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小縱然心有失落,但還是盡職的聯絡了安家,問清楚容子澈的情況。
安管家在電話裏說,容子澈沒什麼大礙,順便提了下溫如意需要找醫生的事情。
左小小說,“我會幫忙找醫生的,麻煩安管家,容先生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我。”
“好。”
掛斷了電話,左小小立刻吩咐人去找腦科的專家。之後,猶豫要不要把溫如意已經找回來的事情告訴容母。
不是她看不慣溫如意,隻是當初她被選為容子澈的助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容母的原因。容母再三的叮囑她,有關容子澈的一切大事,都要跟她報備。可以說,她是容母安插在容子澈身邊的眼線,這事容子澈也是知道並默許的。
以往容子澈偶爾有逾矩的行為,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溫如意死而複生,回到容子澈身邊,這麼大的事情,再瞞著容母怕是不妥。
隻是,想到每次容母提及溫如意,偶爾流露出的神情。
左小小又覺得,自己這一通電話撥打過去,怕又要惹出事端。或許,等容子澈回來,跟他說一聲,再看看怎麼做,會好一些。
思及此,滑落在容母號碼上的手指,稍稍的移開,左小小悵然的舒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手機鈴聲乍響。
左小小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撥了出去,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才確定了不是自己失誤,隻是湊巧罷了,於是深吸了幾口氣,接通了電話,“喂,太太,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就不能打來電話了嗎?”
“不,不是的……”
容母聽出她的窘迫,笑著說,“好了,逗你玩呢。這幾天子澈都沒有打過來電話,月兒想他了,我隻好打電話過來了。他現在在哪呢?打電話也不接,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左小小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先生他……他……最近工作比較忙,現在沒在我身邊。等回頭他回來了,我再讓他給太太回電話。”
容母蹙了眉頭,“他沒在你旁邊?你是他的貼身助理,除了拉撒睡不用守著他,不是都陪在他身邊嗎?”
左小小沒想到容母這麼敏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容母直覺告訴自己有事情發生。
小小這孩子是她親自挑選的,直性子、不會撒謊,當初自己也是看中了她這點,才安排在了子澈身邊。
這番遮遮掩掩肯定是子澈那小子,又搞出了什麼花樣。
容母逼問:“小小,子澈最近是不是在做什麼事想瞞著我?”避開了小小,可不就是想避開她這麼當媽的嗎?
左小小咬緊了牙關,不肯鬆口,“真的不是的,太太,隻是最近先生工作上比較忙,才會沒時間和你聯係。”
容母涼笑了聲,說:“他工作忙,怎麼不帶上你這個助理?行了,我知道你夾在我們中間為難,不用再替他說好話了,等回頭我親自問他。”
“太太,你聽我說……”
左小小惴惴不安。
容母簡潔明了的截住了她的話頭,說:“小小,月兒想跟你說話,你們聊一下吧,我還有牌局等著呢。”
“哦,好。”
容母把手機給了月兒後,再也沒接電話。
左小小想說話也沒機會,隻能和月兒說了聲再見,無奈的掛斷了電話。
……
安家。
容子澈陪著溫如意一上午,待她安然睡著會,這才稍稍出了房間片刻。
打開手機看到上麵十幾條未接來電,他直接掠了過去,打開短信箱,裏麵有左小小發來的消息,除了最開始的幾句詢問,最後一條信息說,他媽媽打來了電話,讓他回一個。
看到了這條消息,容子澈擰了眉頭。
和如意有關的一切,他刻意避開了左小小,就是不想讓母親知道。
可一直這麼瞞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他總歸有一天,要帶如意回家,讓母親接受她。
隻是,眼下不是跟母親攤牌的合適的時機,等如意好了,他會找機會把這件事說明。
容子澈這麼想著,給左小小回撥了電話,開口便說:“左小小,你有沒有把如意的事情,告訴我媽?”
“沒有。”
左小小遲了兩秒回答。
容子澈知道她不會對自己撒謊,緊繃的聲線緩和了些說:“那就好,這件事你先幫我瞞著,等回頭我給你加薪。”
“謝謝先生。”左小小道,“對了,先生,我已經幫溫小姐找了腦科的醫生,要不要我帶他過去,給溫小姐看看?”
