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樹堂怔著神色，眉眼仿若是覆上一層白霧，久久沒有神色。
“老爺？”
姍兒又喚了一聲。白樹堂這才回過神來，他怔怔，這才回過神來，掩嘴咳嗽兩聲，目光端詳著眼前的女子：“這曲兒，是誰交給你的？”
“是師傅。”姍兒道。
白樹堂嘴巴有些發僵。《罷戲》是小蘭氏最會的一場戲，也是他最愛聽的一場詞。眼前的女子，她的唱腔竟是與小蘭氏如出一轍，那唱腔一出，他仿若是聽到小蘭氏又回來一般。
“你的師傅是誰？”白樹堂又問。
“林玉笙。”姍兒道。
白樹堂的眼蔓上猩紅，一層薄薄的水霧將眼眶包裹了起來。
林玉笙，是小蘭氏的師傅啊。
當初此人是都城一名角，隻唱了前二十年。後二十年授業教徒，桃李滿天下，是從未被人超越的一名角。
七年前因病仙逝，他還記得小蘭氏因此難過了好久。
白樹堂重重的歎出一口氣來，沒有想到，這輩子他竟是還能聽到小蘭氏的強調。原本以為此生都無法再聽見。
……
白若潼匆匆趕去榮親王府，正好瞧見顧炎卿領著那女子走出。白若潼怔了怔神，正躊躇著要不要跟上，就聽趙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姑娘，你怎麼來了？”
他這一聲吼出，顧炎卿的目光朝著她張望而來。白若潼哽了哽，硬著頭皮朝他走去。橙兒與琪兒跟在她身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忙大步跟了上去。
“小丫頭，你怎麼來了？”
顧炎卿語氣並無半分心虛，薄唇勾著笑意，迎上她眼跟前。
“我……我就是隨便來看看罷了。”
白若潼反而有幾分心虛了，餘光小心翼翼的探向站在他身後的那姑娘。
她本是想質問顧炎卿，可真跟到這裏，白若潼卻反而不知如何開口質問了。總不能告訴顧炎卿，我看見你與一女子勾肩搭背，馬不停蹄的趕來找你算賬吧？
這顯得她多小氣啊，她也是要麵子的人好不。
“本王先送靖予回宮，之後再回來陪你。”
顧炎卿看破不說破，嘴角的笑容越發清楚了幾分。白若潼紅了臉，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皇兄，這位是？”
九公主靖予眨了眨眼，跳到顧炎卿身旁，輕聲詢問道。
“是德欣縣主。”顧炎卿道。
靖予的眼一亮，眼眸肆意的在白若潼身上探索著，她勾起甜糯的笑意，掩嘴道：“皇兄若是不說，靖予還以為她是一位偏偏俊公子呢！雖然年紀小一年，可模樣長得卻真真是俊俏，靖予很喜歡。”
二人的對話讓白若潼有幾分窘迫，眼前的女子瞧上去年紀與她相仿，俏皮可愛，臉上團著嬰兒肥，黑亮的眼珠，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別提多活潑。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白若潼也算是明白二人的關係。
靖予。
她在腦中重複著這位皇女的封號。這名字怎麼這麼奇怪呢。
靖予……靖予……聽上去怎麼這麼像禁欲呢。
“噗嗤！”
想到此處，白若潼笑出聲來。
“小嫂嫂，你笑什麼？”
靖予怎會猜到白若潼腦中的這些彎彎繞繞，歪著腦袋好奇問。