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容子澈高喝了聲,見她動也不動,心知不妙,抱起她迅速的往外跑,碰到慕洛琛,他腳步不停焦急的說:“如意昏迷過去了,趕緊叫醫生過來。”
慕洛琛聲線緊繃的回答,“已經通知了,正在來的路上。”
“謝謝。”
容子澈抱著溫如意一路狂奔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不肯輕易離開。
一直守到醫生趕過來,他這才起身讓開了些位置。
醫生給溫如意檢查過後,說:“溫小姐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大腦無法承受,才會暈厥過去,身體並沒有太大的損傷。不過,按照她現在的狀況,以後還是找人多看著她,免得她在癲狂狀態之下,出了什麼事端。”
就像是今天,如果不是安家有那麼多的人,溫如意獨自跑到大街上,隻怕撞了車都有可能。
“我會多加派人手看著她。”容子澈不放心的問,“醫生,真的不需要給如意開一些藥嗎?今天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看起來很痛苦。”
“痛苦是沒辦法避免的,溫小姐是大腦受到了損傷,每當遇到熟悉的人或者事,腦部都會受到應激性的刺激,開始自行修複神經。這樣,我給她開一些止疼藥,以後她腦袋痛起來,就服用止疼藥,但不要多服用,會上癮的。”
“謝謝你,醫生。”
容子澈起身送醫生離開。
回到房間,他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溫如意,胸腔悶悶的,像是有無形的手緊緊地攥著肺部,無法呼吸。
為什麼每次都是如意受到這種苦楚?
他願意自己代替她來承受這些。
楊樂聽到溫如意找到了,便帶著裴娜和葉簡汐趕到這邊,開口想問情況,但被慕洛琛止住了,“先讓他們單獨相處一會兒,我們去前麵等著。”
楊樂收起了一貫嬉皮笑臉,順從的跟著慕洛琛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了容子澈和溫如意兩人。
他也沒有任何察覺,一心一意的握著溫如意的手,喉結不停地上下滑動。
許久後,他緩緩地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到了溫如意的手心裏。
淚,無聲的落下。
浸潤了掌心。
……
另一邊。
唐家。
唐南楓回到家裏看到被火燒去了大半的祠堂,氣的把客廳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慕洛琛、容子澈,你們找死!”
敢火燒唐家的祠堂,不手刃了他們,怎能血這奇恥大辱!
唐南楓握緊了拳頭,指甲楔入了肉裏,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房間裏的管家和傭人噤若寒蟬,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死一般的寂靜維持了許久,最終被電話震動的聲音打破。
唐南楓怒氣騰騰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唐南澤的,立刻接通電話,將昨晚受的委屈盡數發泄出來,“三哥,昨天晚上容子澈和慕洛琛……”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唐南澤,唐南楓止不住的紅了眼,“他們欺人太甚,趁著四哥做手術期間,到我們唐家鬧得天翻地覆,這口惡氣我忍不下去,我一定要容子澈和慕洛琛付出代價!”
唐南澤聲音裏透著疲憊,但語調是輕快的,“你先別管他們,過來醫院這邊。南適已經結束了手術,現在在ICU裏修養。”
“四哥結束手術了?我這就過去!”
唐南楓掛斷了電話,把一肚子的不快暫時拋之腦後,“管家,備車,我要立刻去醫院。”
“是,小姐。”
……
早晨的陽光淡淡的散落入房間,氣氛安靜而祥和。
唐南澤勸說了等了一整晚的唐老爺子和大嫂去休息,自己則單獨守在房間裏,望著床上躺著的神色平靜的唐南適,緊繃的心弦放下,嘴角忍不住的翹起。
昨天晚上,院方接連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一度他以為南適挺不過去了。
可沒想到,臨到淩晨的時候,醫生說南適的心跳忽然出現了強烈的反應,硬是挨過了手術最艱難的階段,最後轉危為安,順利的通過了手術。
有這個天大的喜訊在,唐南澤也顧不上什麼容子澈、慕洛琛了。
這會兒,他隻想告訴所有人。
南適活了下來。
吱呀……
房間的門從外麵推開,唐南楓興衝衝的跑進了房間。
唐南澤回過頭,繃了臉對唐南楓說,“你慢點,南適剛下了手術台,這會兒需要靜養!”
唐南楓撅了撅嘴巴,放輕了動作,笑著問:“三哥,四哥經過這次手術,應該會全好了吧?”