容子澈踟躇了下,應道:“好,你盡快過來。”
“嗯。”
結束了和左小小的通話,容子澈又聯絡了自己的母親,電話那頭,容母再三的盤問,他到底有沒有事情瞞著自己。
容子澈咬死了口,沒把溫如意的事情說出來,隻說自己最近升遷,好多事情要忙。
容母半信半疑的將這事揭過,叮囑他好好的照顧身體。
容子澈答應,又跟月兒說了會兒話,這才掛斷了電話。
……
一個多小時後。
左小小帶著人,趕到了安家。
裴娜恰好坐在客廳裏,跟葉簡汐還有三個孩子玩耍,看到左小小進來了,不由得擰了眉頭。
當初如意死訊傳過來沒多久,容母便把左小小安插在了容子澈身邊,那股親熱勁,饒是她遲鈍,也能感覺的出來容母打的什麼主意。
找了個跟如意神似的女人,不就是想讓左小小替代如意,留在容子澈身邊嗎?以前,裴娜覺得如意沒了,所以容母這樣的安排,哪怕再不舒服,也都忍下了。
可現在如意費勁辛苦回來了,再看這左小小,就怎麼瞅怎麼礙眼了。
安管家讓左小小在客廳裏等著,自己去請容子澈過來。
左小小認得裴娜,走上前跟她客氣的打招呼。
裴娜肚子裏憋著一股火,說話的語氣自然也沒那麼和善,“左助理,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聽說溫小姐腦子有些問題,所以請專家來給她看看。”
“你說誰腦子有問題?我看你才是腦子有問題,我們如意隻是失憶了!”
裴娜突突的幾句話冒出來,驚得左小小一愣。
腦子有問題的說法是安管家在電話裏跟她說的,自己就這麼隨口一說,沒想到裴娜怎麼會這麼激動。
左小小回過神來,想到裴娜與溫如意感情深厚,剛才那句話可能刺痛了裴娜,立刻道歉:“對不起,裴小姐,我沒有侮辱溫小姐的意思。”
裴娜見她那麼輕易地道歉,心裏的火氣也滅了一些,可到底是意難平。
總有這麼一個替身在旁邊站著,將來如意清醒了會怎麼想?
回頭還是得跟容子澈提一下,把這左小小調走的事情。
裴娜扯了扯嘴角,說:“那你以後別再說類似的話了。”
“是,我記得了。”
兩人這廂談話剛結束,容子澈就走了出來。
看到左小小帶來的腦科專家,容子澈說:“跟我來。”
左小小幾人跟著容子澈進去。
裴娜在一旁嘟嘟囔囔著,把搭好的積木都推掉。
葉簡汐怯生生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娜娜,你為什麼要生氣?”
“我沒生氣啊。”
裴娜笑了笑說。
葉簡汐伸手,扯住她嘴角,將上揚的弧度拉平:“你明明就有生氣,剛才忽然對著她那麼大聲講話,還說沒生氣?”
心智退化了,也瞞不住她的眼睛。
裴娜歎了聲氣,對葉簡汐說:“她是壞人,想搶走如意的心肝寶貝,簡汐,你要記好了,別給她好臉色看,讓她知難而退,懂嗎?”
葉簡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裴娜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我們汐汐可真乖。”
……
兩天的時間眨眼飛逝,容子澈和慕洛琛都請了不少人,來給溫如意看病。
可來的人大多數都說,要順其自然。
容子澈聽的多了,也不再強求,隻是一心一意的守著溫如意。
這天早上,一行人正坐在客廳裏用餐,外麵忽然走進來兩名穿著法院製服的工作人員,安管家在一旁介紹道,“容先生,這二位是海澱區法院的,他們說有事情要來找您。”
容子澈放下碗筷站起來,跟兩人打過招呼。
其中一人掏出一封法院的開庭通知函,“容先生,這是唐家起訴您,拐帶了唐南適的妻子的通知函,請您配合我們法院的工作,到時候參加庭審。”
容子澈接過,擰了眉頭:“唐南適的妻子?他們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說話間,展開了法院的通知函。
看到上麵寫的清清楚楚,唐南適的妻子是溫如意,容子澈的手驟然收緊,“一派胡言!什麼時候如意跟唐南適結婚了?她神誌不清怎麼結婚?”
“容先生,具體的我們並不清楚,但在法律上,溫小姐的的確確是唐南適的妻子,請您於開庭的日期,到法院參加庭審。”
容子澈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這件事,一定是唐家的幾個人搞的鬼。
竟然暗地裏給如意和唐南適辦了結婚證,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