那根手指,身子朝前一傾,啊嗚一口咬在蕭徹的指尖。
“啊!”
蕭徹登時跳了起來,抽出手指緊緊攏緊。邊跳邊瞪著那小嬰兒道:“真是狡猾!”
“嘻嘻!”
葫蘆小嬰兒破涕為笑,在那大石塊上蹦蹦跳跳地歡呼雀躍,手舞足蹈。
蕭徹翻了翻白眼,轉身離開。
然而他還未走出幾步,身後便是傳來人音:“等等,等等!”
蕭徹瞬間石化當場,接著霍然回頭,目光驚駭地盯著那慌忙跟上來的葫蘆小嬰兒。
蕭徹顫聲道:“你竟然會說話?”
小嬰兒點頭:“會啊。”
蕭徹悚然心驚,這葫蘆竟然成精了!
葫蘆小嬰兒順著蕭徹的大腿爬了上來,坐在他的脖頸處,兩隻小手抱住他的頭,那緊張的小眼神似是怕他跑了一樣,隨後笑嘻嘻地道:“你可不能丟下我哦。”
蕭徹驚詫道:“你要跟我走?!小怪物,你還是趕快回家找你爹爹和娘親去吧!”
說著,蕭徹抬手揪起小嬰兒,懸空提著它,耳提麵命似的沉聲道:“千萬別再跟著我了哦。”
葫蘆嬰兒嘟囔著嘴,快速地搖著頭:“不,就不!”
蕭徹怒道:“你!”
蕭徹有些不耐,剛欲發作,卻被小嬰兒截口道:“我救了你,你竟然不知恩圖報,簡直沒有天理!”
葫蘆小嬰兒忿忿地吼著,懸空的四肢手刨腳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