唐南澤點了點頭,給出肯定的答案:“醫生是這麼說的,不過具體的還要看最後的恢複程度。”
“四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定會健健康康的。”唐南楓說著,走到床跟前,小心的摸了摸唐南適的手,溫熱寬厚的手掌,和她記憶裏的一樣,唐南楓舍不得放開,但顧慮到這麼做可能會打擾到他,也沒敢多摸,輕輕的放回了床上。
坐在床邊,和唐南澤一起,癡癡地看了會兒唐南適,唐南楓說,“三哥,我有話跟你說,咱們去外麵說吧。”
她終究是氣不過慕洛琛那番作弄唐家。
要把這口惡氣討回來。
唐南澤心裏明白,她找自己要說的什麼事情,淡淡地“嗯”了聲,起身跟她往外走。
到了門口,他吩咐了護士進去看著唐南適,這才放心的離開。
……
兩人走到了醫院的通風口,唐南楓抱著唐南澤的胳膊,跺著腳說:“三哥,他們那麼欺辱我們家,你忍得下這口氣?”
“當然忍不下去。”
唐南澤語氣裏帶了些冷意。
唐南楓說,“我也不能忍,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方法我已經想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真的?”
唐南楓眼前倏的一亮。
唐南澤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說:“你還信不過你三哥?”
“信得過,我當然信得過,隻是……”唐南楓想到昨天媒體拍下的那些照片,心裏對慕洛琛的恨意又增添了一些,這輩子她還沒吃過那麼大的虧,一晚上在慕洛琛手裏,連著栽了三個跟頭,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慕洛琛那個混賬,拍下了我帶人攔截他的照片和視頻,他拿著我的把柄,到時候察覺到我們要對他不利,隻怕會利用這些威脅我。”
她好不容易爬到了現在的位置,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毀了。
所以對慕洛琛下手之前,一定要那些視頻和照片銷毀了。
唐南澤笑了笑說:“不用擔心這些,咱們要對付他,就走光明正大的途徑。他敢用那些威脅,我們就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讓他嚐嚐媒體的威力。”
唐南楓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癢難耐的問:“三哥,你有什麼後手?”
唐南澤不肯輕易說。
吊著她的口味。
唐南楓恨慕洛琛恨到了極點,這會兒撓心撓肺的想知道對付他的辦法,所以拉著唐南澤再三的哀求。
最後唐南澤實在受不住了,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邊說:“咱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暗中給南適和如意領了結婚證,容子澈敢霸占著溫如意,那就是破壞軍婚,這事要是捅出去了,你說容子澈要怎麼辦?至於慕洛琛手裏的那點把柄,他敢拿出來,我們就說他是蓄意報複,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唐南楓仔細的一想,還真是!
隻這一招,就把容子澈和慕洛琛兩人都掣肘了,到頭來,他們枉費心思搶走了溫如意,不還是得把人乖乖的送回來?
這樣一來,他們隻怕比她更嘔血。
唐南楓心裏的鬱悶一掃而光,笑嘻嘻的確認:“三哥,那結婚是真的嗎?咱爸媽別是沒來得及吧?”
“我已經跟民政局確認過了,是真的。你就等著,再過兩天,看好戲吧。”
“三哥,你可真棒!”
唐南楓誇讚。
唐南澤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你可別誇我,這事我原本是不讚成的,但誰讓容子澈和慕洛琛來陰我們家,我也隻能使出下策了。”
唐南楓皺了皺鼻子,說:“嗯!我知道我三哥是正人君子,總可以了吧?”
唐南澤聽出她話裏的諷刺,捏了她的鼻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還敢諷刺我?”
“哎!三哥,我不敢了,你快鬆手,痛死我了。”
“不放。”
兩人打打鬧鬧,引來無數路人的側目。
……
“嘟嘟……”
電話一個又一個撥出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十一點,容子澈匆匆的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甚至連一條信息都沒有回。
左小小看著手機,再也坐不住,出門通知人去找容子澈。
半個多小時後……
派出去的人回複她,容子澈現在在安家,平安無恙。
左小小看著手機上麵的信息,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的心裏發堵。
明明就在安家,為什麼不能給她一條信息呢?
哪怕不是作為朋友,隻是作為助理,也應該是第一個知道他行蹤的人。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知道他的消息,都要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